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天才與拳王（二）

「這是......哪裏？」

齊楓想着剛剛自己還和同學一起瞄著靶子，等著教員下令開槍，下一刻，劇烈的槍聲響起之後，自己就失去了意識.

他現在身處一片陌生的地方，周圍伸手不見五指。

「嘻嘻嘻。」

耳邊傳來了熟悉的嘲笑聲。

「誰？」

齊楓四處尋找著笑聲的來源，憤怒地喊著：

「出來！」

齊楓的四周突然亮了起來，他趕忙遮住眼睛，接着慢慢睜開，適應着周圍的光線.

一個熟悉的人也站在了他眼前。

」又是你。「齊楓看清了站在眼前的人，那是他自己。

」又是幻覺嗎。「

眼前虛幻的自己正把玩著槍，舉手投足間像小孩子一樣，嘲笑道：

」嘻嘻，你好沒用啊，害怕它的聲音嗎？「說着，將槍口對準齊楓。

齊楓僵在原地，吼道：「拿開！給我滾！」

「明明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呢，你師傅教的東西，都忘了嗎？」

另一個自己舉著槍慢慢向齊楓走近。

」母親死後，你還一直想着要報仇呢，為什麼師傅死後，你卻害怕了呢？「

齊楓身體不斷顫抖著，

「你閉嘴......」

「想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嗎？一直這樣活下去？」

「我......沒有！你根本不了解！」

「所以說你很沒用啊，不如讓我來取代你好了，嘻嘻。」

幻覺將槍抵到齊楓的胸口。

「不要！」

看着眼前笑嘻嘻的「自己」慢慢將手放到扳機上，齊楓又失去了意識。

齊楓驚恐地睜開眼睛.

自己正在學校的醫務室里，他還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

」他醒了，把他的報告拿給人事處。」一個女性的聲音傳入耳中。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身旁一位穿着白大褂的金髮外國美女正雙手插著兜，看着自己.，她胸前的名牌上寫着：「健康主管：阿塞利亞·波米尼克。」

她的中文十分流利，完全聽不出任何口音。

「我在這裏待了多久？」齊楓問道。

「四個多小時，現在已經快五點了。」美女醫生回答道：

「你之前受過什麼刺激嗎？在聽到槍聲之後就會暈倒，還真是罕見啊。」

「這屬於個人私隱了。」

齊楓想起身離開醫務室，下午唯一的課程他也錯過了，他現在只想去醫院拿葯然後回家。

「你還不能走，你現在站起來都很困難。」

醫生扶着他，齊楓剛下床，身體一軟差點倒在地上，醫生握住他的手，穩穩地支撐着他。

齊楓感覺她的手掌有一層厚厚的老繭，而且很難想像一個女醫生有這麼大的力氣能支撐他的體重。

齊楓面無表情，問道：「你是其它戰區來的醫生嗎？」

「我是北部戰區過來的，十年醫齡，到你們這裏負責你們的健康，怎麼，質疑我的專業性？」美女醫生皺眉問道。

「北部戰區的槍械訓練很辛苦吧。」齊楓看似無意地問道。

「北部戰區男性醫療兵需要槍械訓練，女性不需要。女醫生下意識回答道。

」為什麼問這種問題？」

「這樣啊，看來北部戰區對女性還是很友好的。」

齊楓慢慢走出醫務室。

看着齊楓走出去，她回過神來。

接着眯起眼睛。

」這小子......「拿起齊楓的資料，喃喃道：」齊楓嗎......「

齊楓在走廊晃晃悠悠地走着。

突然，一隻手抓住了他，他抬起頭，一張標緻的臉蛋映入眼帘。

「你這個樣子走出去很讓人擔心的。」

徐曼安身着白大褂，綁着馬尾辮，擔憂地看着齊楓。

「怎麼突然暈倒了？」

「曼曼啊......你不用上課嗎？」齊楓有氣無力地笑着。

「已經下課了，你到底怎麼了？你這體格還能暈倒？」曼曼生氣地看着他。

「我沒事啊。」齊楓裝作很開心的樣子擺動着身體，

「可能早上沒吃飯突然低血糖了吧，你了解我的，我能有什麼事。」

「是這樣嗎？」曼曼十分懷疑地看着他，接着拉着他的衣服，

「不行！趕緊回去，你總是逞強，我才不會被你騙呢。」

齊楓站在原地，任憑徐曼安拽他。

「我現在的身份是醫生，你要聽我的！」曼曼狠狠瞪着他。

齊楓溫柔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相信我，我沒什麼事。」

曼曼甩開他的手，氣呼呼地說道：「隨便你吧！」

「......你的工作怎麼樣了？」齊楓問道。

」還知道關心我的工作啊。「曼曼朝他翻了個白眼，

」已經找到了，在城北的賭城裏面。「

」賭城？歌籠嗎？「齊楓皺了皺眉頭，」那裏不安全啊。「

」來錢快啊，爸爸急需錢治病，而且那裏的老闆是我爸爸當年的戰友，有背景的，有他在沒人敢對我怎麼樣。「

」這樣啊，什麼工作？「齊楓問道。「調酒，收銀之類的。」

」酒啊，好久沒喝你調的酒了。「齊楓回想着酒的味道。

」喂！「

齊楓回過神來，

」哦，有什麼事記得給我說，我這裏還有點積蓄，實在急用的話我可以先借給你。「

」嗯，我知道了。「曼曼笑了笑。

」那我走了。「齊楓揮手道別。

」你慢點！「

曼曼跺了跺腳。

」真犟！「

齊楓離開學校，他感覺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長舒一口氣，朝醫院走去。

學校外面以及大街一排排地上坐滿了不知道從哪裏流浪來的人，有的盯着他，看他身上有沒有食物之類的能填飽肚子的東西，有的因為搶了其他流浪者的食物而被追逐的。

這幾年，面對這種情況，福利機構和治安隊根本管不過來，索性就躺平了，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這時，他兜里的通訊機響了起來。

」喂喂！小楓！我比賽還半個小時就開始了，我派人過去接你們，結果被攔住了，你們幹什麼呢？還有，明明的通訊機是不是關機了，我都聯繫不上他。「

通訊機對面的武義急糙糙的。

」比賽？我去，我忘了。「

齊楓反應過來，今天是武義很重要的比賽，打敗這次的對手，他就是冀城地下黑拳的拳王了。

」忘了？！「

」嗷嗷，沒有沒有，我剛從學校出來，現在回家去叫明明，馬上到。「

說完，就掛掉了通訊機，慌張地朝家的方向跑去。

對面，武義直勾勾地盯着通訊機。

助理進來提醒他。」武哥，比賽馬上開始了，先熱熱身吧。「

」不用了，我怕熱身之後會把他打死。「

」啊？「

助理錯愕地看着他，

」今天這是怎麼了？「

齊楓跑回家門口，周圍一片寂靜。

門口停著一輛全封閉的車，不遠處還有幾個便衣護衛攔截了一輛車，那是武義派來的車子，

」看來部隊的人還沒走啊。「他急得在原地打轉。

」小楓啊，好久不見，剛從學校回來？「

車上下來一個中年人。

趙元林：冀城軍區的副參謀長，也相當於東部聯合部隊的副參謀。

」啊，趙參謀好，我剛從學校回來，打算叫明明一塊去看朋友的比賽。「

齊楓禮貌地微笑着。

」這樣啊，明明和科技部長還有參謀長他們估計還要談一會。「

趙元林摸著下巴想了想。

」陪我下會兒國際象棋吧，正好打發時間。「接着從車裏拿出棋盤桌和凳子。

」你不會是專門來找我下棋來的吧。「齊楓愣愣地看着他。

」嘶！別廢話，今天一定要下贏你。「

趙元林一拍桌子，齊楓立馬乖乖地坐下。

兩人專心地盯着棋盤，飛快地移動着棋子，並且在腦中快速地互相揣摩著對方的下一步。

」感覺你今天氣色不太好啊。「

」我只是有點累而已......」

「......你們那位朋友是打什麼比賽的？」

「自由搏擊吧。」

「......在哪裏打呢？」

「......不太方便透露」

」......好像是打黑拳的吧。「趙元林輕輕地敲著棋盤。

」......「

」之前軍隊招募過他好幾次，不論待遇多好他都拒絕了。「

齊楓默不作聲，繼續下着棋。

」現在打黑拳雖然沒什麼人管，但是我如果下令的話......「

」將軍！「齊楓突然大喊。

趙元林懵逼地看着自己的敗局，「你小子，我話還沒說完。」

「等你說完我就輸了。」齊楓笑嘻嘻地看着他。

「娘的，又輸給你小子了！」

六年來連續第212次輸給齊楓成就達成了。

趙元林瘋狂地抓着自己的腦袋，「不算，剛才我只顧著說話，分神了，再來一局。」

「又賴皮？」齊楓憤憤地看着眼前的賴皮參謀。

「哪裏賴皮了？我說了我分神了，沒發揮出實力，再來一盤，快。」趙元林招呼著齊楓坐下。

這時，房門打開了，科技部長和總參謀長走了出來，

「這麼熱鬧？又下棋呢？老趙是不是又輸了？」周駿總參謀一臉壞笑。

趙元林臉色變得很難看。

「這是第幾次了，估計二百多次了吧，哈哈哈哈。」

「別廢話，談完了就趕緊走。」

趙元林收起棋盤，對齊楓說道：「下次再來就是你小子的敗局。「

接着回到車上猛地關上了門。

幾人樂呵地笑着。

」好了，我們走吧，哦，對了，周末還有場會議需要你參加。「周駿對張明明悄聲說道，

」東部戰區各國間的科技研討會。「

」可以，不過我需要他做我的翻譯。「張明明指了指齊楓。

」可以，不過要保證他會對這場研討會的內容保密。「

張明明點了點頭。」那就這樣。「

幾人上了車，揚長而去。

張明明目送他們離去。

扭頭看向齊楓：」你不是去醫院拿葯了嗎，葯呢？「

又看了看旁邊的車，旁邊有人招呼着他們，

「那輛車是部隊的嗎，怎麼還沒走？。」

齊楓突然想起正事，拍了一下張明明的頭，

」葯個鎚子，武義今天有比賽，咱倆都忘了！你腦子這麼好使怎麼還能忘事？「

聽罷，張明明愣了一下，接着拔腿拉着齊楓就跑到車上，

喊著：」司機先生！趕緊走！不然我倆又要遭殃了！「

司機一腳油門下去，車子向城南快速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