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致命短訊 下
門外依舊到處都是發黃的水泥牆壁,長長的甬道看不到盡頭。
通道略窄,縱寬兩米不到,中間不見任何遮擋,兩側的牆底有許多黑色的水漬堆積在牆邊,長了許多霉斑,有些奇怪的黏液混合著乾涸的血跟頭髮在裏面,好不噁心。
我這裏的房間應該位於某條通道的中間,左右延伸很長,每隔五米就有一個發黃的燈泡,兩邊全是一模一樣的走道,濕冷的寒氣逼人,一絲陽光都照不到的樣子,看樣子這裏應該是在地下。
我隨便選了一邊吃力的往前走去,發黃的燈泡搖曳在中間,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扇厚重的鐵門出現在通道兩邊,門上的藍漆已經斑駁,爬著一些發陳的鐵鏽,不時會聽到門內傳來一些似是臨終病重難忍苦痛的哀鳴,但都已經有氣無力,斷斷續續。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走的越久越是心驚,這些喪心病狂的人到底抓了多少人關在這裏,門內的人聽到我靠近的腳步聲許多聲音戛然而止,有種無形的恐懼蔓延在裏面。
我扶著左手步伐漸漸飄離,過分的疼痛跟恐懼加上失血已經讓我體力透支,我現在也無暇顧及其他,更不會心生能救其他人的妄想,那些人的下場如何我不敢想。
身後漸漸有腳步聲響起,我沒有回頭,心裏猜測來人該是那個叫馬東的,手上的疼痛越來越重,我咬着牙腳下加快了一些腳步。
好不容易終於走到了路口,讓我沒想到的是,路口後面的路更是交錯,通道互連,像是一張巨大的蛛網,很多出入口根本不知道通向哪裏。
這是天要亡我啊。
這樣的路徑跟迷宮似的,不是熟悉這裏的人,很容易迷失在裏面,我在中間繞來繞去,不多時又走回了原路回到了一開始的路口,我焦躁的在路口罵了幾句。
突然一隻手用力的捏住了我的左手,我疼得尖叫起來。
馬東還是一副溫聲斯文的模樣,白色的外掛上染滿了溫熱的血,他一隻手拿着手術刀,另一隻手死死的抓着我,指甲深深的扣在裏面,不時攪動,力道漸漸加重,看着我歇斯底里的尖叫,他表情才漸漸愉悅。
隨即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把我推在地上,他目光狠絕,病態的笑着說道:「你剛殺了我的好朋友,你說,我要怎麼對你,才能平復我的悲傷呢?」
真是瘋子,這種時候還能笑得出來。
我掙扎著站起來,想要往前走去,他不慌不慌的看着我虛弱的背影,捂著肚子大笑起來,像是我現在的狼狽是一種極其好笑的事情。
「我真是喜歡看你們苦苦掙扎,天真的以為還有希望的樣子。」馬東扶了扶眼鏡,惡鬼般朝我走過來,又在我身上狠狠的踢了一腳,「只要進了這裏,根本沒有出去的機會,哈哈哈哈哈哈。」
這人病態又狠辣,我不敢惹他,此時什麼都不敢說,生怕在激怒他,我剛失手殺了他的朋友,他此時怕是恨我入骨。
我忍疼掙扎著再次想要站起來,他似是不能泄憤又狠狠的在我左手上踩了幾腳,我疼的臉都幾乎變形,身子卻無力跟他
(本章未完,請翻頁)
對抗,他看着我的樣子慢慢蹲下來,溫和的笑着用手術刀在我脖子上比劃着:「剛才你那一下,真的很乾凈漂亮,如果你殺的不是小龍,說不定我也會喜歡你的。」
我緊緊盯着他手裏的刀,冰冷的觸感在脖子上不停遊離。我大氣都不敢喘,這變態居然還在這裏說什麼喜不喜歡,馬東手裏故意輕輕用了下力,我脖子頓時有血溢出,他看着血眼裏漸漸染出一抹怪異的光,站起來收了刀,若有所思的撐著下巴,不知道在醞釀什麼恐怖的計劃。
我心裏發寒,這人太邪,甚至比那個詭異的老太婆更讓我畏懼,全身的細胞都叫囂著危險,我拚命站起來想要遠離他。
誰知馬東這次沒有在折磨我,他看我站起來也不阻攔,乾脆站在我身後用手術刀修起了指甲:「你放心吧,我不會殺你的,你還有用,那人說還有東西在你身上,但是只要保持你能說話就行了,對吧。」
說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般哈哈大笑起來,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眼底泛出邪惡的光,他輕輕的推了推眼鏡:「你在怎麼掙扎也沒有用的,不過,我這個人很公平的,這樣,我給你一個機會好了,我們玩個遊戲好了,你被我抓到三次,我就把你全身的皮剝下來,怎麼樣?」
我靠,玩你妹啊!!我心裏忍不住罵道。看着馬東自信至極有些癲狂的臉,我只覺得自己頭都要炸了。我這是造了什麼孽,要受這樣的折磨,這待遇還不如被他一刀殺了呢。
馬東這人看着危險至極,腦子也不正常。不知道跟老太他們那一撥人是不是一夥的,不過老太婆之前也說了讓我交給她什麼東西,馬東剛才的話倒是提醒我了,他們是不是都誤會了什麼。
自從老沈的事情之後,怪事跟危險接踵而至,無論是老沈或是張子的事情所涉及的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想像,難道他們都以為有什麼東西在我身上?所以都來追殺我?
我試探慢慢的往前走去,馬東笑着看着我,真的不做任何阻攔。更是在我走過一段距離後背過身去開始數數,我心知他這是把我當成玩物來玩弄了。
但他這樣自大很好,為我留得了一線生機,按照他的說法,我還有用,現在絕對不能讓他知道我根本什麼都沒有,這或許是最後我唯一的活路。
無論如何還是要博一下,我選了條通道走了進去,不多時,馬東數數的聲音停了下來,通道後傳來了刀子劃在牆壁上的聲音。
我知道這是馬東想要故意讓我心裏壓力變大,漸漸擊潰我,但這確實很有效,這聲音就像個催命的鬼魅般一直刺激着我的神經。
聲音漸漸近了,到了附近,馬東故意放慢了步伐,饒有興趣的在後面盯着我艱難的背影像是再看一隻受傷的老鼠,而他就是那隻專抓老鼠的貓。他知道自己勝利在握,只要肆意的玩弄盡興就好了。
中途馬東甚至幾次故意放我走,但我還是很快被他抓到了兩次,再次被虐打后,我體力更加不支,心裏漸漸變得絕望,神經綳直,像個無頭蒼蠅一般,慌亂的在裏面亂撞,但無論我怎麼努力,似乎每一步都逃不開馬東的掌握,我真的要死了嗎?
(本章未完,請翻頁)
眼睛已經開始漸漸看不清路,我甩著頭努力讓自己維持清醒,恐懼席捲了我,馬東的笑聲忽遠忽近,我忍不住邊抽泣著,心裏卻始終不想放棄希望。
此時我已經不知道自己走到哪裏了,在往前,遠遠的能看到是一條死路,如果被逼進死角后我怕是真的自救無門了,馬東就在身後,漸漸逼近。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快想想,快想想,還有什麼辦法。
我腦海在瘋狂的吶喊著,現實卻是根本無能為力,森冷的環境逐漸帶走了我果體的溫度,在加上身上的傷痛,體力也要被我耗盡了。
不行,我不能放棄。
爺爺,爺爺還在村裏等着我,我要是死了,我爺怎麼辦,堅強一點,狗娃。
想到這裏我咬着牙硬撐著,眼睛不停的瞟著周圍,想要尋得一點能夠有幫助的東西。
馬東笑意更濃,站在通道口,嘴裏唱起了一首古怪的歌,玩味兒的看着我最後的掙扎。
「地獄深海,黑水漫天
九天黃泉,遍佈惡鬼
無橋無渡,只沉不浮
上不達天,下不達地……「
這歌聲詭譎,馬東尖細的嗓音夾着某種戲劇的調子,怎麼聽怎麼讓人難受。
「你到底要怎樣!你們抓我到底要幹什麼!」我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大喊起來,馬東卻只是看着我露出殘忍的笑容並不說話。
我心裏更是發寒,絕望已經吞噬了我。
當我快走到甬道末尾時候,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帶着些不確定的問道:「門外的是不是陳狗娃。「
我心裏大喜,循聲看向側面的藍門,如獲救星般失聲的回答道:「是,是我,你是誰?「
那人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后,急促的拍著藍門喊道:「來不及解釋那麼多,陳狗,事不宜遲,快開門。」
我有些猶豫的看着馬東的位置,只聽那個聲音焦急的再次響起:「陳狗,不想死就快點開門,慢慢的走到我這裏,全力把門打開,動作要快,快點。」
要賭一把嗎,我心裏有些犯怵,生怕門后是個更可怕的結局。
但是眼下這樣下去我亦是必死無疑,我現在這個狀態已經根本沒有力氣在去應付一個新的敵人,說不底不過是苦苦掙扎拖延一點時間罷了。
即使我僥倖能打贏馬東,也走不出這裏,傷口長時間不處理已經有些發膿。我更不知道還有多少個這種變態在管理著這個恐怖的地下噩夢,從通道跟房間的數量來看,這絕不是我一個人可以抗衡的。
但我現在還能差到那裏去呢,總比慢慢磨滅希望被馬東虐殺好,想到這裏我不再猶豫,走到藍門前拉開門栓用盡全力撞開。
馬東看到時候已經晚了,隨着「吱咯「一聲,藍門大開,馬東推了推眼鏡目光冰冷眼裏惡毒湧出,他盯着藍門看了眼周圍甬道小聲的說了句「怎麼把這人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