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風起北冥 執此之刀
赤炎領地的香味一陣陣的瀰漫着，凌雲也是在吃飽后離開了，只剩一些小獸在哪分食著殘羹。
行走在赤炎領地之中，感應着那邪魔的氣息，很快他便感應到了，可令他疑惑的是這邪魔沒有任何的行動彷彿在等着他的到來一般。
來到一處山石林立的平地處，二人相對而視，皆是一笑，顯得有點詭異。
「你在等我？」
「算是吧。」
二人不溫不火的說着，彷彿這一刻都沒有將對方當做敵人看待。
只見這邪魔已不是方才的模樣，而是化作一中年男子的模樣，臉上的疤痕亦是很多。其突然笑了起來，很是詭異的說道：「這個世界如何我不是很清楚，但我所在的世界卻並不是你所想的那麼簡單。你要聽聽我的故事嗎？」
說出這句話時，天地間彷彿有什麼要阻止這邪魔之語，但卻不知被什麼給阻擋了。
一時間這幻冥界的天出現了兩道極光在對抗著，一藍一紅，紅色極光稍弱，但藍色的極光也好不到哪去，見無法干涉，兩道極光亦是紛紛消散。
邪魔大笑起來，很是放蕩不羈，他贏了，有人幫他擋。『他』輸了，是因為有人替他擋。
凌雲看着天邊交匯的極光緩緩消散，眉間輕皺有些疑惑不解，說道：「你要說的是秘密吧。你說吧，我就喜歡聽秘密。」說着凌雲來到了這邪魔身前盤膝而坐。他覺得自己猜的不錯，不然這天邊的異象作何解釋。
昊天在聖符空間中看見這一幕，連忙說道：「小子，不要跟這邪魔啰嗦，直接殺了便是，現在你可是開塵後期，他已是油盡燈枯，殺他易如反掌，何必再與他多說廢話。」
凌雲臉色一沉，看來這昊天還真不是自己人，雖說你有苦衷，但你現在阻我也沒用，我已經不是曾經的凌雲了。
想着也是沒回復昊天，施展聖符中的力量將其封印屏蔽。凌雲現在心裏很亂，算上這幻冥界中快要度過的三年，足足五年了，這昊天雖說一直盡心儘力的幫助著自己，但終究不是一路人，就讓他呆在這封禁之中，到時候煉製出軀體將其支走吧，畢竟相識一場，他也不好趕盡殺絕。
這邪魔笑了笑侃侃而談道：「你覺得這個世界是什麼樣的？你知道這蒼茫星與藍星之間有什麼關係嗎？你知道這些星體之外是什麼嗎？是——星空。一個令人熱愛又厭惡的地方，一個令人瘋狂又令人恐懼的地方。」
凌雲略感驚異，星空？他彷彿想起剛來此界時，聖符空間中的那個白髮老頭讓自己前往的地方，星空的彼岸，那又與這星空是否有緊密關聯？看字面意思很是清晰，那麼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回想起姜義對自己說過，這邪魔來自天外，想必這所謂的『天外』指的便是星空吧。
突然邪魔站起身來，臉上也是佈滿了憂愁，這種不應該出現在邪魔臉上的表情，像這種邪魔應當是殘忍嗜殺才能符合其形象。
邪魔緩走兩步道：「這個世界是強者的世界，弱者要麼成為其棋子，要麼被滅殺，根本沒有存活的希望。藍星與蒼茫星可以說毫無聯繫，亦可以說是息息相關，只是有人遮了天，讓你看到他所想讓你看到的。」
凌雲沉默，會是那個人嗎？其實他也很是不解，我凌云何德何能讓如此大人物所看重，是聖符嗎，我大可送於他，我只想與在乎的人就這樣平凡的活着。
「我來自星空靈仙一族，與你所在的人族是很緊密的存在，
一人一山謂之仙，先有了人，擁有了強大力量的人成為了仙，亦成了魔。有人心甘情願，有人被逼無奈，成仙成魔卻最終忘記了自己只是一個人，終究是丟了仙路，被人改成了魔。兩大強者的對弈卻是這眾生的不幸，也是眾生的大幸。有了眾生的聖尊，卻失去了自己的道神。」邪魔哭訴著說道。
凌雲不是很明白其中之意，但也聽懂了個大概，被人擋了仙途，換了道統，反抗的人盡皆被滅，俯首稱臣的有自願，也有被逼無奈，這便是所謂的執刀人。
凌雲現在也算是明白了，這與自己一樣，被他人掌控了命運，成為了他人手中的一把利刃，想反抗也反抗不了。更可怕的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在引導着他，推着他往下走去。
邪魔突然抓住了凌雲，凌雲本能的想反抗，卻又沒有任何動作，只聽他說道：「我從出生之初，修鍊至今已有三萬四千五百八十三年，經歷了太多不甘與無奈。曾經我以為只要變強就能擺脫命運，可『他』就是不放過我，即便當時已達帝尊境，竟發現自己竟還是無能為力，我想反抗，可突然發現自己的親人朋友盡皆被控制，就連我剛出生的女兒都沒見上，我便被封了修為，送到了藍星。來到藍星，受着他們為我注入的魔氣所影響，我時而癲狂，時而溫順，這還是我嗎？我只是想要回家，想見見我那未謀面的女兒，看看她是一如自己一樣被化作利刃，還是化作了一捧黃土，我何錯之有？我何錯之有啊………」
邪魔笑着笑着哭了，哭完又笑了。正如他所說的，他何錯之有，他只是為了他心中的那道光，他只是為了他的正義。凌雲感觸頗深，這不就是現在自己所經歷的嗎，只是凌雲是始，邪魔是終………
「可這並不是你隨意濫殺的理由。」凌雲也不知怎麼的說出了這句違背自己內心的話。
只見那邪魔愕然一愣神說道：「我已到油盡燈枯之際，我並沒有覺得說出這些祈求你能饒恕我，只是希望你能走出那些迷霧，最好把我帶回家鄉，讓我與我的親人朋友團聚。」話罷，那邪魔用盡最後一絲靈力凝聚出了一柄虛空長劍向自己的咽喉刺去。
須臾之間，一道身影出現，抓住了這劍刃。是凌雲，凌雲出手了，擋下了這要自殺的邪魔。
一時之間，二人皆是四目相對的看着彼此，邪魔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而凌雲卻看到了未來的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
二人皆是大笑，一時之間這赤炎領地充滿了笑聲，四周的小獸也是紛紛響應着，說不出是喜悅還是悲傷。
「如果這個世界便就如你所言，那不妨你我二人聯手，推翻了他們，踏破了這『天』，自己做這執刀人如何？」凌雲開口詢問道，氣勢也是在微微攀升，讓這四周剛綻放生機的樹木與小獸再次化作了灰燼。
「執此之刀，為眾生謀前程，為萬物開天門，為這星空重新築起清源燈。」邪魔也是點頭滄然說道。
二人也是以此劍歃血為盟。
「我凌雲，我宋邢。以此身為誓，執此之刀，為眾生謀前程，為萬物開天門，為這星空重新築起清源燈；如若不能踏了這『天』，便就是以身殉道也要拉這『天』陪葬，以吾心證誓。」
二人不約而同的起誓著，亦是祭拜着什麼，可能是他們心中所謂的『道』吧。
盟誓結束以後，二人也是知曉了對方的姓名。就在這時，幻冥界的天裂紋叢生，漸漸的在碎裂著。
二人看着這碎裂的天空，久久沉默不語。
凌雲突然想到該不會是時間到了吧，便着急說道：「宋前輩，你先入我至寶空間療傷，空間中有許多療傷所需的丹藥，我去找我兄弟，亦是帶他們出去。」
宋邢也是沒有抵抗，點頭示意。
凌雲抓住宋邢將其拉入了聖符空間之中匆忙向北而去。一道紅光突然間擋住了凌雲的步伐，只見一老者出現在了凌雲的面前滄然道：「真相你已經知道了，蚩尤族人我也會幫你帶出去，不過這天卻是留給你的禮物，你若成功你便是老夫第三位親傳弟子，失敗那你便隨這幻冥界消散吧…」
「那便多謝老祖了。」凌雲知道了這老頭的用意。知道對方對自己並無惡意，想起方才的紅藍極光，想必便是這老頭的手筆吧，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與我們一樣嗎？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老者看着面前的凌雲，神秘一笑，便消失了。
凌雲看着這碎裂的天空，沉吟一番：「禮物？怕是沒那麼簡單吧。」
「空間破碎，這人怕是想要你領悟這空間法則，如果在這天空破碎之前，領悟空間法則，打開虛無通道，便能離開此地，反之亦然。」宋邢的聲音也是從聖符空間中徐徐傳來。
凌雲聽着宋邢的一番解惑，沉吟少許道：「我姑姑開塵後期便能開啟虛無通道，難不成她也是領悟了空間法則，趙政也是可以，同樣如此。這又作何解釋？」
「那個不算什麼，只是一些皮毛而已。倘若領悟空間法則，便可瞬發虛無通道，空間亦能成為自己影子，言出法隨，此乃大道所向。」宋邢再次解釋道。
「多謝前輩解惑。」
話罷凌雲盤膝而坐，參悟著這破碎的天空。進入了頓悟死寂之境。
聖符中宋邢感慨一聲：這世間的人皆以為自己都領悟了這空間法則，卻不知自己只是剛開始，就覺得自己大道已成了，可悲可嘆啊。
凌雲，你又能走到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