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開局遇到一個大坑

「孟大人！孟大人？」

一陣小心翼翼的催促聲把孟辰驚醒。

他看到面前站着一個黑衣黑靴，書吏打扮的中年人。

這誰呀？

孟辰微微蹙眉，又轉頭看看周圍的環境：

古色古香的院落，沿街叫賣的攤販，行人熙攘的街道，和那書吏身後站着的，神色各異的衙役。

他突然明白過來，自己穿越了！

「大人，告身文書已查驗無誤，請大人接印上任吧。」

那書吏說着，雙手捧過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顆黃銅官印，和一份文書。

「你是誰？」孟辰接過東西，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小人程廣仲，是咱們牧守處的吏首。」

書吏低頭答道，眼睛卻在偷偷打量這位形貌俊朗，舉手投足間帶着些淡雅書卷之氣新上司。

他心中暗自思襯：一見面我便交代了姓名，怎麼轉頭他就給忘了？此人莫不是有些糊塗？

若真是如此，那我的謀划，可就有把握多了！

孟辰此時依舊有些愣神。

我管你是誰，我現在就想知道，我是誰！

好奇怪的穿越，我腦子裏只有此地的語言文字這些最基本的知識，其他身份信息一概沒有。

我到底是誰？

答案很快就被揭曉出來，至少，是揭曉了一部分。

那份文書上面，白紙黑字寫道：

孟辰，興寧十二年生人，山南縣人氏。

興寧二十八年，入我太衍教后，其感慕神恩，衷心奉教......

命其於昇平坊牧守處，任都司一職......

太衍教？牧守處？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孟辰看的一頭霧水，只是隱約感覺到，自己是當官了。而且看這全體出迎的陣勢，應該還是這裏的主官，不然也不會有這等待遇。

這個開局還還行。孟辰暗暗點頭。

眼看這位新任上官又在捧著自己的告身發獃，那名程姓吏首小聲提醒道：

「大人，既然儀式已畢，不如就由小人帶您，參觀一下府衙。」

「走！進去轉轉！」

孟辰有些興奮地開始巡視自己的領地。

這是座三進的院落，佈局莊重大氣，看其用料也都是上佳。

雖因建成已久，房屋難免有些破舊，不過為了迎接新任都司，打掃的倒還算乾淨。

兩人一路逛到後院，程吏首指著正中的房子，向孟辰介紹道：

「大人，這就是您日常處理公務的地方。」

「平日裏大人若是累了，可以在左邊的偏房休息。」

「那右邊的呢？」

「右邊是茅房。」

「哦......走，進去看看。」

「啊，大人要出恭嗎？」

「我是說進正房看看！」

房間內的陳設雖然簡單，卻也透著幾分雅緻。

一進門，迎面是副中堂捲軸，上書八個蒼勁大字：

代神牧民，守備一方。

正廳內分主次擺着幾張桌椅，是平時待客喝茶的地方。

東側是書房，靠牆的書架堆得滿滿當當，窗口處擺了一張大案。

孟辰此時正在案後端坐。

程吏首陪坐在一側，等著自家大人問話。

「程......算了，我還是叫你老程吧，這樣顯著親切。你沒意見吧。」

既然自己是這裏的老大，想怎麼着還不是由著性子來。孟辰大大咧咧的說道。

「大人願意跟小人親近，這是小人的福分，小人高興還來不及呢。」

程吏首的姿態頗為恭敬。

「嗯，老程，你先跟我說說這裏的基本情況。」

「是！」

程吏首略作沉吟，開口說道：

「咱們昇平坊是涼州城十三坊中，管轄區域最大的一個，治下有民四萬餘戶。其中我教在冊信徒九萬三千七十七人......」

信徒？我教？這都什麼鬼？

孟辰忍下心頭的疑問，繼續聽着。

「牧守處的主要職責，除了維護坊內秩序，維繫百姓民生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宣傳教義，發展新的信徒。

教內要求，牧守處需要每季度主持舉行一次禱祝儀式。每次儀式，至少要引導五百人皈依我教。不達標的話，主官就要撤職查辦！」

聽到這裏，孟辰心頭一驚！

「禱祝儀式？下次舉行是什麼時候？」

「七日之後。」

「那上一次儀式，有多少新信徒？」孟辰急忙問道。

「四百零九人。大人，您的前任就是因此被撤掉的，現在還在地牢裏關着呢。」

我擦！這不是坑人嗎！

我屁股還沒坐熱乎，就要面臨牢獄之災，說不好小命都要丟掉。

孟辰這下有些坐不住了，食指急促地敲擊著桌面。

「老程，你給我透個底，這次禱祝儀式，你有多大把握能完成任務?」

「一成都不到。」程吏首誠實答道。

「一成！還都不到？」孟辰聲調抬高，「你們平時都是怎麼發展信徒的？」

「大人，咱們常用的法子，是每五日搞一次教義宣講會，同時開設粥棚，吸引些窮苦人家來聽。有時候也會找些郎中搞義診....」

聽着他的介紹，孟辰極為不屑的想到，你們也就和超市發雞蛋，小區賣保健品的一個水平。

「可自從前任都司被撤職后，這些都只能暫時叫停了。」

「為什麼？」

「舊官去任，依例要將庫內的各項錢糧米穀全部造冊封存，等到大人到任，對賬盤點后，才可以開封啟用。」

「啪！」孟辰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那你還在這跟我瞎掰扯啥，盤點去呀！」

「是，小人這就帶大人前去。」

程吏首一路領着孟辰出了府衙。

孟辰感覺有些奇怪，便問道：「怎麼，東西不在這裏？」

「大人，府衙只是咱們日常辦公之所。牧守處物資眾多，品目繁雜，且多關係民生，為了便於取用，在坊內設有諸多庫房。」

孟辰點了點頭，忽然，他又想起一事。

「老程，既然弄不到五百個新的信徒，就要撤了我的職位。那要是超過五百個，是不是還有獎勵？」

光有大棒，不給胡蘿蔔，我可不幹！

「那是自然。」程吏首一邊帶路，一邊跟孟辰講解。

「發展信徒超過五百人，當季考評為稱職，超過一千人，考評為上佳，若是能達到二千人，考評為最佳，將有機會聆聽督教大人親自開壇講法。」

切，我還當什麼好東西呢，結果就是去聽一節課，這個太衍教可真摳！

孟辰登時沒了興緻。

程吏首落後孟辰半個身位，一直小心觀察著自己的新上司。見他這幅表情，便知他不懂得其中關竅，於是開口解釋道：

「大人有所不知，這可是一次難得的機遇，在講法會上，您有可能會被神明選中，賜予神力，從此魚躍龍門，成為一名神術師。」

「神術師？」

「不錯，成為神術師，就可以憑藉神力，施展諸般不可思議的神術！」

「有多不可思議？」

「小人聽說，如督教大人那般級別的神術師，不但有白骨生肉，起死回生的慈悲手段，更有着移山填海，毀天滅地的威能！」

孟辰頓時熱血上涌。

大丈夫，當如是！

不過兩千個信徒怎麼弄？畢竟現在連五百個都湊不夠，何況還只有七天的時間。

嗯....得想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