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他在開天鏡中見過許多這樣的場景，如今身臨，方之慘烈不過所呈萬分之一，那廢墟上一道道抓痕，一具具被燒焦的屍骸，地上已分不清模樣碳化的人形，到處是血，到處都是掙扎的痕迹....到處都是....

「我城中百姓不過千人...不過方寸之地...不過方寸之地....」帝年揮開桑憐的手，緊握的拳頭砸於地面，濺出片片血跡。

「為何？」帝年轉頭望向桑憐，他的眼中布滿了血絲，滿是憤恨與不甘「為何？我只想求一片凈土，我只想給他們一片凈土」

桑憐沉默了許久，開天鏡中所見萬物相殘，敗者，滅者，傷者，不過弱者「許是你不夠強大」桑憐彎下身，擁抱了帝年，在他額頭落下輕吻，周邊七彩的光芒環繞，地上泛起符文「我要還你一個不滅的帝城」

這是他們的契約，是桑憐的承諾，不知是因為救命之恩，或是落於桑憐眼中對於少年的憐惜，不知名的情愫。

只是這是桑憐的回答，是帝年的選擇，也是滄海老人的答案。

後來呢，後來帝年與隨行倖存的寥寥幾人用了數年重建帝城，依舊收留著四處無家可歸，無處安身之人，他們不分種族，不嗜硝煙，而在桑憐的幫助下，一躍成為泱泱大城。

而關於那場大火，只有廢墟中那數十具天生易自燃的異獸殘骸，可供追查。

那是一種叫燃的異獸，擁有細長的四肢，瘦高的身軀，奔跑速度極快，而倒三角得臉上，長這一副獠牙，一眼看去，異常凶煞，但它其實又是一種膽子非常小卻又生性自傲的生物，易受驚嚇，而一旦受到驚嚇，本身自內向外便會燃起熊熊不滅的異火，瘋狂撲擊敵者，燃起周圍萬物，以求同歸於盡。

只是一般來說燃只會生活在枯林深山之間，絕不會出現在人類的棲息地，而此番如此數量的燃出現在帝城，定是受了他人引誘驅趕...

而這背後引誘驅趕燃的人....在焚城之後，又怎會被輕易查出，那之後的許久，依舊是毫無線索。

那之後的數百年，帝城的蒼海桑田，一幕幕映在桑憐的眼中在我腦海中閃過，轉眼千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