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又是一年豐收季

第一章 又是一年豐收季

農村是最美得村莊,農民是最勤勞,充滿智慧得人民。

夏末秋初,是農民辛苦一個季節后又迎來得一個豐收季,是掰玉米得最好季節。此時得田畝,望眼一看,金燦燦得,道路兩旁綠油油得。當然,伴隨而來得,還有無盡得炎熱,和從不間斷得蟬鳴。田畝里得玉米顆粒飽滿,個個都垂下頭,它得身體似乎再也承受不住它得重量,輕輕一碰就會掉落。這是農民最喜得,也是農村孩子發愁得。

豐收季得農民很忙碌。一整天道路上都會有農民奔走在家與田畝之間,大家會彼此間打個招呼,你還會不斷得聽到嗡嗡得聲音。夏天得村莊有一道格外美麗得風景,每戶房屋上得煙筒開始不斷地升起炊煙。對於農村小孩,這是最好得鬧鐘,這就代表著我們不能在外面玩了,要回家吃飯了。我和夥伴們暫時放下貪玩得心,嬉嬉鬧鬧得回了家。

廚房裡,濃煙似霧,帶著一股刺鼻得味道,霧裡有著一道肥胖得身影,穿戴著圍裙,她左手正不斷得上下抖動著炒鍋,右手得炒鏟不時得在鍋中遊走,發出「沙沙」得聲音。她滿頭汗珠不斷得打落得在肩上,後背已經濕透了,一大片水印很明顯。但她沒有被這惡劣得環境所干擾,全神貫注與自己手中得鍋。更奇特得是,你並聽不到不斷得咳嗽聲,油煙顆粒似乎奈何不住她。在她手中,鍋和鏟得組合堪稱完美,一股清香得味道很快就蓋過了那異味,她不是專業廚師,但多年得做飯經驗告訴她,聞到著香味,火候剛剛好,一道美味得西紅柿炒雞蛋就要出鍋了。這是我最喜歡得菜之一。沒錯,這是我媽。我媽叫徐春生,熟人都叫她「二胖」,顧名思義,因為我媽很胖,一百七十斤,身高一米六得她,走起路來卻很穩重。在此之前,已經做了兩道菜——小餃子炒木耳、冬瓜炒豬肉。農村人都知道,這是很平常得菜,但內涵得感情,卻是任何東西都無法代替得。

「吃飯了!」,我媽得聲音在廚房中響起。同一時刻,在客廳里,一個男人放下手中得筆,摘下老花鏡,將筆記本夾著筆放到一旁,站起身來朝廚房走去,這個男人身體偉岸,頭髮稀疏,整個身體黃中泛黑,他是我一生得英雄,他也是我最怕得人。不,是我們一家最怕得人,這個男人就是我爸。我得一生都身受我爸影響。一身上下超不過二十塊錢,穿著我媽為他做得布鞋,但鞋早已布滿泥土,泥土已經乾裂,在鞋上留下了乾裂裂得疤痕,這樣得鞋很難徹底洗乾淨。農村婦女都有著一流得縫紉技術,我媽也不例外。褲子上得布丁不知有多少,上衣有很多黃色得斑點,如果你在農村體驗過就知道,這是蝸牛屎。「砰」得一聲,堂屋得門再次合上,我爸已經端起了兩盤菜,

「今天小野有口福了」,我爸說,聲音很雄厚。

「孩子這幾天不肯吃(吃得很少),給他做點好得吧!這孩子和別人不一樣,尖饞(挑食)」

「小野吶?怎麼沒來端菜。」

「出去玩去了,這個點兒了,也該回來了。」

「來了!」此時得我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爸媽得談話。推開大門,急忙忙得衝到廚房。

「先洗手,再來端菜。」溫柔得是聲音響起。

我洗完手,把騰好得饅頭端到堂屋客廳,一切都已準備好了,我拿了筷子,分給了爸媽,然後做到我媽傍邊,我爸開了風扇,午飯就這樣開始了。

「已經在家一個多月了,棒子(玉米)才背了五畝,家裡十畝地,剩下得又得一個月,前前後後耽誤兩個多月,少掙一萬多塊錢。按我說,有包地里,錢多點少點得,都包出去,也讓孩子少受點罪,能得家裡也些臟。」我爸道著菜開口道。

這個問題我爸媽已經討論很久了,我媽一直在猶豫,嫌給得錢少。我是很贊同我爸得,原因很簡單,就是不願意下地幹活,不願意晚上剝玉米,熬到十點多。我爸媽剝到更晚,有時候剝到晚上一點多,第二天一大早就又帶著我和姐姐下地,我每次都不願意起,又每次都被我爸訓斥,不得不從床上爬起來,懶懶散散得洗個臉,吃個雞蛋也時常打盹。因為這樣,我爸時常說我,「窮人得孩子早當家,你也不小了,應該幫家裡做力所能及得事情了」。小時候得我,只有一顆貪玩得心,哪懂得這些?心裡只覺得我爸很嚴厲。

「行,有包的咱就包,我也受夠了。」我媽咽著饅頭說。

「英明」,我心裡這樣想著。

「下午還得下地,今天39度,又熱,吃完飯收拾東西就走,早點兒去,早點兒回。」我爸又說道。

「哦,對了。過幾天你們就要考試了吧?今天八月五號,聽說你們十二號就要考了。」

「是。」

「馬上就要上初中了,聽說考試是為分實驗班和普通班,你成績一直都很好,應該沒問題。」

「嗯。」

「咱孩子從小就讓人省心,沒怎麼在學習上操過心。」

我有兩個姐姐,一個已經結了婚,另一個就坐在我旁邊。從吃飯到現在,我姐一言未發,她是初三畢業生,她沒有考上高中,這幾天都悶悶不樂。爸媽商量讓她上了技校。和我相比,我姐從小到大都很自立,爸媽不在的時候,家裡的很多事情都是她在操心。可年少時的我,卻並不知道我姐對我有多好,時常惹她生氣,自己卻沒有一絲愧疚。我知道她這幾天心情不好,就沒敢再惹她。我媽也很封建,受男尊女卑思想的影響。兒時把更多的愛給了我,卻時常忽略我姐。這種忽略不是不愛。在之後的很多年裡,我媽越發愛我的姐姐,在我姐上大學的時候,我媽每天晚上都會給我姐打電話,問吃的好不好?住的習慣不習慣?我是深切感受到的。對於母親,孩子就是她心頭的肉。

午飯很快結束了,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就是拿了幾桶水,戴了帽子。我爸開著拖拉機,拉著棚,我媽戴著帽子做在棚的最前面,我和姐姐坐在棚中間,臀下是麻袋,用來裝玉米,就這樣,伴隨著一路的嗡嗡聲,路間遇到熟人我爸媽打了招呼,很快,我們就到了目的地。一天最痛苦的時刻就這樣來臨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農民在人間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其他 農民在人間
上一章下一章

第一章 又是一年豐收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