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夢

我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護士姐姐的笑顏，而是母親痛苦的凝視。

我是程一一，我記得母親說過，但我也是一個未成形的嬰兒，當我從母親肚子里取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死了。

我很可愛，這是死神伯伯說的。

那母親痛苦是因為我沒有能常伴母親身側吧。

我想母親會喜歡我的吧。

我拿出死神伯伯送給我的禮物，我想在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化作一縷神識，出現在母親的夢裡和她相見。

我暗暗地許願道，當我再度睜眼時，金光四射，我高興的跑起來，卻一頭撞上了一個無形的門，我抬手摸了摸，思索著問題出在哪。

身後的人拍了拍我，我轉身一看，是死神伯伯。

我指了指那道隔層，問道「伯伯，我去不了母親的夢。」

死神安撫的摸了摸我的頭，「小一一，我想你的母親現在不願看見你，你該入輪迴了，我會為你挑選一個好母親的。「

我含著淚，拚命的搖頭，死神嘆了一口氣道，「一一何必如此執迷？你母親沒了你會幸福的。」

聞言，我丟開死神的手，縮在一側，「你走，我不要你了，我要母親。」

死神揮了揮魔杖，星星點點的彼岸花飛來，凝聚成了一顆飽滿的水晶球，我好奇的望去，死神抬手示意我過去。

我遲疑著看著死神，再看水晶球時，裡面立馬現出了母親的身姿。

我連忙站起，一步步的走近，我看著她一個人靠在沙發上，念著我的名字落淚，我搖了搖死神的手，笑道，「你看，母親在喊我。」

她是重視我的，不是不要我了。

死神看透我的想法，搖了搖頭，讓我繼續看下去。

母親哭著哭著便睡著了，可嘴裡念著的名字也不再是我，而是程迦堯。

小小的水晶球慢慢的幻化為彼岸花又隨著風飄回。

我愣在原地，死神伯伯牽起我的手，說了一長串。

我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晃了晃我的右手，小一一如果還沒想通，不願去孟婆那領忘川水，那我再給你三月。

三個月。

我揚起腦袋，重重的點下。

「現在去試試剛剛進不去的門吧。」死神伯伯說完便消失了。

我堅決的朝那道屏障走去，穿過了它就可以見到母親了，一瞬的刺亮讓我不得不虛起眼睛。時間差異，僅僅是我和死神伯伯說話那會兒，人間已經過了一年了，我細細的打量著這個房子，處處都有母親生活過的痕迹，這是我第二次來到人間，我不敢出去，處處都充滿著陌生。

我穿過厚實的牆壁，進到母親的卧房，藍紫色的被罩，淺藍色的枕頭，還有一個很大的牛油果玩偶，另一旁是母親的書桌電腦。正當我在原地發獃的時候母親回來了。

我連忙穿過牆壁，看著面前這個女人從玄關處一步一步走了，我伸出手臂，嘴裡念念有詞道，「母親抱抱。」

女人沒有反應，將手中的包隨意的丟在沙發上，隨後倒在上面，久久都不動彈一下。

我害怕母親這樣躺著會有些不舒服，伸出手想幫她，挪挪地，可我的手直接穿入了母親的身體，無奈之下我只能放棄。

獃獃的立在一側等著女人醒來。

－－－－－－題外話－－－－－－

程一一是一個美好的存在，是年少輕狂，是許下諾言的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