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征途

聖晶，這種神奇的礦石可以污染人類的肉體，卻瓦解不了人類的心靈。被污染的人只會有兩種下場：

被重症折磨致死，或者成為改造者。

而改造者，就是傳說中的「魔族」。

改造者有的力大無比，有的迅捷如虎…...儼然和聖晶一樣，成為了傳說中的存在。

那男人的傷口急劇惡化，皮膚逐漸像喪屍一樣青筋暴起，看起來十分駭人。

他虛弱地拔出一把匕首拿在手中，盯着雷東身上的疤痕：「我知道……你也是他們中的一員，你會像那個怪物一樣將我這種凡人碾碎……對吧？」「夏懷星呢？我是說，這警局裏的倖存者呢？」雷東警惕地舉起槍，防止對方突然屍變展開襲擊。

「那幾個人被我關在了走廊盡頭的儲物間里……」話音未落，男人忽然晃了晃身體，倒在了地上。

雷東走過去探了下鼻息：「已經毒發身亡了么……」

於是雷東站起身，走向走廊盡頭，一腳踹開儲物間的門。

看着夏懷星脖頸處的傷痕，雷東一言不發。

夏懷星坐在一個柜子邊，身旁還有兩個警察。

他看見雷東闖進來，先是一愣，緊接着就露出欣喜的面色：「雷東！你沒事吧？」雷東搖搖頭，又見夏懷星沒有大礙，長出了一口氣。

又高又瘦的左撇子警官趕忙向救命恩人伸出手：「你好你好，雷東先生，我是夏懷星的朋友，莫乾，旁邊這個是特警隊長龍飛。」

雷東象徵性握了握莫乾的手，而龍飛只是僵著臉，盯着他背上的疤痕。

「下賤的污染者……」察覺到龍飛的殺氣，夏懷星趕忙打圓場：「好了好了，他是我朋友，救了我們一命！別把你那對付污染者的臭架子擺出來！」

龍飛這才不再吭聲，莫乾卻顯得無比殷勤，對着雷東問東問西。

雷東眼睛側視，才發現兩個大學生躲在柜子後面畏畏縮縮。他嘆口氣，只要人都沒事就好。

雷東示意三個警察跟他離開這裏。「喪屍此前衝擊過警察局，只剩下我們三個人還活着，」莫乾擦了把額頭的汗，「不知道……」

兩個大學生戰戰兢兢地站起來，惶恐地說：「兄弟，謝謝你……又一次救了我們。」雷東看了眼他倆，輕聲笑道：「秦歌大學數學系新生符峰，和你的女友謝瑪爾對吧？」

符峰一摸口袋，學生證卻早已跑到了雷東手裏。「帶上他們？」莫乾猶豫道，「這種亂世，我們連自己也……」

夏懷星給了他一腳。「他的魄力我可以承認，」雷東微笑道，向符峰伸出手，「歡迎你加入我們，符峰。」

「娘的，新聞還不報道！」夏懷星在一邊罵街，「到底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意外？」

「hby基金會，」雷東忽然開口道，「是他們乾的好事。」聽到這個名字，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好似到了三九寒冬。

hby基金會，被稱為地下世界的秩序，全球最龐大的地下科研組織和武裝軍團。九城市聖晶能源泄漏時，他們慷慨地提供了最新研發的「黑星疫苗」，賣給了極東國當局。

「九城市爆發了生化危機，早早就被極東國當局隔離起來了，」龍飛緊皺眉頭，「這一切就像商量好一樣，把九城市當做了盤中餐……很難不懷疑這所謂的『黑星疫苗』的真實用途。」

「可以確定的是，『黑星』和這所謂的疫苗產生了結合，才產生了喪屍危機，」雷東面無表情地說，「hby基金會擁有着領先全球的聖晶科技，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答案只有一個——他們是故意的。」

「所幸這癥狀只會通過體液傳播，沒有污染水質和食物，」謝瑪爾撿起地上掉落的一盒壓縮餅乾，「信號消失前的通告說只有九城市接收了『黑星疫苗』，所以出現生化危機的僅僅是我們九城市而已。」

「那麼問題來了，」雷東看着眾人，面色凝重，「僅憑我們幾個人，如何從秦歌城這成山成海的屍潮中衝出去呢？」

眾人一時無言以對，面面相覷。然而一聲巨響傳來。符峰快步到達窗前，卻看到了最不想發生的一幕：

警察局的大門被屍群擠破，喪屍如同黃河中的水流一般衝進大樓。「還愣著幹什麼？快跑！」眾人趕忙拾掇起散落在地的物資，快步從後門衝出警局辦公樓。

屍群越靠越近，逼得眾人衝進暫時沒有喪屍的停車場。

夏懷星一邊狂奔一邊掏出鑰匙，指向門口的一輛警車：「開那輛車！」

話音未落，雷東率先衝刺上去，一拳擊碎汽車的車窗，翻身進車。夏懷星默契地扔出車鑰匙，穩穩落在雷東手中。

雷東點火解鎖，眾人狼狽地爬上車，加速穿破停車場的大門，衝上大街。

屍群成片成片包圍過來，已經有手抓在了車門把手上。夏懷星一槍托砸爆一隻試圖爬上來的喪屍的腦袋，急促地問道：「媽的，這怎麼衝出去？」

雷東握緊方向盤：「相信我！」

他一腳踩緊油門，汽車居然飛上了行人路，一頭栽進路邊的小商店。

在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過後，汽車從商店另一邊衝刺而出，平穩地落在馬路上，飛速衝出屍群的包圍圈。

此時已近黃昏，整座秦歌城陷入了極度的恐慌。無數高樓大廈冒出滾滾濃煙，路邊到處是殘肢屍骸，黑紅色的血液流滿大地，黑星組成了世界的苦難。

受傷者的哀嚎和喪屍的咆哮混雜在一起，就連日光也被染成了鮮紅的血色。半邊太陽露出地平線，彷彿一顆冒出地表的頭顱。

氣氛如同凝固的血漿，壓得每個倖存者都喘不過氣來。謝瑪爾畢竟是個剛成年的小孩，害怕得開始低聲啜泣。符峰儘管也已經六神無主，仍強作鎮定地安慰著情緒失控的謝瑪爾。

雷東丟給夏懷星一瓶水，但他並未擰開瓶蓋。夏懷星看了眼龍飛，把水又遞給他。龍飛扭頭不接，裝作沒有看到。

「龍飛你什麼意思啊，人家給你水呢！」莫乾責怪道，龍飛的臉色則更加難看。

「污染者用過的東西，我死也不會接，」龍飛臭著臉冷聲說道，「老子可不想染上黑星！」他說完，不屑地啐了一口，表示著自己的立場。

夏懷星搖搖頭，又把水遞給兩個大學生。符峰連聲道謝，卻將水送到謝瑪爾手中，溫柔地說：「給，快喝吧。」

「你怎麼會如此了解hby基金會？」莫乾好奇地問雷東，「這樣神秘的地下組織，普通人應該很少聽說啊？」

雷東笑笑：「參軍時有幸參與過與hby基金會對接科研項目的任務，所以知道一些他們的事。」龍飛挑了挑眉，只是冷哼一聲。

這樣，一個神秘的軍醫，三個性格各異的警察，兩個涉世未深的大學生，六個人奇妙地撞在一起，踏上了逃出末世的道路。

hby基金會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雷東又和它有怎樣的關聯？雷東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

「黑星」為什麼如此讓世人忌諱？「黑星疫苗」是否是hby基金會的一個驚天陰謀？九城市的滅亡，又是否是極東國當局和hby基金會布好的局？

「改造者」又會有怎樣強大的力量？喪屍和改造者同為「黑星」的衍生體，會有如何的不同？

世界殘酷的真相，就像是傷口結的疤。總有人試圖揭開疤痕，卻染得自己一手鮮血。

這個故事還很漫長。即使千年以後，這六個人的經歷也不曾沒落。

暴君已經降臨，世界需要一個救世主。我們不知道前路通往何方，我們只能不停地走下去。

英雄舉起長槍

娃娃在花園裏唱着歌謠

神祇已經到來

抗爭也無濟於事

骨頭的嘎吱作響

湛藍被染成赤紅

帝國的重拳壓迫天空

惡魔蠢蠢欲動

無知者咀嚼著殘羹剩飯

歡迎來到圍城

末日就在前方

——摘錄自《教義》

「第37426號緊急通告——」

「請講。」

「基金會核心科技人員『雷東』下落已經查明——目標正處於九城市——1%的概率影響『空巢計劃』——」

「雷景他們那群老傢伙……居然把他藏到那裏……真是燈下黑啊。」

「叫幾個特工去處理掉他，把資料拿回來。」

「但是路西法大人正在九城市監督『空巢計劃』的實行，我們要不要……？」

「蠢，區區一個體制外的螻蟻，若是驚動大人，你我都活不下來！」

「這倒是，不過那位大人好像很喜歡湊熱鬧的樣子……？」

「那就更不用勞煩九城市的同志了，大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電話聲，談話戛然而止）

（拿起）「誰……利維坦大人？！」

「九城市似乎有一個很有趣的傢伙呢。正好我也要調查那裏，叫你們的人封鎖消息，我親自去一趟。」

「是，利維坦大人！一定為您辦妥！」

（放下電話）

「這下好了，兩位大人到了九城市了……」

「這些聖人的思想真是奇怪……」

「那麼，『空巢計劃』的完美完成指日可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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