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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抽到了最難的一個。」

收集資料的時候,製作人來到她的房間里,聽到她的設定之後,有些看好戲地看了她一眼,魚芑瓠還覺得茫然,她知道這個人設,跟她想像中的原本人設矛盾了些,但也不至於是最難的一個,「為什麼這麼說?」

製作人一邊對着板子記東西,一邊說道,「你知道表演藝術最吸引人的一點是什麼嗎?」

「什麼?」

「沒有防備。」

魚芑瓠問道:「這算什麼……」

「不光光是表演,任何形式的藝術都是這樣,保持天真是所有從事文藝行業的人,都該做到的事情。如果沒有辦法,那就做不出好的作品來。」

製作人寫完了手頭上的東西,抬眸看了她一眼,笑了下道,「你知道製作劇本的人,都需要去了解人的心思,這種了解的程度從哪裏來呢?只能從自己的心裏來。知道自己內心最惹人不快的地方,知道自己的卑鄙,知道自己的弱點,不能把它偽裝起來,得一點一點地展露在大家面前。這就是我們做的事情。很多人都會對藝術產生誤會,以為這是什麼偏門又難搞的職業,但藝術家只是把自己所有內心的傷痕,都展露了出來。」

製作人說道,「只要你是在表露自己的情緒,在打磨自己的作品,就無法避免把內心的想法流露出來,如果用層層包裝,只會增加其中的彆扭感,最貼近內心的東西,恐懼也好、愛慕也好,什麼都可以,用不同的形式呈現它,節目製作也是其中一環,大家都說做個節目,只是圖一樂。但這樂從哪裏來呢?不是從敷衍的應付中來,是從我們所有節目製作人的心裏來的。而表演、表達,是最不能有防備心的。」

這和魚芑瓠所了解的情況,幾乎是天翻地覆的差別。

她不明白自己只是來賺點錢花,怎麼就成了表演藝術家,目瞪口呆的同時,又覺得對方太看得起自己,「我只是……」

製作人瞥了她一眼,知道她想說什麼,但並沒有認同她,手上的東西記得也差不多了,起身收起了筆,抬手拍拍她的肩膀,說道:「我們都很期待你的演出。」

對方開門走了,魚芑瓠還沒能回過神來。

手上的時間還在往前走,月亮也爬到了天空之上,黑色的影子在燈光下,晃動着自己輕飄飄的枝頭,樹枝之間的碰撞,發出尋常的風聲。

她覺得實在不可思議,又給朋友打了個電話,這一次對方心情不錯,接起的時候也沒有什麼不耐煩,「怎麼了?」

魚芑瓠把製作人剛才的話講了一遍,順便帶上了自己的見解,「你說她是講認真的嗎?這世上還會有人把組cp當做是一門藝術,她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

朋友聽完了卻沒有笑,「什麼行業都能成為一種藝術,組cp怎麼了?你看不起組cp啊?」

「……沒有,我只是覺得……」

「既然有你這樣在行業里追逐利益的人,也有在行業里追逐夢想的人,只是你在的這個地方,會將這兩者混淆在一起,每個人都好像在追夢,但追錢還是追夢都成了看不清的差別。其實這兩者也不必分得那麼清,做得久了的工作可能成為自己的熱愛,這兩者之間,並沒有那麼強的壁壘,只是很多時候,你會把它們分開而已。」

魚芑瓠道,「但那只是組cp……」

「大家都知道這是一種表演,你怎麼就知道沒有真心欣賞表演的人呢?」朋友大概是有些鬱悶,說道,「愛情在作品中本來就是一樣非常吸引人的題材,自古以來描寫愛情的文藝作品也不少,只是換了個形式呈現出來,就非得分得那麼清嗎?」

魚芑瓠都驚呆了,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突然之間保持了很久的沉默。

她一直以為,所有人都是像她這個樣子,但製作人的話讓她覺得好像出現了另一個世界,而在這個世界裏,她的朋友居然也表示認同。

「你,你們是認真的?」

朋友無語地說道,「你不喜歡就不喜歡吧,掛了。」

電話那頭的忙音讓魚芑瓠也沒辦法生氣,震撼實在是太大了,以至於她坐在桌子邊上,對着空氣發獃了一陣。再低頭看自己的人設劇本,她還是不理解最困難的點在哪。只知道防備心強這一點,對她來說並不是特別困難的表演,問題又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人設上,想要呈現出一個,既是很有防備心、又顯得沒什麼防備的形象……實在是太矛盾了。

她趴在桌子上,想不出來,思緒又恢復了放空。

空了一陣之後,突然想起來濮浲宰,起身出門去找了她。對方顯然還沒有睡,很快就來開門了,看到是她出現,還覺得有幾分意外,「怎麼了,這個時候……」

她看了眼時間,大概也才八點左右。

但濮浲宰原本打算休息了,休息也並不是說這就睡下,只是打算一個人刷手機,刷到凌晨不被打擾而已。

「我能和你說幾句話嗎?」

濮浲宰愣了一下,點點頭道:「當然。」

她回頭往屋裏走,濮浲宰是個不太愛收拾的人,沙發上還放着她明天準備拿來穿的衣服,就算是魚芑瓠走過來,她也沒有太在意,往椅子上一坐,雙手靠在椅背上,壓着下巴看她。

魚芑瓠坐在了單人沙發上,看着有點呆。

「怎麼了嘛?」

「剛剛製作人來看我的人設……」

「哦,我知道啊。」濮浲宰道,「她也剛來過,記下了我的人設之後就走了。」

「她有沒有跟你說些別的什麼?」

「什麼?」

「比,比如表演之類的。」

濮浲宰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講,仔細想了想,道:「沒說什麼啊,她說還要去找歐渿赤,就先離開了。」

魚芑瓠嘆了口氣,她估摸著如果去問歐渿赤,也會得到相似的回答,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眼濮浲宰,猶豫片刻,問道:「你覺得……我們的表演可以算是有……價值的嗎?」

「啊?」濮浲宰茫然道,「節目組沒給你工資嗎?」

------題外話------

……本寶寶到底在寫什麼。

但寫東西真的是這樣,不管一開始有多少別的心思,都會慢慢地歸結到一個單純的點上去。因為以前看到過不知道誰說的,寫文章就是把自己的心,一點一點剖析出來給文字上去,它跟別的東西又不太一樣,可以算是作家的職業要求吧~0-0本寶寶已經寫得稀里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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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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