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落幕

劉無涯收起了笑容，雙手握劍站定，神情凝重地看著眼前的敵人。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辦法短短几天之內從築基初期晉級到了築基大成，但是沒關係，結局都一樣。今天你死定了！」王建平也丟掉了往日的傲慢從容，表情變得猙獰了起來。

「死！」

王建平一劍劈下。

劍仍未至，劉無涯就感到了一陣寒意撲面而來。

他有意去試一下王建平的這把中品靈器威力有多大，沒有躲閃，而是迎面一劍砍了上去。

不知死活！場外的胡九道看到了劉無涯的舉動，不由在心裡冷笑一聲。別人或許不知道這把中品靈器的威力，但是知道這把劍來歷的他可是十分清楚。就算是金丹期大成的他，正面接下這一劍也會受傷！

星殞劍剛一接觸那把寒冰劍，一層薄冰就迅速從接觸的部分蔓延開來，一瞬間就蔓延到了劍柄的位置！

糟糕！

所幸劉無涯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硬拼到底，只用了半成的力道。半成的力道承受不住王建平的全力一擊，星殞劍一下子就被擊退。他順勢腳下邁出凌風步，借力脫離了王建平的攻擊範圍。

離開了那把寒冰劍，星殞劍上覆蓋的薄冰便寸寸破碎，一片片地掉落到地上。一看，星殞劍上凡是被薄冰覆蓋過的地方都生出了細密的裂痕。這可是以尖銳鋒利著稱的星殞劍啊！

「哪裡跑！」王建平怒吼一聲再次撲了上來。

……

比斗的前夜，青鳶宗，演武場。

劉無涯揉著自己被打得發疼的手腕，無奈地看著一側駐劍等待著自己再次拿起木劍陪她練劍的周璇。

「你是怎麼變得這麼強的？」他打算靠閑聊分散周璇的注意力，再伺機開溜。

「多練。」她頓了一下，「想學嗎？」吐出了之前他問她是否想學琴一模一樣的語句。

「來吧！」

兩劍之後，劉無涯再次被打中手腕，木劍掉落地上。

「笨拙。再來。」

「跟上，我的劍。」周璇在他身體四周揮舞出一朵又一朵的劍花。

周璇的劍就似一條游魚一般，他無論怎麼用力掄劍，總是碰不到。

「用你的劍，感受四周。」

怎麼感受啊？木劍又不是自己的手臂！

他只能沉下心，將注意力都傾注到了手中的那把木劍上。

漸漸地，他發現自己能跟上了周璇舞劍的變化了！

他的木劍追逐著周璇的劍，同樣在身側盪起了一層劍花！

一瞬間，他感受到了。如水的月光、庭院中暗中綻放的花香、泥土下蟲蟻爬動的聲音、木劍揮舞帶來的風聲、周璇身上傳來的一陣幽香以及冰湖一般的心底藏著的一絲欣慰。

「啪！」

手腕再次被擊中，劍花消散，木劍掉落地上。

「小成了。下次，再教你。」

……

面對王建平再次砍上來的劍鋒，劉無涯選擇避其鋒芒，腳踏著凌風步在王建平四周遊擊了起來。

他知道如果再接觸一次對面那把寒冰劍，他手上的星殞劍就會徹底破碎。所以，他一次都不能都被對方碰到！

他的注意力一瞬間就拉滿了，心緒平靜得就如同井水。無物無我，只剩下手中揮舞的那把星殞劍。

就像當初跟周璇在演武場練劍一般，他揮舞出了層層劍花把王建平包圍。無論王建平怎麼揮劍，都沒能觸碰到星殞劍任何一次！

「好強！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那可是中品靈器啊！竟然能不落下風！」

當王建平拿出中品靈器，本來以為劉無涯必輸無疑的人們再次議論紛紛起來。

最為目瞪口呆的是林子華。他可是知道最開始劉無涯的劍法水平，那叫一個毫無章法，最多有些戰鬥的靈性懂得隨機應變罷了。可是短短几天之間，不但境界從築基初級突破到了築基大成，連身法劍法都大為長進！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儘管場外的人看起來兩個人打得難捨難分，但是在場上的劉無涯卻在暗暗叫苦。

畢竟那是一把中品靈器的寒冰劍，就算沒有打中目標，但是每一次揮舞都能在空氣中留下一團冰霧。在他的感覺之中，自己就像陷入了冰天雪地的暴風雪之中。

劉無涯揮劍的速度越來越慢。

堅持！

在他的感覺之中，除了即將降雨的潮濕氣息、寒冰劍揮舞夾帶出來的冰冷空氣，還有王建平憤怒之中越來越藏不住的焦急！

催動中品靈器不可能不需要靈力，當王建平靈力不繼的那一瞬間，就是反擊的那一刻！

在場外看出了端倪的胡九道趕緊出聲喊道：「建平，實在不行就認輸吧！」

王建平可不能有什麼閃失呀，那可是京城王家支脈的子弟啊！正是憑藉王建平的身份，天狐宗這次才能拿到爭奪白象城城主之位的資源。雖然是支脈，但是一旦出事了，以王家睚眥必報的風格，自己天狐宗也跑不掉！

「什麼？胡宗主竟然在勸王大公子認輸？」

「難道王大公子要輸了？」

胡九道的話一出，眾人一陣嘩然。

此時王建平確實到了要油盡燈枯的地步，但是他高傲的性格讓他決計不允許自己認輸。胡九道的話非但沒有起到效果，反而是火上澆油！這麼多人看著，他王大公子不能認輸！

王建平一咬牙，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手中的寒冰劍晃出一片耀目的白光。

來了！劉無涯見識過他這一招幻影劍。

在劉無涯的感覺之中，猶如四面八方都有一座不斷拔高的冰山，遮蔽了天日，要將自己埋葬在其中！

冷靜！

冰冷的寒意瀰漫了全身，讓他皮膚上生出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忍耐！

出劍只有一瞬間！

冰山砸落，距離頭頂僅有半米！

就在此時，四面八方的冰山之中，亮起了一道白光。

就是那裡！

劉無涯一劍斬出，冰山粉碎，耀目的白光重新化為了一把劍！

「轟隆！」

閃電划落，白光亮起！

兩人擦身而過，定在了原地。

豆大的雨點傾盆落下。

「結果怎麼樣了？」

「是王大公子贏了？還是那個劉客卿贏了？」

……

「鏘！」

一聲劍吟，劉無涯還劍入鞘。

王建平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難以置信地看著湧現到了手掌上的鮮血。

他，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