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我對你已經不感興趣了
岑寂似乎對拿下慕遙這件事，志在必得。
慕遙翻了個白眼。
她懷念年少時和她談戀愛的岑寂，但她對現在的岑寂，確切地說，是五年前到現在的岑寂，沒有什麼好感。
當年她爸去世，她被繼母排擠，不久后祁玉又出了事。
全程岑寂都沒有出現。她給他打電話也打不通。
一直到祁玉的葬禮，她才見到他，等來的卻是一句分手。
此後他便回了A國繼續讀書，一直到上個月才回來。
她磨了磨后槽牙，回了他一個字：「滾！」
被掛了電話，岑寂眉毛都快擰成一個結了，他倒要看看她能挺多久。
三天過去了，岑寂並沒有等來意料中的電話，越發的煩躁起來，他撥通了內線。
「去幫我查一下，最近慕遙在幹嘛。」
沒想到他剛吩咐下去，琳達就上來彙報了，慕小姐這兩天在拍抖音，第一條視頻反響還不錯。
岑寂皺著眉頭，把視頻看了整整十遍，最後沉默著關掉了手機。
裙子那麼短，跳的那叫什麼玩意兒！
初戰告捷，慕遙還挺開心。
她想著，再接再厲，應該很快就有人找她接廣告了，再過段時間，就能開直播賺錢了。
她趕緊收集創意，又拍了兩條新的。
可是後續卻不如她想的那麼好。
第二條視頻發布后當天晚上，平台居然把她的號封禁了，說她賬號打擦邊球。
這就離譜了。
她穿的衣服不說十分保守，也是正常的能穿出門的裙子褲子，怎麼就擦邊球了？
用腳想她都知道是有人在後面搗鬼。
她這邊暗罵著，不想那「幕後真兇」自己打電話過來了。
她接了線，就聽見王景卿那惡了吧唧的聲音：
「怎麼樣？賬號被封禁了，爽嗎？」
原來是他乾的！
如果現在王景卿站在她面前，她一定還會給他一巴掌。
她為了這個賬號，磨了兩三天才搞出一條三十秒的小視頻。好不容易有一點成就，這位大爺輕描淡寫一句話，就全部抹殺了。
她這邊沒吭聲，王景卿以為她是怕了，繼續威脅道：
「你現在跪在我面前求我還來得及。不然我不僅讓你在娛樂圈混不下去，我能……」
慕瑤沒聽完便掛斷了電話，並且把號碼拉黑。
賬號被封禁的第二天，#昔日選秀冠軍短視頻賣肉#的詞條便登上了熱搜。
點進去一看，各種謠言都有。
有說她這段時間銷聲匿跡是因為貪慕虛榮想嫁入豪門，有說她私生活混亂，甚至還有說她是被金主拋棄了所以缺錢的……
想也知道是誰的手筆了。
她關掉了微博不再看，告誡自己：萬箭穿心，習慣就好。
收拾了一番，化了個淺淡的妝遮住黑眼圈和蒼白的嘴唇，穿上白白凈凈的小裙子，她便趕往醫院看望外公了。
她不敢去的太勤，她怕外公知道她現在已經「賦閑在家」，還是跟以往一樣一周去一次。
老頭這兩天身體狀況還行，精神頭很不錯，慕遙過去的時候，他正坐在清晨的陽光里，戴著老花鏡看報。
她外公叫季鴻禮，是位退休教師，六十多了，還是喜歡閱讀。
慕遙在門口看了他很久。她很喜歡外公看報的樣子。她希望時光就定格在這一刻，外公沒有病痛，不會老去，就這麼喝著茶，看著報紙……
想著想著，她眼睛就有些濕潤，趕緊抹去，笑逐顏開地喊道：「外公！我來看你了！」
他耳朵不好，她喊好大聲，他才能聽見。
他放下報紙，笑眯眯地朝她招了招手，「工作結束啦？」
「對。」慕遙熟練地撒著謊，「剛從片場趕過來。」
季老正色道：「遙遙，你最近瘦了好多，工作不要太累，外公的病沒事的。你看，我都六十多了，在古代，算是花甲之年，很罕見了。外公已經知足了。做不做手術都無所謂的。」
這個世界上，真的愛她，心疼她的人，大概也只有外公了。
她不想失去他。
她悄悄用手指揩去眼角的淚珠，微微地笑著，蹲在他膝邊，「外公你說什麼呢？你外孫女現在掙錢很厲害的好嗎？隨隨便便拍個電視劇都有好幾十萬！您老就別操心了，好好養著，等著做手術吧。」
她陪著老人看了會兒電視，又陪他吃了午飯，看著他午睡過去，便去找了醫生。
醫生說現在心源已經找到了，老頭子最近身體狀況也良好，問她準備什麼時候手術。
他還提醒說，越快越好，老頭子現在年紀大了，以後還真不好說。
她只能點頭，說會儘快。
走出醫生的值班室，已經是午後了。走廊里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有點難聞。她吸了吸鼻子，心道，真難聞，難聞得她想哭。
走回外公的病房，發現房門口有一個頎長的人影。
是岑寂。
他見慕遙回來了，撇了撇嘴，解釋道：「我來看季爺爺。」
她直直地盯著他，目光有點兇狠。
就在他以為慕遙是衝過來要打他的時候，她抓住了他襯衫的衣擺。
「我答應你。」
岑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我說。」她看了一眼病房裡的情況，老頭還在熟睡，她壓低了一點聲音，「我答應你的條件。」
王景卿肯定不會放過她了。
何況岑寂說得對，跟誰不是一樣的呢？與其被王景卿這種人糟蹋，或者是別的糟老頭子，岑寂相較來說是更好的選擇了。
起碼從長相和身高來說，她就不吃虧。那方面她也驗過貨了，不差就是了。
至於他究竟出於什麼目的，是玩樂，還是羞辱，她也無所謂了。
她最終還是軟化了。
岑寂卻笑了，「不好意思哦，我那個提議是有時效的。現在時效過了，我對你已經不感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