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上任
紫禁城作為為天下至高權力中樞,一道道決定國家興衰,萬民福禍的奏摺上諭,都是從中遞發,戍衛之森嚴,自是毫無疑問,
除去乾清宮,養心殿等內班戍衛,由內廷侍衛執掌外,外邊的太和殿等三大殿,東華門,西華門及午門的戍衛,則歸於親軍侍衛負責,
親軍統領衙門位於西華門邊上,周邊豎著一桿桿大旗,於風中咧咧作響,一個個身穿黃馬褂的侍衛筆直地站立著,身上散發的一股股陽剛肅殺之氣,如似雲卷霧涌,壓製得方圓數里之內,無一絲蟲鳴吵雜之音,
眼見葉塵三人停步於大堂外,一隊侍衛奔走上前,離著十步多外便喝問道,「來者何人!」
葉塵讓身邊的親兵拿出上諭,那侍衛首領接過一看,眼角的肌肉便抽動了幾下,神色也變得陰沉起來,「原來是統領大人,您先等一會!」說完,也不理葉塵,就自顧自轉身進入了衙門大堂,
「嗯?」葉塵眉頭一皺,剛一步上前,另外的幾個侍衛突然拔出長刀,齊刷刷對準了他,
「大膽!」葉塵身後的兩個親兵頓時大怒,立時持刀以對,
這兩人正是早上替他送來官服與早餐的侍衛,是葉塵向鰲拜要來的,也算是讓鰲拜放心,畢竟他與鰲拜的關係有些詭異,有後者的人跟著,兩人都會放心點,
「等著!」
一個侍衛冷冰冰地說了一句,眼見葉塵並無其他舉動,手中長刀依然沒有收回,
(好一個親軍營,不愧是天子近臣,一個個脾氣都大得沒了邊!)
葉塵臉上神色平靜,心頭卻是邪火大盛,本來他不想開殺戒,終究是一條條人命,可有人偏要撞到槍口上,他又何必手下留情!
只是,他心中殺機越盛,臉上的表情卻越平和,
於外邊足足站了一個時辰,那個侍衛首領方才走了出來,對著葉塵躬身道,「大人,當值幾位副統領正於午休,屬下不敢驚擾,怠慢了大人,請大人恕罪!」
「嗯!」葉塵淡淡地應了一聲,便跨步走上台階,進入了殿堂,
衙門大堂的主位前是一尊案幾,后掛一副巨大的山水畫,是一副旭日東升圖,兩邊各垂著一襲帘子,左側是休憩的地方,右側則是辦公之處,放著幾處卧榻,
此時,大堂兩側站著十多人,一個個身穿黃馬褂,於最上首的三人,則穿著從二品的武將官服,
葉塵正步上前,於主位前站定,從懷裡取出上諭,交給身邊的親兵,
「上諭!」那親兵一下呼喝,兩側的武將立時都跪了下去,「鑲黃旗佐領鄂古扎晉封為親軍營統領,欽此!」
「參見大人!」
十多個武將對著葉塵行禮道,只是有一人自上諭宣完后,便站了起來,顯得有些鶴立雞群,
「你是……」葉塵看向那人問道,語氣平緩,沒有一點起伏,
「屬下親軍營副統領伊靈阿!」男子回道,
葉塵哦了一聲,又問道,「既然也是本統領座下,為何不行禮呢?」
「回大人,屬下雖是親軍營副統領,但一等侍衛的職務還沒有卸下,按宮中的規矩,除了皇上外,即便遇見領侍衛內大臣,屬下也無須行禮!」伊靈阿頗為傲然道,
「無規矩不成方圓,既然你來了這親軍衙門,就得照著章程來,來人,打彎他的膝蓋!」葉塵語氣依舊是輕飄飄的,只是話中的內容卻讓眾人心頭一寒,
伊靈阿怒道,「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葉塵站起身,輕喝道,「動手!」
「來人!」當下,一個副統領站起了身,對著身後一揮手,數個將領便起身走向伊靈阿,
鏘!伊靈阿突然拔出長刀,大喝道,「誰敢亂來!」
他這一下呼喝,讓幾個將領遲疑了起來,伊靈阿畢竟是皇上的近侍,有什麼損傷,誰也擔待不起,何況,能成為一等侍衛的,誰知道有什麼深厚背景,萬一是哪個旗的王爺世子,又或者近支宗室,就算是奉命行事,事後只怕也難逃罪責,
「大膽!」
葉塵驟然雙目圓睜,殺氣瀰漫,卻含而不發,身形一顫,似動非動,似撲非撲,
那伊靈阿就像受驚的野獸,猛地後退半步,繼而掠步上前,長刀一斬,拉起一道白光,襲向葉塵的胸腹,
刀光一起,立時瀰漫一股濃郁的怨煞之氣,好似一道血河奔騰,內有無數屍骨殘骸起伏,
當下,葉塵不管不顧,一記虎形劈勁砸了過去,空氣劇烈呼嘯起來,颳起的勁風吹得一干兵將眯起了眼,
面對這霸道的一擊,伊靈阿立即變招,刀光一轉,斬向葉塵的手腕,只因他的刀還未觸及葉塵,就會被一掌拍死了,
「好刀法!」葉塵輕嘯一聲,拳勢驟然一變,於剛猛化為虛靈,右手一探,就抓住刀身,暗勁一震,長刀便碎成數十片,
伊靈阿遂右手握拳,一捶轟向葉塵的胸口,空氣立時一緊,繼而發出一道刺耳的尖嘯,
就見葉塵左手五指張開,一掌兜天按下,掌勢沉重無比,如似一座巍峨大山自天穹砸了下來,按在伊靈阿的拳勁上,
這一壓下,伊靈阿就如遭電擊,身體一下僵直,臉上潮紅涌動,口中更是鮮血狂吐,
葉塵手一鬆開,他便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這一記掌勁席捲,已將他震得全身筋骨錯亂,內府移位,就算僥倖不死,也快廢了,
「伊靈阿見到本統領,不止不行禮,更膽敢攜刀行刺,予以就地正法!」
「回大人,就算伊靈阿真的有錯,也應該交由皇上斷罪,再由刑部執行!」一個副統領猶豫了一下,出聲道,
「誰領命?」不想,葉塵瞥了他一眼,就將目光轉向大堂另外的十數個將領,
「大人,不如將他交由鰲中堂發落吧!」另一個副統領遲疑著說道,此人是鰲拜的心腹,
葉塵目光愈加冰冷,「我再問一遍,誰領命?」
「咳咳……我額娘是太宗皇帝的固倫八公主,先帝順治爺的妹妹,當今孝庄太皇太后的女兒,誰敢殺我!」
或許感受著葉塵冰冷的殺意,伊靈阿報出了家世,這一重磅砸下,本就不敢動手的眾人,更是低下了頭,避開葉塵的目光,
「既如此……」葉塵嘆了口氣,
「末將領命!」一個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就見一個身形削瘦,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幾步上前,手中長刀一劃,掠過了伊靈阿的咽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