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W---生於黑夜

「……薩卡茲，是本地人？手裏拿着w的刀和銃，你是什麼人？」

面對伊內絲的發問，衣衫襤褸的女孩始終不發一言，白髮順着風搖擺，如血般鮮艷的紅角象著着女孩薩卡茲的身份，女孩的沉默消磨著伊內絲本就不多的耐心，細長的黑劍出現在了伊內絲手中，準備了讓她為自己的無禮付出代價。

「不說話嗎？那就死吧。」

黑劍不帶絲毫猶豫的刺出，劍尖閃現著死亡的光芒，女孩的紅瞳中伊內絲的身影迅速放大，死神的身影已經近在咫尺。

女孩卻沒有閃躲的意思，藏在黑袍中的手微微一動，一顆形似土豆的東西落入了身前的沙中，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閃著細微的紅光。

「等等。」

聞言，伊內絲停下了腳步，與w拉開了距離。

黑髮的女傭兵回首看向指令的發出者，金色的眼眸中閃著怒氣，顯然，她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她是跟着我們來的。」

伊內斯的怒火沒有被平息，反而越燒越旺。

「你放任他跟蹤你！？」

「我們的行進速度不慢，她跟上了我們，以她的身手，徒步。」

赫德雷的手搭在劍柄上，渾身的鎧甲厚重而堅實。

「她是個「有經驗」的薩卡茲，也許我們需要一個本地人嚮導。」

「你瘋了嗎，要是她是特雷西斯的間諜怎麼辦，要是她帶我們隊伍進陷阱怎麼辦？！」

「你的法術告訴你她有敵意嗎？」

伊內絲的金瞳中她的影子沒有絲毫晃動，也沒有發紅。

「她有勇氣拿起w的遺物，跟上了我們的行軍，還光明正大的站到了我們面前。」

搭在劍上的手沒有絲毫晃動，赫德雷的聲音冷靜而沉穩。

「也許我們應該給她一個機會。」

「隨你吧。」

伊內絲不再爭辯，轉身去周圍望風，清冷的嗓音從倩影後傳出。

「十分鐘，我只給你十分鐘，如果十分鐘以後我需要收拾一具屍體，不管是誰的，我都建議你們動作快點。」

提卡倫多的劍刃始終朝着來歷不明的薩卡茲，陽光下的劍身被渲染成淡金色，美麗而致命。

「呵呵，真是沒耐心。」紅髮的傭兵感嘆一聲，對峙的重心又回到了對面的薩卡茲身上。

「好了，你認真聽我說。」

「…………」

衣衫襤褸的少女不發一言。

「你手裏拿的是我們戰友的遺物，放下它，然後死在隨便什麼地方，你都會死的遲些。」

「…………」

「最後一次機會。」

赫德雷縱使比其他雇傭兵多些耐心，但他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嗯，機會？」

紅角的薩卡茲打破了沉寂，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我從來就不覺得我有機會，轉過身的時候，你會出劍，我就會死。」

她識破了赫德雷的想法，言語中透著些許嘲諷。

「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機會……你的劍從一開始就搭在劍柄上。」

少女靈動的眼眸瞥了全副武裝的啟明，接着道，

「你的手下也在旁邊虎視眈眈，如果你真心想放過我，建議你也參考下他的意見。」

「……很好。」

「你也許曾經見過我們，或許我們的對面工作過，或許曾是別人的手下，我不在乎。」

他的眼神凝重而冷冽，少女頭一回感到了壓力，啟明的眼神也從未離開過少女，警惕着她的一舉一動。

「但你應該知道接手戰死者武器的意義，對吧？」

「當然。」

得到少女肯定的答覆，赫德雷也未放下戒心。

「啟明，收劍吧，現在優先準備撤退，詳細的之後再說，現在歸隊。」

赫德雷的聲音依然如常，也不知他現在懷有什麼樣的心情，啟明面色複雜，心中五味雜陳，卻轉過頭走在隊伍前頭，無人看見他的表情。

「---w」

天色漸晚，夜幕降臨，夜晚的沙漠在月光的照耀下被粉刷成象牙白。

伊內絲點起了篝火，戰場上為數不多能帶來溫暖而不需要付出代價的東西，今晚的伙食依然如常，由啟明負責。

對飯菜的執著也是啟明與其他雇傭兵不同的地方，但在戰場上也無法帶更多東西了，囊中除了必要的水袋，土豆，還有一點戰場上的奢侈品--鹽，除此之外還有一點榴彈的碎片充當紀念。

土豆在啟明的手中迅速褪去自己的外衣，短刀的用處很多，可以殺敵，可以削皮，還能切割。

「兩顆切片，三顆切絲……」

小心的將土豆皮收集起來，土豆皮雖不可食用但作為引火物卻是上佳。粗糙的手從鹽罐中心疼的捏起一小撮鹽，撒在了今日未完成的晚餐上。

也許很難以置信，但在啟明的厚鎧中還藏有一小口平底鍋，食物的香味吸引了其他兩人。

圍坐在篝火旁，享受着戰場上難得的寂靜，唯有明月不發一言，默默地注視着這一切。

「唔姆，好吃，這傢伙的手藝不賴嘛。」

飢腸轆轆的紅角少女吞咽著食物，儘管只是簡單的土豆，對於遊走戰場的雇傭兵也是一頓難得的珍饈。

「……話說，你們有沒有想過戰爭結束后要去幹什麼？繼續當雇傭兵為生嗎？」

啟明打開了話匣子，向三人發問。

「我啊，想要去大地上看看，除了卡茲戴爾，戰場，這個世界上還有怎樣的光景。」

年輕的薩卡茲敘述著自己稚嫩的理想，眼裏帶着回憶的光，手中摩挲著從囊里拿出的一小塊榴彈碎片。

「帶着他的份一起。」

篝火在眼中躍動，木柴爆裂的聲音劈啪作響，火星順着篝火向上消散於夜空。

「真是美好呢，不過比戰場殘酷的地方多的是，這片大地對弱小的人從不憐憫，理想不過是強者的追求，不知多少人連下一餐都是奢望，又談什麼理想呢？」

紅角的少女毫不留情地毒舌道，接着又說，

「有功夫談理想倒不如多想想怎樣從戰場上生存下去，雇傭兵是戰爭的附庸，隨戰爭而興起，隨和平而匿跡。」

少女如血般的眼瞳看向啟明，笑得美麗而妖異

「活着是一切，活着才能完成任務，活着才能領取報酬。」

「你說的那些我也知道。」

金髮的少年的左眼被眼罩遮住，右眼的藍色眼眸中搖曳着火光，望着篝火出神。

「活着……但只是活着就夠了嗎，活着就一定快樂嗎？死亡就一定痛苦嗎？戰爭帶來苦痛，苦痛滋生仇恨，仇恨引發戰爭，這是一場沒有盡頭的死循環。」

「哦，說的好聽，但我們不也正是靠戰爭苟活的一幫蟲豸，你想要自欺欺人嗎？」

啟明緩緩站起，藍色的單眼望向無盡的星空，星空在他的眼睛裏流轉，閃爍。

「不，我在尋求一個新的開始，w。」

赫德雷默默地聽着兩人的爭辯，心中也思考者什麼，另一旁的伊內絲此時的眼神卻不自覺地看向赫德雷，心中也是百轉千腸。

「理想嗎……倒也不錯呢。」

篝火還在燃著，裏面填放了足以燃燒一夜的燃料，圍坐火堆的人卻各自懷着心思，回到了自己的營帳中，四人一夜無話。

【作者題外話】：抱歉啦，我對於人物的理解與刻畫可能還是不到位，如果有ooc的地方也請多多包涵，我會努力改進的（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