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書

第1章 、穿書

池水像是混雜着冰碴子一般,徹骨極寒。

「小白,時間到了。」

化瑤池的水溫會隨着治療時長變低,沈慕白沉在水池裏,被凍得頭腦發昏。一聽到時間夠了,連滾帶爬地上岸。

動作激烈嗆了口水,可能被冰屑劃破了嘴角,一股血腥氣。

狼狽地趴在池邊咳著,長發黏在臉邊,活像個索命的女鬼。

她真倒霉。

沈慕白咳得眼角帶淚。早知道會穿到小說里,那天晚上就應該發揮小學的熱情全文背誦。

《尋仙》那本小說是自己臨睡前隨手翻的,只看了簡介就不感興趣,關了手機睡覺,結果就被化瑤池水活生生凍醒。

七天前,沈慕白在一片炸裂的疼痛中醒來。

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身子就像是浸在寒冰之中,完全說不出話。大腦,心肺,四肢就像有團烈火在燃燒,冰火兩極的疼痛讓她意識混沌,說不出話來。

她艱難地抬起眉眼,才發現有個模糊的人影站在她面前。

修長冰冷的手指觸在她臉頰邊,沈慕白勉強清醒了一瞬,她迷糊地問:「我在哪?」

「三清派清雲宗。」那人用清冷的聲音回答她。

清雲宗?如此耳熟。

沈慕白艱難地思考,想起那本小說簡介。

【反派唐司珏殺人如麻嗜血成性,血洗修仙界各大門派,首當其衝的就是自小將他收養的名門大派清雲宗,無一生還。】

沈慕白一口氣沒倒上來,當即昏死在水池子裏。

等到冰渣咳乾淨了,沈慕白抹了抹嘴,站起身來。

門外那人似乎聽到了動靜,還在問話,沈慕白一邊穿衣一邊回答。

就她這幾天觀察來看,修仙界極為平和,他們宗門內也沒聽說有什麼鬥毆叛逃的大事件,那就說明原著中的反派,現在很有可能還是個孩子。

看過的穿書小說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沈慕白安慰自己,沒有劇情外掛又怎樣,趁他現在還是個小可憐,溫暖他,感化他,徹底改寫結局。

苟住反派大腿,走向人生巔峰。

穿好複雜繁瑣的長袍,她把濕發從袍子裏撈出來,走了出去。

大師兄顧崇雲就靠在山洞邊,見她出來便上前握住她的長發,靈力一催,便有白霧四散開來,就連嘴角的細小傷口也不再疼。

沈慕白摸摸頭髮,展顏一笑:「謝謝大師兄。」

「今日就是師尊交待你進化瑤池的最後一日了,」顧崇雲體貼地問她,「身上可好全了?」

如今想來,那日睜開眼看到的人應該就是赫赫有名的清雲宗宗主玄華仙尊。大乘期圓滿唯他一人,睥睨整個修仙界的戰力頂點。

而自己應該就是連簡介中都沒出場過,只一筆『玄華及其一眾門生』匆匆帶過,慘死的小徒弟。

若不是知道故事的結局,也許沈慕白還會慶幸自己穿成了玄華最為寵愛的人。

沈慕白摸了摸額角,回答道:「好的差不多了,就是頭還有些疼。」

「要不要再多泡幾日?」

「不用了不用了,」沈慕白想起那化瑤池水就不由自主地打冷顫,「那水池子太冰了,我可不想再泡了。」

「水池子?」顧崇雲愣了愣,笑道,「那可是化瑤池,當今緩愈止疼最好的靈藥了。天下之大,可是只有師尊用過呢。」

說起玄華,沈慕白不禁好奇:「師尊去哪裏了,這麼些天我都沒見過他。」

顧崇雲遠目望向遠處綿延的山峰:「閉關去了。自從將化瑤池讓給你療傷之後,師尊的舊疾好似嚴重了不少。」

「當初師尊下山除妖,只來得及救下瀕死的你。師尊自責,便將你帶了回來日以繼夜地救治。」顧崇雲耐心地解釋道,「七年以來,師尊一刻沒有離開,現在你醒了,他終於可以安心休養了。」

沈慕白暗自思索。

清雲宗這個宗門雖說有當今最強戰力玄華坐鎮,但實際玄華仙尊已重傷多年,再加上近幾百年來人脈衰敗,歷史悠久的名門大派已經是個名存實亡的空殼了。

按照小說簡介的描述,這世道妖修不兩立,清雲宗又極為迂腐刻板,定是不知道怎麼欺辱那蛟妖。

只是一身血脈問題,就被折辱歧視數十年,一朝入魔血洗修仙界,倒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了。

沈慕白眼睛眨了眨,但若是能把反派這個問題解決了,她就能在清雲宗當一輩子混吃等死的小廢物了。

瞌睡來了就有人遞枕頭。

盯着那被管事臭罵的瘦小背影,沈慕白想道。

也許是盯着那邊的眼神太過炙熱,坐在一旁的師兄問道:「怎麼師妹?你對那蛟妖感興趣?」

聽到這話,沈慕白懸著的心才稍微往下落了落。

是了,反派唐司珏原身為蛟妖,於幾年前被玄華仙尊一時心軟撿上了山,卻不聞不問,丟在外門,受着外門師兄們的欺辱和折磨。

清雲宗分為內門與外門。內門子弟寥寥數十人,都已辟穀,便住在山尖尖上,與還需食堂教學的外門用一條河流劃分開來。

沈慕白坐在食堂中,被一群外門師兄們圍着,見師妹感興趣,便七嘴八舌地講著唐司珏的「趣事」。

「他啊,命好沒被仙尊殺掉罷了,一個蛟妖,天天賴在我們清雲宗,也不嫌臊得慌。」

「就是啊,擱我要是淪落到妖族地盤,早以死明志了,哪像他啊,還天天跑上跑下,一點骨氣沒有。」

師兄們的話語過於尖酸,沈慕白聽得吃飯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行了,別說了。」見她不舒服,高大的男子揮了揮手,方才還嘈雜的聲音瞬間停了下來。那人關切地望着她,「師妹,不舒服嗎?」

「曲師兄,他真可憐啊。」沈慕白擦了擦眼角,「一個人孤苦伶仃淪落到我們這,想想都好慘啊。」

穩住。沈慕白心想。攻略反派的第一步,先把天真心善白月光的人設做起來。

曲奉如頓了頓,而後笑笑:「師妹純良至此,真是讓人憐愛。」

身為外門實力第一,人群中的領頭人,曲奉如都說了這話,周邊的弟子們也就結束了聲討唐司珏的話題。

見那風塵僕僕的背影向那管事行了禮便要離開,沈暮白便匆忙追了上去。

*

瞅著越來越偏僻的枯木林,沈慕白心下有些犯怵。

躲在樹榦后,看着他走進破敗的木屋,不到片刻又扛着把斧頭往樹林深處去了。

沈慕白趁他走遠了,偷摸著推開木門,進他的住處看了幾眼。

清雲宗雖說是與凡塵隔絕,但吃用的都是頂頂的好物。

擔心沈慕白怕黑,玄華還特地在她的屋子裏掛了好幾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

一間寬敞的屋子,被玄華堆滿了這幾年四處搜尋的奇物珍寶。

見慣了精緻,沈慕白推開眼前這道門的時候,很難相信是同一個宗門的屋子。

院子破敗的不成樣子,滿地都是還沒來得及整理的碎木屑,院中只有口井,連棵朝氣點的樹都沒有。

屋子裏就更寒酸了,狹窄的要命。

只是最基礎的木桌和床便將空間佔得滿滿當當。

連把多的椅子都放不下。

沈慕白心底有些酸澀。

他同沈慕白一起上山,她被仙尊捧在手心裏嬌養著,卻是因為血脈的問題,他遭遇了七年的打罵和欺壓。

用顧崇雲送的收納戒指,沈慕白回了一趟自己院子,將多的用品送到了破屋裏。

反正也是要攻略走治癒人設的,沈慕白想,攻略一個惡人的心,不就是從關切愛護他開始的嗎。

她嘆了口氣,也算是稍稍彌補一點自己心裏的酸楚。

*

唐司珏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身後跟着的是誰。

玄華仙尊不顧舊疾日日陪護的小弟子,早已在修仙界傳開,人人都艷羨那個氣運之子。

整潔的紅白弟子服外面還罩着防禦法器,輕薄的紅衫太顯眼了,唐司珏心想。

他也沒有理會,只當她是一時的好奇心。

所以當日再次推開自己屋門的時候,唐司珏有多詫異。

院內凌亂的木屑塵土被清掃的乾乾淨淨,還體貼地放了一把搖椅。

走進屋內,桌子上的破口瓷碗也被換成了一整套上好的茶具,滿噹噹地擺滿了木桌。

唐司珏滿心疑惑,在床邊坐下,才發現連被褥都體貼地多加了好幾層。

他伸手按在床榻上,用上三分力氣都觸不到底,軟綿綿地擠著自己的手掌。

唐司珏恍惚地想,什麼好奇心,分明就是一顆慈悲心。

*

沈慕白一大清早就跑來唐司珏的院子裏,準備來個海螺姑娘被當場抓包,一見鍾情的初相遇。

院內又積了些塵土,沈慕白就順手地打掃了起來,心裏還在想着,她日日在師兄們耳邊念叨,能不能改善反派現下的處境。

正想着,身後有推門的聲音傳來。

沈慕白動作一頓,在心底給自己打氣,揚起個燦爛的笑,轉身。

在此之前她從沒見過唐司珏的臉。

劍眉星目,丹鳳眼上挑,是張清雋俊俏的臉。

只是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劇痛傳上大腦。

熟悉的痛感襲來,沈慕白臉色驀然變得蒼白。

「我……」

沈慕白張了張口,什麼話都說不出。

不遠處的唐司珏發現不對勁,正準備上前。

頃刻間濃雲滾滾,陰暗的烏雲瞬間在山頭上距離,伴隨着隱隱的雷聲。

幾息之間,方才還大亮的天空便陰沉了下來。

「轟——」

一道驚雷落下,正巧劈在二人中間。

沈慕白被炫目的落雷晃到眼睛,身子晃了晃,暈了過去。

一片混沌之中,有炸耳的電流聲響起。

「接收反派…成功…呲…綁定…」

「請…吡…任務…嗶……」

沈慕白嘆了口氣,心想這不靠譜的系統終於上線了。

「我懂,攻略反派,是吧?」

看過的穿書小說數不勝數,都是這個套路。

「不。」

虛空中的聲音頓了頓,繼而變得流暢起來。

「你的任務是追隨反派,領導反派,指引他入魔,助紂為虐,補完應有的劇情,使屠殺結局順利發生。」

「若劇情偏差值過大,如反派死亡,則自動摧毀…世界。」

手腕處一緊,沈慕白低頭望去,通透的紅玉手鐲緊緊縮在她手腕。

原本機械的聲音有些波瀾起來。

「傳音不穩定,下派法器…監督…禁止呲…OOC現象…懲罰——」

聲音像是突然被切斷,戛然而止。

唐司珏時隔七年,再次見到那位高高在上的玄華仙尊。

就在方才,驚雷落下后師妹便昏了過去。

濃雲還在頭頂盤旋,隱隱的有大能的威壓襲來。

極速造成的破空聲,和天際留下的一串冰霜都意味着。

玄華仙尊出山了。

眨眼間,沈慕白便被抱了起來。

看到冰霜殘影的外門弟子都急匆匆趕來,恭敬地在狹小的院子裏跪着,仙尊面色低沉,他們便大氣都不敢出。

玄華皺着眉頭,單手抱着沈慕白,修長的手指按在她額角查看着傷勢。

沈慕白醒來,沒察覺到此刻的處境,一抬腿一伸手就慷慨激昂喊出聲。

「走啊唐師兄!我們去揍死那群欺軟怕硬的師兄們!!」

手臂一揮,卻正巧扇到玄華仙尊的下顎。

作者有話說:

前排提醒

女主有點瘋,為達目的甘願玉石俱焚的人設,作者第一本小說筆力有限,寫的不好請見諒,希望可以認真評價我的不足,但最好不要凶我(認真臉)

文案內容比較靠前,是本成長流,私設一堆的不成熟仙俠。

HE

帶帶我家親親小橋的文,嘿嘿

————

《當女反派渣了正道師兄死遁后》—南屏舊橋

文案:

她死那天,就像一條永遠走不到盡頭的噩夢,貫穿了他整整二十三年。

【堅忍正直正道之光x聲名狼藉魔界聖女】

虞十六穿書了,穿進了個與她同名同姓的女反派身上。

開局系統三大任務:1.化解賀稚魔氣,2.獲取虞琅至寶,3.改變烏遲修身死結局。

為了回家,虞十六不得不混在主角團里,裹住自己的魔女馬甲,舉步維艱。

經過多月來的努力,虞十六在主角團混得風生水起,是人人都愛的小師妹。

可惜好日子沒過多久,主角團們終於發現了她的真實意圖。

正逢魔界傾巢進攻,仙門大亂。

得知此事,門內弟子嘩然,紛紛倒戈,怒不可遏。

一向光風霽月的師兄劍尖朝她,雙手微顫苦苦掙扎。

見狀,她毅然決然地握住眼前人的劍身,咬牙上前一步。

血泊中,她瞧見那人一向從容不迫的臉上,第一次出現慌亂的神色。

凌雲派所向披靡的首席弟子,此時卻是連手中的劍也拿不穩了。

直到魔兵侵襲,仙門死傷慘重后,慕詞才恍然大悟,原來在她心中,他根本不重要。

她在他心死絕望時拚命拉出手,替他擦去嘴角的污血,擋下向他淋下的涼雨,可又在他孑然一身,伶仃無助時,毫不猶豫地離開。

於她而言,他是受人敬仰的師兄,是讓她回家的工具,唯獨不是值得託付終身的良人。

曾幾何時,他想質問她,問她為何要騙他、瞞他,為何要對他這麼好,讓他把真心也交付了去。

可她只是冷眼瞧他,一笑置之,「當然是為了利用你啊。」

……

那時,他好想回到過去,他們並肩作戰,受盡磨難,可他卻甘之如飴。

直到他手中那把冷冰的澈雲劍慢慢沒入她的胸口,他恍然發現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是烏雲中最後一縷光,牢獄里最後一把鑰匙,我伸手穿過頭頂河水,抓到的最後一根稻草。她是大千世界留給我的最後一口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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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反派拿錯了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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