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四十七章 任他聽天由命
一旦澤潤斬斷了自己跟秦陽之間的因果聯繫，則就意味著，秦陽將從澤潤的靈墟界內消失。
換言之，澤潤的靈墟界之中，將再不存在任何秦陽存在過的痕迹。
那些跟秦陽相熟的故友親朋，都將失去跟秦陽有關的記憶。
就如同雪皇那般，消失得一乾二淨。
即便通過因果痕迹追溯，都是無法尋覓到。
因果被拔除，一切都會消失得乾乾淨淨。
過去、現在、未來，所有時間節點，所有虛無裂縫之中的痕迹，都將無所遁形，難逃抹除。
這也就意味著，秦陽此身隕落，就真的隕落了。
「秦陽，不要怪我！」
澤潤悵然嘆息，便要動手。
然而，卻在此時，秦陽的頭部眉心，突然閃爍起絲絲縷縷金色光澤。
那點金色光澤，好似螢火蟲的光火。
不斷閃爍，隨時都要熄滅停息。
微弱的金色光澤，驅散了眉心滲透瀰漫的黑斑。
烙印在秦陽的眉心正央，好似一顆美人痣。
但，也僅僅如此。
這點金光，力量十分薄弱。
根本不足以擴散，不足以壓制下寂滅之力，不足以將寂滅之力徹底驅逐湮滅。
「這是？」
澤潤迅速發現了這點異狀，不由得訝然起來。
剛要準備斬斷跟秦陽之間的因果聯繫，澤潤不由得頓住了。
他看著那點金色光澤，灰敗的心緒，不由得重新燃燒起幾分希望。
「秦陽，你還活著？」
澤潤目光灼灼，凝視著秦陽，神色不由得滿懷希冀。
「秦陽，能聽到我說的話嗎？能回應我嗎？」
澤潤不斷呼喚，想要跟秦陽建立聯繫。
但很可惜，秦陽無法給予任何回應。
唯有秦陽頭部眉心的那點金色光澤，依舊如同螢火蟲的光火，不斷地閃爍。
「唰唰唰……」
這個時候，人族護法王元，巫族護法焱宇的身影，隨同著蒙盤迅速出現在了前廳之中。
「還能救嗎？」
王元始一現身，便是看向秦陽，詢問起來。
但，當看到秦陽渾身都是布滿了黑色斑點時，那雙眼神也是不由得變得沉重。
「沒救了。」
焱宇也是發現了，無奈地搖了搖頭。
寂滅之力已經滲透了內外，這意味著秦陽的生命力幾乎已經被蠶食殆盡。
這種程度，即便以生命源泉救助，也是需要大量的生命源泉。
尋常的些許，都根本不夠的。
即便救回來，秦陽也已經虧空了自我。
未來即便不死，也幾乎是寸步難進。
除非，有著足夠的生命源泉，為他彌補虧損。
但，生命源泉何等稀珍？
豈會是他一個太虛境的小人物，能夠肆意享用的？
若是真有那般豐厚的資源供給，最終也輪不到秦陽的身上來。
所以，秦陽的結局，已然註定。
「他還有希望！」
眼看著兩位好友皆都果斷放棄，澤潤急忙指著秦陽眉心閃爍的金色光澤道：「看他的眉心，那點金光，那種力量在守護他的本源真靈。」
秦陽還沒有徹底灰飛煙滅，便是因為那點金光在勉強支撐的緣故。
「那是何種力量？居然可以抵禦寂滅之力的蠶食？」
焱宇不由訝然，牠從未見識過那種力量。
「我也不知。」
澤潤肅然道：「但可以肯定，那種力量，不弱寂滅之力。只是，太過薄弱，不足以驅散壓制寂滅之力。」
「兩位，可否有辦法，能夠襄助其壯大起來？若是能夠讓得這股力量壯大起來，秦陽應該就有希望，擺脫這般麻煩。」
「即便無法驅離寂滅之力，但能夠壓制下來，便可以恢復意識。至於後續的問題……且先將人救醒再論。」
他不知道那種金色的力量是什麼力量。
但，他卻有所猜測。
只是，礙於隱秘的關係，他不便跟王元和焱宇如實相告。
更何況，那種力量確實很玄妙，他也無法窺視，無法洞悉。
故而，說不知道，倒也不算撒謊欺騙。
他也只是感覺，那種力量之中，蘊含著功德的奧妙。
只是，除了功德之力，還摻雜著其他的玄妙之力。
而那些玄妙的力量，則非他們能夠接觸的。
「且以源力，嘗試一下。」
王元沉吟了下，肅然道：「但，也只是嘗試。其身體內外，都已經被寂滅之力覆蓋，外部的力量，未必還能夠如願地輸送進入其體內。」
「所以，嘗試之時，切記多加註意，不要沾染了寂滅之力。一旦沾染，切記要果斷決策，不要留下後患。」
澤潤和焱宇相視頷首，表示明白。
然後，三人一起出手，將自身體內的源力，嘗試著灌入秦陽的體內。
在他們的身上，如今最常見，最豐厚的力量，無疑就是源力。
然而，當他們的源力始一接觸到秦陽的身體時。
秦陽體內的寂滅之力，頓時如同餓狼見到了血肉，瘋狂地撲擊了過來。
寂滅之力涌動，撲擊三人輸來的源力。
秦陽渾身肌膚表面的黑斑都是瘋狂地蠕動起來，肉眼可見的躁動。
隨著這樣的變化，反倒壓製得秦陽眉心那縷閃爍的金色光火搖擺不定起來。
「停手！」
王元急聲斷喝，急忙叫停了三人。
源力切斷，寂滅之力的瘋狂撲擊才結束。
秦陽體內的動靜，再度平靜了下去。
「不行！根本不行！」
焱宇心有餘悸地嘆道：「源力根本無法送進秦陽的體內，便會被寂滅之力阻截下來。甚至，會助長寂滅之力的壯大。」
王元和澤潤皆都沉默，端詳著秦陽，思索著辦法。
「能用因果傳送嗎？」
須臾，王元看向澤潤問道：「你與秦陽之間，因果糾纏。或許可以嘗試，通過因果的聯繫，直接將力量，送進秦陽的體內。」
「也許能送，但只怕無法送去源力，而唯有願力。」澤潤思索道。
「願力也行，總之，嘗試吧！」
王元肅然道：「事已至此，咱們也別無辦法，唯有死馬當作活馬醫。若是能成，那便最好。若是不能，則就任他聽天由命。」
寂滅之力的可怖，他們也諱莫如深，不敢沾染的。
這種超出他們承受範圍的麻煩，他們也束手無策。
所以，若是無能為力，便也只有看著秦陽赴死。
「那我便試試！」
澤潤沒有推辭，欣然贊成下來。
「記得注意，見勢不對，及時撤離。」
王元神色肅然地囑咐道：「人族已經損失了一位太虛境的新秀後輩，決不能再損失一位太初境的棟樑之材。」
澤潤沒說話，只是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不必王元叮囑，他也知曉如何取捨。
若是事不可為，他也不會冒險而為之。
救人，終歸也是要量力而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