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獵物與獵人

天漸漸泛起了一層白光，龍昊吐出一口黑色的狼毒，收了匕首，握著弓弩，搭上箭矢，瞄準方向，一切準備妥當，出了山洞，雙手雙腳並用，在山崖上爬行，尋找草藥及敵人的蹤跡。

昨夜，肩膀被雙頭鷹抓傷，他用火紅的匕首簡單處理了傷口。今天必須找到藥草，血月星的大氣極為特殊，傷口感染非常快，而他的境界還停在淬體境大圓滿，吸收來的靈力都散入了四肢百骸。

「血元草」龍昊欣喜，難怪華夏帝國如此耗損國力開採血月星。

血元草在墓星上極為珍貴，起拍價在一萬靈幣以上，還是十年年份的藥草。這株血元草呈血紅色，其中有三片葉子赤紅，是三百年的葯齡。血元草的主要效用是凝聚精血，增強免疫力，具有療傷的妙用，是煉製高階療傷丹藥的主材。

小時候，姬易不喜歡讀書，更不喜歡看藥草的書籍，都是他那位母親用棍子逼着他涉獵群書。那時，修士主要的讀本是《道藏》、《史記》、《山海經》、《華夏國語錄》、《萬曆修仙典》等。

用火焰外炎去除了血元草表面的皮，龍昊咬碎主幹吞了，留下葉子敷在傷口處，重新撕下一塊布纏住傷口，躲在山崖上的縫隙里運功療傷。

太陽升起，紫氣東來，姬易運轉玄皇經吸收紫氣。不論是墓星上的靈氣，還是此處的靈氣，皆含有瘮氣。瘮氣是一種暗物質，會引起修仙者變異，修仙者的境界越高，體內瘮氣的濃度越高。血月星的靈氣濃度遠高於墓星，同樣，瘮氣的濃度也遠高於墓星。華族人通過修鍊玄皇經一類的功法，汲取紫氣，以紫氣祛除瘮氣，提純靈力，減少體內的瘮氣。這也是龍昊修鍊玄皇經十三年，而未進階練氣的原因。

玄皇經第一層大成，淬體金身，開啟紫眸，紫氣煉魂。據父親所言，得修鍊到化丹境以上，方可第一層大成。龍昊狠狠踹了一腳石頭，彷彿那石頭就是他的父親。

十四年了，他每日清晨始終如一，堅持修鍊玄皇經凝練紫氣。龍昊望着血色的天空，不時，有陽光透射而下，蒼山政變，父母到底是生是死，主謀者、參與者有何人。

一夜休憩，莽元精神抖擻，握著一把長刀，吞了三塊生肉，吸了兩口氧氣，喝了一口水。血月星最珍貴的東西不是靈幣，不是天材地寶，而是水和氧氣。這裏的空氣與水都被污染了，想要獲取清潔的水與空氣，只能去北芒山殖民基地換取。

「殺了他，我們早點返回鬼仙鎮，水和氧氣不夠用了。」莽元冷冷地說道，血月星上的水徹底被污染了，需要祛除暗物質，而空氣可以呼吸，只是常年累月吸收不幹凈的空氣，會成為小矮子與壯漢那樣的變異者。

矮瘦的女子從樹枝上捻起一塊碎片，嗅了嗅，扔給白玉蜘蛛。白玉蜘蛛吃了碎步，頭頂浮現出一道虛影，是姬易從此處走過。雙頭壯漢晃着大斧頭，一斧頭劈開灌木，踹倒一顆大樹，「出來，小崽子，出來。」

「閉嘴。」莽元話音剛落下，一根巨木襲來，是姬易設置的陷進。

雙頭壯漢沒有任何猶豫，一斧頭劈碎巨木，忽然，只見樹上掉下一隻樹懶。樹懶是一種雙膝行走的哺乳動物，血月星上的樹懶靈智更高，實力更強，他們生活在樹洞裏，攻擊性不強，但他們特別記仇，且以群居為主。

莽元黑著臉，這種妖獸攻擊性不強，但令人厭煩，一旦招惹，會不死不休，「快走。」

樹懶睜開朦朧的眼睛，大叫起來，撲向壯漢。雙頭壯漢一斧頭劈死樹懶，只聽見樹上到處是樹懶的叫聲，急忙跟上莽元。

上百樹懶躲在樹上扔瓜果，他們呼朋喚友，在樹木間穿梭，誓要殺了敵人。

崖壁上，姬易躲在縫隙里，陽光灼傷了他的右小臂。這是他來到血月星的第二日，不了解血月星的氣候，血月星早晨的陽光極為霸道，卻含有豐富的紫氣。

峽谷，一片樹林雞飛狗跳，姬易靜靜地等待着，他從來不缺耐心。此時，他已經用衣服裹住了腦袋，只有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前方，敵人靠近了，瞬間站起，箭矢從弓弩上飛出，劃出一條美麗的弧線。

箭矢擊斷了藤蔓，藤蔓懸掛的椰子掉落，被雙頭壯漢一斧頭劈成兩半，裏面的液體灑落了壯漢一身。椰子內裝的液體是化屍草腐爛后形成，具有化屍的作用。

「小心。」莽元拽著矮瘦的女子急速後退，躲在大樹后，衣服一角被腐蝕。

壯漢痛苦的慘叫，化為黑煙消散。樹懶躲在樹枝上驚懼地尖叫，顯然被嚇到了。

弩弓的有效射程是三百米，而姬易距離雙頭壯漢有五百米，無法穿透對方的盔甲。化屍草在叢林中比較好找，且，讓人防不勝防。姬易收了弓弩，望了一眼天空的雲朵，當雲層比較厚實，瞬間躍出夾縫，從山崖上爬到崖底，潛入叢林。

峽谷入口，睡眠艙靜靜地躺在山崖下，莽元走出叢林，平靜地與姬易對視，他心知這種人不會讓他離開，「你已經證明了的你價值，跟着我，我帶你離開峽谷。」

「不好意思，我需要你證明你存在的價值。」姬易嘴角勾起一絲壞壞的笑容，箭矢飛射而出，迅速後退，躍到樹上，連續發射箭矢。

莽元掀開矮瘦女子，避開箭矢，健步如飛，掄起狼牙棒大開大合，完全是一副拚命三郎的架勢。

此人，好強大的力量，狼牙棒有上百斤重，在對方手裏像是一根木棍，隨意揮動。姬易仔細感知莽元的一舉一動，身體靈活地避開對方的攻擊，還時刻提防著矮瘦女子。

矮瘦女子沒有閑着，拔出手槍射擊，砰砰之聲不絕於耳。她使用的手槍不是火器，而是元素離子槍，可以輕易擊穿修士的防禦。

姬易躲閃不及，子彈穿透了他的左耳，他使用匕首擋住莽元的狼牙棒，火花四濺，借力倒退，鑽入草叢，腳下步法奇快無比。

「我莽元的狼牙棒重二百斤，小雜種你竟能硬抗一擊，力量不錯。」莽元沒有追入叢林，對方身體靈活，步法詭異，只能以靜制動。

一枚箭矢突兀地從灌木從里飛出，莽元一棒子打飛，瞬間躍入灌木叢。姬易藉助崖臂，用力一躍，一個空身翻，弩弓上的箭矢飛出，與此同時，瞧見姬易的矮瘦女子手中的槍砰的一聲，子彈飛出。姬易握著匕首擋住子彈，迅速下墜，嘴裏吐出一枚圓形飛鏢。

莽元躲過飛鏢，只聽見一聲慘叫，是矮瘦女子中箭了，他反身掄起狼牙棒打飛姬易，「找死。」

姬易抹掉嘴角的血跡，他出棺后，要麼在戰鬥，要麼在沉睡，身體不但沒有恢復，還受了傷，實力不足淬體巔峰時期的四成，拉開與莽元的距離，咬住一枚圓形飛鏢，握著匕首與弩弓，冷冷地盯着敵人。

矮瘦女子左腔中箭，很快，狼毒發作，口吐白沫。

莽元眼神冰冷，他剛才躲過了飛鏢，但飛鏢劃破了他的右手手背，且，失去了狼牙棒。

對峙了片刻，兩人同時發難，莽元撲向矮瘦女子，率先搶到手槍開槍，而姬易射出箭矢，瞬間左移，撲向莽元。莽元一槍命中姬易的左腰，右肩膀被箭矢刺破，心知不及時解毒，必死無疑，卻已經來不及開第二槍，於是撲向姬易，抓住對方握著匕首的手腕。

莽元的一槍沒有命中姬易的要害，姬易略微遲鈍，被對方找到了可乘之機，撲倒在地，壓制的他就要被自己的匕首殺死，內心吶喊著，老爹、老媽。

「小雜種，多給你兩年，今日死的人必然是我。」莽元死死地壓制着龍昊，另一隻手掐住姬易的傷口，露出兇殘的笑容，他判斷沒有錯，與對方距離太近，開槍最多兩敗俱傷，且狼毒已入侵五臟六腑，「我這就送你下地獄。」

兒時的回憶在眼前閃過，跟着父親南征北戰，華夏人戰勝了盤氏王朝、各大修仙聖地，佔領了蒼山，而勝利后的那夜，軍官士兵狂歡，革命黨人突兀地襲擊了他的父親，姬易不甘心地怒吼，使出渾身力氣讓匕首偏移方向，刺透了他的肩膀，握住手腕上的狼牙一次次扎在莽元的後背。

狼毒徹底爆發，莽元口吐白沫，嘴角露出慘笑，似乎在說，你的匕首上有毒，我死了，你也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