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開槍，服藥

「奇經八脈，中有內息，聚于丹田，會於膻中……」

默念著《內氣精要》的心法，葉塵遂將心神沉寂下來，一點點滲入體內那八條暗河，不知道過了多久，幾處經脈中升起了一絲絲清涼的感覺，慢慢的，氣流緩緩向著小腹位置流去，

半個小時后，他緩緩收功，將煉化的一些內氣歸入丹田氣海穴，

細細地感受體內的兩種力量，葉塵心頭有一絲明悟，如果說血氣如火，充斥著灼熱陽剛的氣息，那內氣便是水，泛著清涼陰柔之意，

血氣以骨髓為源，經心脈跳動運行，心屬火，自然而然就帶了灼熱氣息，而內氣的修鍊，除一部分散於奇經八脈的以外，都是以煉化精元而來，精元自腎孕育，腎則屬水，

當然，內氣經過特殊的修鍊，是能演化成類似炎陽的特性，

不過這本《內氣精要》是入門之法，只能將奇經八脈中散亂的內氣匯聚煉化，更深一層的心法，就沒有涉及了，

此外，葉塵與那個青年男子兌換的《鼎元功》，乃是錘鍊血氣，正合他所學，修鍊一下，突破暗勁指日可待，記得鹿鼎記中多隆曾有一句話，「平西王麾下眾多錦州金頂門的弟子，個個功夫了得，煉至武功最深處時，滿面紅光，頭頂連一根頭髮也不剩！」

人有四梢，其中，發乃血之梢，能將頭髮練得一根不剩，功夫已經很不錯了，要是再進一步，將全身三萬六千汗毛都一起脫去，那就能真正掌控血氣，到了那時，勃發暗勁，就無須封鎖毛孔，心念一動，便可釋放，

不過這是錘鍊血氣的手段，至於強盛血氣，則唯有洗髓，讓血氣從根本上強盛起來，達到血如鉛汞，氣如罡風的地步，

從夢魘印記處兌換了一柄精鋼長劍，葉塵身上的生存點就差不多用光了，他跟著練了半個多小時劍宗的入門劍法，就聽到了夢魘印記的提示音：

「契約者8244號，你在夢魘空間已經停留過久，請選擇返回現實世界或者進入劇情世界！」

「警告：無論現實世界還是劇情世界，都不能透露有關於空間的任何信息！」

「警告：於空間獲得的能力，不要輕易在現實世界使用，否則，產生的後果，將由契約者一力承擔！」

「提示：離開空間，七天後才能再次進入！」

「提示：空間的時間，與現實不同步！」

……

當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葉塵發現自己還站在之前那個雙跑樓梯上，眼角似乎有一個人影竄過，上了樓梯轉角，

「歐陽逸！」葉塵心頭暗暗冷笑，一縷殺氣瀰漫了出來，

人影正是歐陽逸，他比葉塵先一步離開夢魘空間，雖然知道兩個空間時間不同步，可也想不到會不同步成這樣，

所以，他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逃，逃離葉塵的視線，他知道之前那次算計，後者不死的話，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加上現在這麼好的機會，能名正言順的下手！

他很後悔，為什麼要去算計葉塵，為什麼剛才不選擇進入劇情世界！

可惜，他剛剛過了轉角，才縱上了七八步樓梯，一道黑影就忽的從他身旁掠過，

高大的身影，隱隱將陽光擋住了，讓他的視線有了那麼一點陰暗，

「你……」歐陽逸剛想開口說話，就見葉塵手一翻，現出一把點38左輪，漆黑的槍口對準了他，

「不！」驚駭之餘，歐陽逸立刻提氣后縱，

這一剎那，葉塵雙目如電，全身血氣轟然沸騰，右手食指筋肉膨脹，猛地扣了三下扳機，

砰！三下槍聲，只響起了一聲！

就見歐陽逸剛掠出了數米，身形一頓，就滾落了下去，此時他肩膀胸口臉頰處各有一個血洞，三顆子彈已經深深地嵌了進去，

「你剛才不……不開槍，為……為什麼這會……」歐陽逸靠著內氣維持了最後一絲生命力，嘴裡含糊地說著，

契約者的身體數據化狀態，只有在夢魘空間或劇情世界中才開啟，現實世界依然是原先的血肉之軀，

何況，這數據化狀態賦予的兩個屬性，第一個是為修鍊一些特殊功法，第二個是為契約者彌留一線生機，能撐著一口氣到劇情結束，否則，重度昏迷跟直接死亡有什麼區別，只不過是再補一下而已！

葉塵頭頂冒著絲絲霧氣，臉上有了一絲疲憊，這是心神剎那高度集中，體能消耗過多的現象，

他將左輪收入槍套中，一步步走下了樓梯，眼瞼垂下了一些，「那是因為我懶的寫報告，」

按著警隊的規矩，警察是不能隨便開槍的，每開一槍，都要寫一份詳細的報告，他能不寫自然就不寫了，

「下輩子算計人的時候，要先想好退路，不過很快會有人來陪你，黃泉路上你不會孤單！」葉塵嘆了口氣，一指點向歐陽逸的眉心，用上華山劍宗入門劍法——白虹貫日，一縷內氣從指尖刺出，破了他最後一口氣，

社團中人，武力或許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權謀，是算計，先保住自己的命，立於不敗之地，否則，貿然得罪一些不能得罪的人，貪圖一些非分恩榮，下場只會是凄慘無比，

這一點，耶律璟強過歐陽逸很多，

……

下午五點十五分，灣仔分區警署軍裝部，一處高級督察辦公室內不時傳出陣陣沉悶的咆哮聲，

「葉sir，葉大警官，我求求你，還有三個月我就退休了，你能不能消停一點，讓我省省心，這才幾天，就十多個投訴了，你知不知道我壓力有多大，一天要被上頭叫去幾回！」

中年男子緩過一口氣，又低著聲吼道，「好嘛！是不是覺得動拳腳還不過癮，居然……你居然會開槍了！」說著說著，中年男子伸出手指著葉塵，實在是急得說不出話，狠狠地吸了兩口氣，

葉塵任他怒吼，臉上依然很平靜，「我這也是為了救援人質，總不能眼看著兄弟被忠興義的人坑了吧！」

「這是我們該管，能管的事么！」中年男子話語中多了一絲哀求，「葉爺，葉大爺，您就讓我安安穩穩過了這三個月，就這三月，我一定好好謝謝你，謝謝你全家！」

葉塵挑了下眉頭，淡聲道，「到時新聞發布會的時候，讓你去，這行了吧！」

「你想我以後橫死街頭！也不看看你開槍殺得是誰，不知所謂！」話是如此，不過中年男子的語氣慢慢軟了下去，上身也靠在了椅背上，

見此，葉塵心頭嘆了一口氣，這麼一個沒魄力，只知道貪功的上司，就算將幾個線索說了出來，管不管得了另說，他敢管么！

這可不單單是牽扯一個卧底被殺，還關係著三噸的毒品，裡面不知道牽扯著多少的利益關係，再加上其它兩個案子，就憑這傢伙的膽量？

回家的路上，葉塵的眉頭一直沒有舒緩，他剛轉來警隊，除了一個組的，沒認識多少人，更不要說有分量的高層了，

然而，第二天早上，當他一來到警署，就聽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律政署一個刑事檢控專員服藥自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