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邊境哨所

洛莫通過鼠國正規的國際銀行，給自己匯了一筆款子，十萬銖金。在雪龍城的雪蘭女神銀行，秋衡正在準備將五萬銖金子轉進雪豬國熊氏水務商社的賬戶。

雪豬國的浮遊砂礦需要天量的資金，每年都會有大筆資金從雪蘭女神銀行進進出出，那銀行職員倒也不以為意。只是像眼前這位漂亮小姐姐一樣，一把就轉五萬銖金子給當地安保公司的，甚是少見。那職員怕她遭遇詐騙，連連詢問她是否真的要轉款，在得到秋衡肯定的答覆后，搖了搖頭，終於開始辦理轉款事宜了。

洛莫與秋衡在辦完轉款業務后，出了銀行的大門。一個男子攔住了洛莫道：「您二位是去投資浮遊砂礦的吧？」秋衡聞言，連忙翻譯給洛莫聽，並且點了點頭，道：「我們是去投資的。」

「你們為甚麼要雇傭熊氏水務商社的人呢？」那人奇道，「這家商社出了名的高收費！」

洛莫聞言笑道：「貴號也是做安保生意的？」

「那當然。」那人遞來一張名片道：「我叫黑狐狸，是飛狐水務商社的。」說着將肋下的筋膜翅膀忽閃了一下道：「我們商社的安保可以天地兩棲，考慮一下吧？」

狐狸也是鼠族的天敵，在上古時代，如熊、蛇、狐狸、鴟鴞等猛獸都威脅著鼠族的生存。出於對大自然的恐懼，M星球的大地上就形成了以猛獸為圖騰的習慣。

眼前這自稱飛狐商社的傢伙，塞過來的名片上就畫了一隻張牙舞爪的狐狸logo。洛莫依稀記得，熊氏水務商社的logo是一個凶神惡煞的棕熊。

秋衡對着黑狐狸道了聲謝，笑了一笑，婉拒了對方的好意，手裏挽著洛莫離開了。

「水務商社也有競爭？我還以為他們做的是壟斷的生意呢？」洛莫轉過了街角說道。

「只要你肯給錢，不怕死的多著呢。」秋衡道，「況且對方只提供安保服務，又沒說幫你出死力氣。真的碰到危險，他們躲都來不及呢。要是說到講信用，能夠為僱主分憂，那還得是熊氏水務商社。」

宋黑金到底還是帶着自己的安保服務人員，抵達了雪龍城。

雙方在大街上一碰面，洛莫就熱情的拱手對宋黑金道：「宋老闆一路辛苦，我們接下來的行程就要靠宋老闆幫助了。」

「好說。金子攢夠了么？」宋黑金在雪豬國修養了一個多月，恢復了神氣。就像洛莫答應的那樣，螳螂島的醜聞在榮耀國瀰漫開來。只要自己不回去找死，早晚有一天，甄國色得死在自己頭起。

「甄老闆現在官司纏身，最近沒空前來找你的麻煩吧？」洛莫望了望左右，問道。

「你這記無中生有的戰術還真不錯，據我在雪豬國墨魚商社的朋友說，他現在正在忙着對付海星城堡的警探呢。沒空搭理我這樣的小角色。」宋黑金微笑着答道。

「這可不是無中生有，我所知道的，都是宋上校你告訴我的。」洛莫道，「忘記了？」

「誰告訴你的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我們這次合夥投資的浮遊砂礦能賺到錢，不是么？」宋黑金高深莫測的笑了笑。

兩人終於是臭味相投，放棄了成見擁抱了起來。

秋衡撇了撇嘴，道:「二位都是男子，不必這樣在大街上惺惺相惜，摟摟抱抱的觀感不好，還是到旅店一敘吧！」

雪蘭女神旅社的會客廳里，水務商社的人和洛莫的人歡聚一堂，吆五喝六的開始划拳行酒令。

另外一處僻靜的房間里，

秋衡正在靜靜的看着洛莫與宋黑金對談。

「甄老闆的墨魚商社投資到底出了甚麼問題？」洛莫問道。

「礦脈斷了。」宋黑金點燃了一支雪茄，道：「康小姐不介意我當眾抽煙吧？」

「你繼續說，不用在意我。」秋衡將煙灰缸往宋黑金方向推了一把，十分乖巧的給這個煙灰缸里灑了一些水。

「墨魚商社的人再也找不到礦脈了？」

「不是找不到，墨魚商社是黑螳螂礦業和雪豬國共同出資建立的，現在倉栗家把持着東部富礦區，不叫政府軍過去，墨魚商社維持了一個爛攤子，不掙錢每天還要往裏面貼錢，已經是扛不住了。他們想把股份賣出去。」宋黑金叼著香煙道。

「連甄老闆都拿不下倉栗家？」

「他現在被榮耀國海星城堡的警探盯上了，能不能脫身都還不知道呢，現在根本沒人操心墨魚商社的運作問題。況且，之前一直是我在打理墨魚商社。」宋黑金得意的說道。

「你怎麼不自己買下墨魚商社的份子？」秋衡插話道。

「我倒是想買，可是我有錢么？」宋黑金頗為無奈的瞟著洛莫說道。

自從蕭炎文在第一局當家就收緊了洛莫的銀根，勒令各地的銀行不許大規模給洛莫轉款，前頭的二十萬銖金子，還是秋衡好說歹說才批下來的。洛莫早在背地裏，將蕭家罵了個夠。

「沒關係，我們總能找到辦法，將談判進行下去的。」洛莫道。

在宋黑金的幫助下，洛莫一行人辦妥了出關手續，坐上了去往雪豬國的汽車。

看着手裏的電子地圖，洛莫道：「宋老闆，這墨魚商社拖欠你們的金子，到現在還沒給么？」

「已經拖欠了三個月了，」宋黑金挺在座椅上閉着眼睛道，「當時我離開大蛇蘭時，雪豬國的政府軍就有意向把武裝開到倉栗家地盤上。結果雙方因為利益問題談崩了，當時就準備動手。是墨魚商社的人從中調停，這才沒有打起來。」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現在墨魚商社賠錢賠的太厲害，想從這裏撤資。」

「如果我要接盤，需要多少金子？」

「您要接盤？」宋黑金覺得有些詫異，「您的金子恐怕不夠，這裏的生意至少需要一千萬銖的金子做入場費。」

「直那麼多麼？墨魚商社在這裏撈了這麼久，早就該回本了。現在剩下一個沒礦的礦坑留在那裏，就要賣一千萬銖金子？」

「現在關鍵的問題不是金子，是雪豬國的國王同不同意你們進來。」宋黑金道，「您是鼠國人，鼠國最近的地方距離這裏也有一兩千公里，對於雪豬國王族來說，你們是外人，不可信賴的陌生人。」

「墨魚商社也不是本地人呢？」洛莫道，「雪豬國的國王不也照樣允許墨魚商社和熊氏水務商社進來營業么？」

「那不一樣，墨魚商社在這裏佈局很早。這裏的國王早年能夠登基，就是拜託了墨魚商社的幫助。只是在最近幾年，這裏浮遊砂礦的品味越來越低，墨魚商社就想退出，去從事別的生意了。」宋黑金道：「這裏的王室還是賣墨魚商社的面子。」

「可是在大蛇蘭地區，不是還有新的礦脈發現么？墨魚商社怎麼退出了？」

「只是發現而已，並沒有開採能出來的跡象。」宋黑金道：「甄老闆是黑螳螂礦業的第四代了，跟他祖父不同，只想着賺快錢。採礦這種來錢滿的累活，他根本就瞧不上。」

「所以要急着把墨魚商社的份子賣出去？」

「差不多就是這樣。」

洛莫沉寂了下來，隨着車子的搖晃，慢慢睡著了。

「洛少爺，邊境站到了。」洛莫迷迷瞪瞪的時候，秋衡晃醒了他。

「好，把我們的護照給對方看看吧。」洛莫翻了個身，就想着再睡一會。

秋衡卻不斷的搖晃洛莫，將洛莫徹底晃醒了。只見那邊境檢查站里走出來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兵，衝車里的一行人擺了個手勢，看那意思是叫車裏所有的人都下來接受檢查。

洛莫揉着惺忪的睡眼下了汽車。剛下車就發現這裏的氣氛不對，宋黑金一伙人也緊張了起來，雖然沒有人明說，但邊境站里雪豬國的士兵明顯帶着敵意，將突擊步槍舉到了肩頭的位置，黑洞洞的槍口對着車隊里的人。秋衡眼尖，發現一個遠處的士兵舉著一桿反坦克導彈正在瞄準自己的汽車。

洛莫一行人被雪豬國士兵包圍了。

宋黑金見是這個架勢，連忙上前操著當地語言道：「我們是熊氏水務商社的，我們今天入境已經跟你們隊長打過招呼了。」

「你跟這裏的隊長打過招呼，可是沒有跟我們打招呼呀？」那領頭的女軍官，看起來很不好說話的樣子。

宋黑金一愣，自己的熊氏水務差不多就是這裏國王的御用打手，每次報出名字來都很好使，沒想到這低階軍官居然不買賬，倒是令他吃了一驚。

洛莫卻上前一步答道：「栗小姐，您是大蛇蘭的人，怎麼今天有空穿着了雪豬國官兵的衣服？您是來邊境上旅遊的么？」

宋黑金見他居然認得這裏的女軍官，不禁有些詫異，但這女兵看相貌分明是雪豬國人氏，洛莫用鼠國雅言搭訕對方，分明是錯了。

對面那女子嘰里咕嚕說了一通，她背後那翻譯對着洛莫說道：「洛教宗，我家小姐說了，請您原路返回。這裏是雪豬國，我們這裏不歡迎外人！」

「這裏邊防軍的哨長呢？」洛莫來的時候知道，熊氏水務早就給這裏的人混熟了，把自己運進來一點問題都沒有。只是不知道這倉栗家族的栗小姐為甚麼膽大包天竟敢孤身前來雪豬國西部邊境，要知道倉栗家早就因為採礦權的問題跟這裏的國王鬧翻了，雙方正在交戰，而這位栗小姐正是雪豬國政府軍的眼中釘。

「我們早就把這裏接管了。」栗藏鋒突然改用鼠國雅言說道。

宋黑金聞言暗暗叫苦，倉栗家正在跟雪豬國國王軍開戰，這個時候說「接管」，任誰都知道這話是甚麼意思。早知道今天會發生這樣的變故，自己就該命令熊氏水務商社的全體員工把武器帶好，一早就埋伏在這附近，武力接應。

「這裏是雪豬國國王軍的地盤。怎麼，倉栗家把這裏的哨長殺了？」洛莫看了看栗藏鋒說道。

「不用看了，熊氏水務的援兵到不了！」栗藏鋒道：「你是我家姑爺的好朋友，我不想叫你難堪，你還是自己走吧。」

「栗小姐，你也太霸道了吧？！」洛莫用手撥開了秋衡走上前去說道，「我是來這裏投資浮遊砂礦的，怎麼，你倉栗家不歡迎我，這裏的國王也不歡迎我？！」

「田清波！出來，我知道你在這附近，我有話對你說！」

「你不用喊了，他不在這裏。」栗藏鋒制止洛莫道。只見她將手一揮，立即有幾個士兵將手裏的步槍撥開了保險，將子彈調整到了待擊髮狀態。

洛莫盯着栗藏鋒就是不肯退後，他背後的秋衡等二十人也都拔出武器來，跟對方對峙著。只不過，洛莫一行人是從雪龍城來的，手裏沒有大型武器，大家手裏的不是匕首就是短槍，雙方一對峙，洛莫等人就落了下風。

「把槍都放下！」一個身着棉袍的男子從邊境檢查站的哨所里沖了出來，將栗藏鋒推到了自己身後，用雪豬國語言又喊了一遍道：「把槍都放下！」

出來的正是板頭。

「可以呀，田清波，自己不出來，叫你老婆拿槍頂着我腦袋，趕我走？！」

「大家把槍都放下！」板頭用雪豬國的語言又喊了一遍，走到一個不肯服從指令的士兵面前，狠狠的把他的槍奪了下來，扔到了地上。回過頭來，把栗藏鋒推了一把，用雪豬國語言同她交涉了起來。

「他說她不該用這種辦法來折他的面子。」秋衡小聲翻譯道。

「她說倉栗家是海蘭山的朋友，我們這樣就把海蘭山拿下，倉栗家也不用在大蛇蘭混了。」

「你告訴他們，我們是來探礦的，想靠浮遊砂礦發一筆，不是來對付海蘭山的。」洛莫對秋衡道。

秋衡依言將洛莫的話翻譯了過去。

這時，宋黑金突然叫道：「有無人機，大家趕快尋找掩體。」他話音未落，一顆炸彈沖着哨所呼嘯而來。那邊境檢查站的哨所立時被硝煙覆蓋，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只震的在場所有人腦袋嗡嗡作響。

只見板頭將身一側，一個翻身拿走了身邊那人的反坦克導彈，對着空中巡弋的無人機就是一個暴擊。那無人機在一串硝煙過後，被轟成了碎片，散落了一地的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