第五十四章 偷油
飯桌上，餘燼這邊剛吃完了一個包子，就被瓜娃表現出來的吃相和胃口給震撼到了，連自己盤子裏的煎蛋都沒有吃就只是獃獃的看着瓜娃把桌上的食物全部快速風捲殘雲消滅掉了，可看着瓜娃那漸漸轉過來的目光，自知可能煎蛋不保的餘燼也終於反應了過來，他不打算給瓜娃任何的機會，直接瞬間夾起煎蛋就一口吞了下去，瓜娃頓時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只能無奈的收回了貪婪的目光，可似乎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臉上重新煥發了新的神采，一臉期待的望向了洛明夫婦和洛朝的方向。
「呃...我這裏還有半塊煎蛋，你要嗎...」洛明看着自己妻子和大女兒已經吃完了早飯，盤子裏面早已經空空如也了，可望着瓜娃那充滿了期待的小眼神，他也實在不好意思學着餘燼那樣直接把這半塊煎蛋給吃掉，雖然他剛才就是這樣想着的，可惜他才剛咬了一口吃下去一半而已，瓜娃就已經望向了自己。
「要要要。」
瓜娃一臉興奮的神情，趕緊端著自己的盤子就伸了過去，洛明一臉尷尬，果然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只要他自己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會是別人了，無奈之後也只能有些不舍的把半塊煎蛋給了瓜娃，然後看着瓜娃一口就吞了下去還一臉意猶未盡的模樣，這可是他好久都沒有吃到過的煎蛋阿，上一次吃到煎蛋已經太過久遠，他都快忘了是什麼時候了，要不是昨天餘燼給了他很多錢，他平常的早飯就是一個饃加點小鹹菜而已阿。
就在洛明表面平靜，心中卻開始瘋狂咆哮，並且所有人都十分尷尬的時候，餘燼總算開口打破了這個古怪的氣氛：「你怎麼一副餓死鬼的模樣？平常你們槍衛隊都不給你飯吃的嗎？」
一聽餘燼居然說瓜娃是槍衛隊的，洛明一家子也是楞了一下，不過他們也很快就恢復了常態，然後紛紛離開了飯桌，餘燼全程看着他們的表現也不多說什麼，只是當洛明一家子全都離開之後，嘴角才翹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槍衛隊倒是管飯的，可就是限制數量而且菜色也太少了，整天就是那幾個看着要多寡淡就有多寡淡的菜，平常我們這些底層的槍衛隊想要吃上真的肉還有煎蛋，那的是一個月才可能有那麼偶爾幾次而已，平常最多就是吃點一小勺豬油炒出來的大鍋菜沾沾葷腥而已。」瓜娃說完猶豫了一下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繼續說：「而且...我的飯量也確實比平常人大一些，所以幾乎從來沒有吃飽過，這每個月的薪水基本也就貢獻給各大小吃攤和餐館了。」
餘燼聽完之後對於瓜娃說的飯量大這一點並不在意，他拍了拍瓜娃的肩膀說道：「沒事，以後在我身邊好好乾，餓不着你。」
說着餘燼就像是變戲法似的從桌下掏出了三塊蔥油大餅，這三塊蔥油大餅和他昨晚見到洛明時吃的是一樣的，連包裝紙都是一模一樣，並且這三塊蔥油大餅在他拿出來的時候依然熱乎乎的，就像是才剛烙出來似的，瓜娃一見又有吃的眼睛都瞬間就直了，連忙接過了三張餅就直接三口下去，每一塊餅都上嘴咬了一口，也不在乎餘燼是怎麼變魔術似的拿出的大餅，自然也沒有發現沙行蟲那胖乎乎的腦袋在桌子底下又再次無聲無息的潛入地下去了。
之後沒過多久，洛明就帶着餘燼和瓜娃出門了，本來這也是昨天就商量好了的，今天帶着餘燼去賞金獵人公會正式登記成為一名賞金獵人，瓜娃雖然是臨時加入進來的，但也能作為餘燼的賞金獵人助理一起加入餘燼以後的任何任務，畢竟那些有名的賞金獵人除了性格特別孤僻的幾個以外，大多數也都是有帶着助理的習慣的，賞金獵人公會對此也沒有任何的限制，反正只要能完成賞金任務就行了，他們也懶得去管那麼多，畢竟能成為賞金獵人的可都是狠人，賞金獵人公會也不想用那麼多限制去惹怒這些人。
可就在三人剛剛踏出房門，準備離開小加油站的時候，洛明的那些手下，也就是加油站的工作人員們卻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為首的那名年輕人就是洛明妻子和大女兒洛朝之前提到過的小迪，看樣子也算是洛明手底下這群年輕人的為首者。
「幹什麼...幹什麼？這麼急匆匆的？」洛明看着這群年輕人，最後將目光放在了小迪的身上問道。
「老大...」
結果這小迪剛開口說了老大兩個字，就被洛明給趕忙打斷了，然後指著餘燼和他們說：「你們可不要叫錯，我不是什麼老大，以後餘燼才是你們的老大，喊老大...不對，喊大哥，餘燼大哥。」
這群年輕人昨天可是被餘燼收拾的夠嗆，也是十分服氣餘燼的實力的，而且既然餘燼已經住進了洛明的房間，說明餘燼以後應該也是和大家是一伙人了，喊一句大哥他們也是沒有異議十分服氣的，所以所有人都十分真誠的對着餘燼喊了一聲餘燼大哥。
「餘燼大哥。」
餘燼點了點頭，之後也問小迪：「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老大還有餘燼大哥，不好了，咱們加油站的油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給重接了油管，裏面的油都被人給偷完了。」小迪一臉焦急的說完。
洛明開的這間小加油站的儲油方式十分的落後，比起那些正規的加油站里都是安置在地下安全位置的儲油罐，洛明這邊顯然沒有那麼多的財力去再做足這些設施，所以只能是使用擺放在地上陰涼處的小油罐了，而這也是讓那些有着歪心思的人有了可乘之機。
「什麼？」洛明直接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
「什麼時候的事情，昨晚發生的嗎？」餘燼倒是十分的淡定，開始詢問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如果是昨晚油被偷的話，那不應該自己什麼動靜都沒有聽到才對，而且即使自己沒有察覺那在地下的沙行蟲也應該會發現的才對。
小迪一臉的慚愧，說道：「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偷的，因為這段時間基本沒什麼人來加油，所以我們也沒有注意到，直到剛才我們協助洛朝姐修好了一輛車準備給車加滿油的時候才發現的這件事情。」
「完了...」洛明直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小迪幾人連忙上來想要扶起洛明，卻根本就連扶都扶不起來，洛明整個人的身體像是軟化了一樣，剛拉起他的手臂就軟塌塌的自己又癱軟了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正在小賣部里開始上班的洛明妻子廉沁也發現了這邊情況不對，趕緊挺著個大肚子就艱難的從小賣部里走了出來，那些小年輕們趕緊給廉沁讓開了一條通道，洛明本來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如同突然消失的似的，可見到自己的妻子朝着自己走來，他也不得不強撐着重新站了起來，臉上更是努力擠出了一絲笑容出來。
「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全都圍在這裏？還有，老洛你剛才怎麼坐地上去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廉沁一臉關心的問道。
洛明看着妻子臉上的汗珠，呆愣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這一整個油罐的油都被偷完了，這可讓他們一大家子以後怎麼活阿，為了開這個小小的加油站他至今還欠著高利貸需要每個月都還一大筆錢呢，可如今油沒了，一旦還不上每個月的高利貸，他們這一家子的命恐怕都要不保了。
「沒事，剛才我們圍在一起討論今晚夜宵誰請客呢，結果最後討論來討論去都覺得應該洛明請，你也知道瓜娃這個飯量，所以洛明才會被嚇傻了似的變成了這副樣子，不過沒關係，今天我請客，好了，洛明你也別愣著了，搞得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樣，看把你老婆給嚇的。」
餘燼拍了拍洛明的肩膀，然後一抬手看起輕巧的一扶把洛明的身體給扶得站的筆直，洛明此時也反應了過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自己作為一家之主都必須扛下來，如果自己先倒下了，自己身後的家人可就危險的，所以想通了之後洛明也附和著餘燼的說法，一通好說歹說之後才把廉沁的疑慮給打消，之後洛明又叫了一名年輕人，讓他去通知洛朝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之後，洛明才帶着幾人來到了一件稍微寬敞的倉庫，裏面擺滿了修車需要的各種零件。
「餘燼，抱歉阿，本來說好今天就去賞金獵人公會登記的，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
洛明無奈的朝着餘燼苦笑，還想要好好的和餘燼解釋一下，可是餘燼卻打斷了洛明之後打算說的話。
「沒事的，反正我對賞金獵人這份工作也並沒有多積極，反倒是你的事情更加重要得多。」
「謝謝你的理解。」
之後，洛明就和手下人開始討論了起來會是什麼人乾的這件事情，而這件事說起來和餘燼還有瓜娃其實沒有任何的關係，所以瓜娃在聽了一會兒之後爭得了餘燼同意就上樓睡覺去了，而餘燼則是一直坐在旁邊，既不發言參與他們的討論，也不像瓜娃一樣就此不理這件事情，只是靜靜坐在一旁沉默的聽着。
「老大，你說會不會以前那伙偷油賊乾的？」
「對對對，我記得以前那一夥偷油賊雖然還沒有偷到我們加油站就被槍衛隊給剿滅了，但當時我們不也在加油站的門邊上發現了他們偷偷刻下的標記嗎？你們說會不會是那一次僥倖存活下來的偷油賊又重抄舊業了？」
「有可能啊，話說我前天還在加油站入口那裏發現了一道不知是划痕還是刻痕的一條痕迹，說不準就是他們踩點以後專門留下的記號啊。」
「那你當時怎麼還不和老大報告這件事情？現在油被偷油賊偷了全都怪你。」
「怎麼能全怪我呢？我當時也不知道這個痕迹可能是偷油賊留下的啊，畢竟這樣一條痕迹說不準是車路過刮到的還是小孩路過手賤故意弄的。」
「我覺得這件事也不一定是偷油賊乾的吧，當時槍衛隊發佈的公告可是說的清清楚楚，這伙偷油賊是一個不剩的被一窩端了的，老大不是還領着咱們去看了行刑現場么，就在城中心的刑場那裏，當時咱們所有人都去了的。」
「我覺得也是，偷油賊這件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就算當初有僥倖活了下來的，在見到同夥們都被行刑了以後恐怕也不敢再幹這種事了，我倒是想到了一種可能，你們說會不會是其他加油站乾的這件事情？」
「其他加油站乾的？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干？」
「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很可能是其他加油站乾的，畢竟如今的油價這麼離譜，其他加油站雖然生意好但利潤也就那麼點而已，與其從正規渠道高價補油結果還撈不到太多的利潤，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的從其他加油站偷油。」
「對，沒錯，而且除了補油價格高導致了利潤低還不如偷油這一點以外，一旦把其他加油站的油給偷了，那麼其他加油站沒了油之後，大多數的加油站就會像我們一樣根本拿不出錢再去補油了，這樣一來其他加油站無油可加，他們不就能減少競爭對手了嗎，而且即使一些加油站有些余錢還能進行補油，但經歷了這樣的事情之後肯定會元氣大傷，隨時也可能因為其他的意外直接倒閉也說不準的。」
「不不不，我還是覺得應該是偷油賊乾的...」
「不對，就是其他加油站乾的...」
「偷油賊乾的...」
「其他加油站乾的...」
頓時整個倉庫里爭吵聲不停，總體大概就是分為了兩派，一派是認為油肯定是當初那些偷油賊餘孽偷的，另一派則是認為肯定是其他加油站偷的，一時間雙方爭吵的難分難解，哪一派都輕易無法說服另一派同意自己的觀點，大家都是年輕氣盛的大小夥子，這一番激烈的爭吵下來很快就有愈演愈烈的傾向，如果在沒有人能出面阻止，這油是誰偷的還沒能有個結論，恐怕他們很快就會自己人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