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場遺憾

高一的一年畢竟是平平無奇的，趙渝也終於有了上進心，開始注重學習了。早上起來的很早去看書。

班裡的同學關係也混的挺好，不像剛開學那樣陌生。宿管阿姨倒是對他們這個宿舍挺上心，還送了他們幾次零食。

另外要特別說明的是他的舍友，除了陳舒航之外兩個人，陳舒航和他已經成手足兄弟了。

之前說的很像混社會內位同學，他叫吳起，並不像趙渝一開學所認為的。吳起人很好，不難相處，只是對社會上一些事有過參與，在學校里打過架，以趙渝所了解的，吳起大概是什麼團伙的老大，不是黑社會，也不惹事。

還有一個叫孫晟輝，是個書獃子，性格有些孤僻，不愛說話，和人的交往不多，少之甚少。

最近期末考完了，趙渝的成績很理想，班級第四名，他的努力也得到了回報，心上算是又多了一份寬慰。

這天，趙渝拎著行李，到班車站去坐班車回家，原先趙渝家人都在縣上住，後來家裡出事了，這的房子就賣掉去援助了，父母也都回到他爺爺奶奶那邊鄉下住原先的老房子。

上班車，找了個靠窗戶的位置。等了大概一分鐘后沒人上了，車子緩緩發動，駛離車站。趕路時趙渝一直盯著窗外看，他坐車的時候都喜歡在路上看窗外的風景，看著迅速向後飛去的事物，這樣總能找到一種舒適感，能平靜心情。趙渝就這麼一路看著，同之前無數次一樣看著。

現在的班車對比以前還是好一些，以前的座椅都是硬邦邦的，幾個小時的車程誰都撐不住，坐完腰酸背痛。現在好歹座椅是軟的了，比以前舒服太多了。

趙渝大概是中午到的，鄉下大家都住的是平房，家家都有煙囪，高樓也不過兩層。

雖然現在這個時代大家都用天然氣或者煤氣去做飯，但對於鄉下，用灶台似乎是很多人的共鳴，燒柴或者玉米桿等等來烹飪食物。

趙渝家便是其中之一。

家家戶戶的煙囪都冒著煙，說明大家都在做飯，所以趙渝才猜測是中午到的。回到鄉下他就不太想用電子設備了。

拉著行李箱，朝著自家的那排房子走去。家裡爺爺奶奶原先住的是個用木頭建的房子，空間很小，房頂上都還是用茅草搭的，地上就只是用水泥鋪了一層把土地遮住，現在蓋上新房子了，家裡幾位伯伯勸了他們很多次把這個小屋拆了重新蓋一棟，但趙渝爺爺奶奶他們就是不聽，總是說他們都剩不多少時間了，蓋了浪費。但身為他們的子女，誰會希望他們早早離開，就算是那樣，在這最後的年華里住好、活好，這樣不是更好嗎。

興許是飯還沒有做好，大家都在趙渝爺爺奶奶門前聊天，這是家族常事了，家裡人都喜歡聚在這裡，或許是這裡比較親切。

「爸！二伯！」

「呀！趙渝回來了！」趙渝父親聽見叫喊，連忙向這邊跑來，伸手要接過趙渝的行李。

「放假了吧。」其實老一輩人都喜歡問這種自己了解的問題。

「昂，這不回來在家裡住兩天，學校宿舍自己住著沒意思，跟家裡人在一塊好。」趙渝這孩子對家的那種依戀還是比較深的，當然不是那種事事都倚著家庭的，更多是感情上和家的聯繫。

「趙渝回來了，來讓二伯看看，高几來著...高二是吧。」

「下半年開學就高二。」

「真快啊，都長這麼高了。」親戚一輩看孩子都是先看個子，身高這東西對他們來說是最能直觀看出孩子的成長的。其次就是生活的時候看你的行為舉止。

「來，上菜嘍，呀，趙渝回來了。」趙渝的媽媽從灶屋裡端著兩盤子菜出來，正如趙渝所想，他們還沒有吃飯。

「正好，飯弄好了，吃飯，來。」

家裡目前只有趙渝一家和二伯一家，不見得爺爺奶奶。

「哎？爸，我爺我奶呢？」趙渝還是忍不住問了。

「哦，他們啊。」趙渝爸爸表示很難為情，連連嘆氣。

「他們住院了。」趙渝二伯看趙渝他爸難以啟齒，便先一步說了出來。

「怎麼回事，上次跟你們聊天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這咋就住院了。」

「他們二老身體不行了，可能是年紀太大了。」趙渝的爺爺奶奶目前已經八十多歲了，這已經算是高齡了。

「那現在他們情況怎麼樣？」趙渝還是相當關心的。

「情況到還好。」剛說完情況還好，醫院的電話就打來了。說情況不是很樂觀，讓他們去看看。這麼一來飯也沒心思吃了，趙渝跟他爸和二伯趕緊開車往縣城跑。三人都心急如焚，可偏偏路上車很多，行動受限，有夠急人的。

到了醫院，把車停好之後，急忙奔向住院樓，趕到他們那間病房的時候，有幾名醫生剛從病房裡出來，還有一名男醫生在調整機器，趙渝的爺爺奶奶正處在昏迷中。三人衝進病房，一齊看著躺在床上的二老。

「醫生，他們前面不是好好的，這次是怎麼回事。」

「哎～，二老的血壓對比之前下降了不少，心率也慢了許多，器官衰竭的更快了，屬於自然老去，用藥物是阻止不了了，他們這個年齡了，也是時候了，你們做好心理準備。」人終究會老去，人們可以延緩這一刻的到來，但絕對不可能阻止它的到來。

趙渝父親和二伯想要努力說服自己，讓自己接受這一事實。趙渝可能面對這樣的事情感覺不大，難過還是有的，但他的感受是比不過趙渝父親和二伯的，對他們來說失去的是自己的父親啊！

趙渝想要安慰他們，但一想，這種事他還是不要打攪，讓他們自己去平靜過渡。

但沒過多久，一陣急促的報警聲打斷了三人的思緒，像是災難來臨的提示。發出這聲音的是擺在趙渝爺爺奶奶的床頭的機器，報警是因為他們的心率已經處在二十以下並且和血壓一樣還在下降。

「快去叫醫生！」

趙渝首當其衝，飛快跑到前台。不久后，護士和醫生一起趕到，對兩人進行搶救。

趙渝三人在門外看著屋內忙碌的情景，心中已經從悲傷轉為祈禱了，祈禱他們能渡過去，但這祈禱並不奏效。搶救無效，他們去世了。他們是自然死亡，搶救不過來的。

醫生收拾過後出來：「我們儘力了，請節哀，準備後事吧。」

趙渝不曾想到，這次回來竟然見了爺爺奶奶最後一面。

「爸，你們進去看看吧。」

趙渝留在門外，他父親和伯伯兩人進了病房。趙渝的父親坐在床邊，抱著頭。趙渝不知道他們哭沒哭。在醫院先把遺體放在停屍間，趙渝的父親和二伯回去后和家裡幾個商量下辦個風光的葬禮，讓他們兩位老人家走的安心。（不要開玩笑）他們算是活的圓滿，兩人一起走，這對他們來說應該也算是一種幸福，趙渝的爺爺奶奶一生中彼此恩愛，至死不渝。

經過幾天的籌辦，在鄉下辦了葬禮，請了關係好的親戚和朋友，大家的心情都無比沉重。家裡人的心情自然是不好，趙渝在家這幾天家裡都沒有了以往的歡快，大家都沉浸在失去兩位老人的痛苦之中。

高中的假期很短，即使是暑假也只有不到一個月。很快，趙渝便要返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