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堯姑娘

第十章 堯姑娘

秦天安領着他們一路來到離開人堆,稍稍靠上的小坡處,放眼過去,蓮花飄浮的湖面上停了幾艘或簡樸或華貴的小船,最為矚目的便是在湖中那艘兩層的畫舫。

飄蘯的沙幔中,隱隱約約能窺視出一位女子身影抱着琵琶,端正地坐在其中。

湖邊,小船上的眾人一見佳人身姿皆有默契地發出了熱烈的歡呼聲。

一刻過後,待人聲漸漸消去,如玉珠走盤似的琵琶聲和女子清澈柔和,風鈴般的嗓音便悠揚而至。

見演唱開始,林燕芝閉上了眼,專註地聆聽着……

待那女子唱到最後一句岸上郎君如玉至時,才緩緩地睜開眼,心裏不期然地想着:難怪秦天安他火急火燎的一定要趕上她這一出唱湖,雖然這首歌唱是女子以湖寄情訴說着對心上人的情意,但配上她那音色如水滴似的滴在人心湖上,一點都不媚俗,反倒惹人憐惜。

好一會兒,久久不能回神的眾人這才鼓掌叫好,甚至有的人大喊著:「堯姑娘,再來一曲!」

這時,一高大壯健的男子走出了船頭,向林燕芝他們那看了一下,似愣了一瞬,回身向女子耳語幾句后又走了出來朗聲說:「各位,堯姑娘一天只唱一曲,不過姑娘今日說了,現下各位可以物相贈,若能得姑娘喜愛,便能入內一聚。」

此話一出,不少公子哥紛紛搜刮自身,霎時喊聲四起。

「我贈姑娘寶妝閣玲瓏赤霞釵!」

「我這有綉錦坊的芙蓉紗!」

「我,千珍樓翡翠寶塔!」

「爺我出黃金萬両!」

不知道哪個俗人說的這話,惹得「嘖」聲連連滿場的噓聲。林燕芝也在鄙夷那人,這堯姑娘明顯就不是貪圖錢財之流,也不知能討得佳人歡心的會是什麼不凡之物?

秦天安瞧著林燕芝時不時的傾身向前,引頸而望,便問:「哦?林公子也想與佳人共聚一時?」

她繼續瞧著那頭:「我想看何物能入佳人的眼,且看眾人這般渴慕,也想看一看有如此才情的姑娘,到底生得怎樣的一副好容貌?」

他調侃道:「要是堯姑娘長得並不似天仙呢?」

「二公子,天不天仙的先不說,首先我得先有東西博得機會,但是在下實在是兩袖清風得很。」說完還提起袖子搖晃了幾下。

秦天安看她這逗趣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心裏早已盤算好,正要把手中的君子扇塞她手裏時,秦天澤卻已先一步動作。

只見他手裏似握著個東西,舉了起來。

畫舫上的男子一看,迅即回頭,與紗幔內的人點了點頭,高聲說:「那邊身着煙灰暗紋頭戴鑲玉銀冠的公子,您手中的物件姑娘甚是喜歡,敬請公子上來一聚。」說完,一艘小舟便均速地向秦天澤這邊划來。

眾人一聽,紛紛扭頭不甘心的看向他,卻見得他氣度不凡,再看到二皇子也同在他身側,皆猜想此人定也是個什麼惹不起的人物,便都只嘀咕幾聲后再沒發出聲音。

秦天安卻側頭以扇掩嘴小聲向林燕芝說:「看來大哥比你更想瞧得佳人,畢竟他也是男人嘛。這下就剩你我二人留在這了,要不你就隨我一同去我那些朋友的船上玩樂一番。」

林燕芝聳聳肩頭,不置可否。

「林公子,還不隨我同去?」這句話卻是發至那走了幾步后忽然停下,回過頭來的秦天澤。「林公子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職責?」

於是她便趕忙上前,跟了上去,只留下秦天安一人在原地。

「二皇子,怎麼了?看着不太高興的樣子?」

「對啊,誰得罪二皇子了?告訴我,我去教訓教訓他!」

聽見來尋他一起玩樂的夥伴們如此說,秦天安笑回:「你要真敢教訓他,恐怕最後小命不保的是你,沒事,走!咱們玩去。」

而在畫舫前頭的秦天澤正跟那男子說:「本公子要帶一人同去。」

「二位請隨小的來。」男子恭敬的引他們進去坐下后就又走了出去筆直的站着。

「公子,姑娘,桌上那道糖藕乃奴家親手所做,二位不妨賞臉一試。」戴着面紗,穿着月白襦裙的堯杳放下琵琶輕盈而至。

餓極了的林燕芝當即吞食了兩塊,讚賞之餘不忘問道:「堯姑娘怎知在下是女子?」說完還瞥向了被自己纏得平平如板的胸脯一眼。

堯杳語中帶笑說:「奴家見多了各種各樣的人,姑娘的樣貌體形雖勉強能裝成同齡男子,但這舉手投足間卻是明晃晃的告訴了奴家。」

林燕芝恍然大悟:「多謝姑娘提點。」說完又吃了兩塊糖藕。

秦天澤抿了一口清心茶,無奈的向林燕芝道:「你慢點吃,這又沒人跟你搶。」

林燕芝聽話地慢嚼細咽,的確沒人和她搶,在座的就她一個在吃。

見她一副乖巧模樣,秦天澤好心情的給她斟了杯茶:「喝點茶免得噎著。」

林燕芝受寵若驚,上司居然紆尊降貴給她斟茶,推拒的話會不會被以為她不給面子?思及此,她一口氣喝完,然後笑盈盈的也給他斟了杯。

堯杳看這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互斟著,喝了起來,好像還樂此不疲,不知道的還以為喝的是什麼好酒,想了片刻,突然走進了裏間。

她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上了鎖的錦盒出來,不太確定地說:「公子,奴家這有塊墨玉,不知公子可有興趣?」

秦天澤垂眸,他剛才只是看林燕芝似乎很想上來畫舫,才出了頭,並沒有別的意思……

他正要回絕時,抬眸卻見林燕芝正伸長了脖子盯着那個錦盒,他若有所思地問:「你……想看?」

她回:「是有點好奇到底什麼玉如此珍藏?」

堯杳依舊在等秦天澤回應。

他凝思過後說:「那便看吧。」

堯杳一副瞭然的表情,小心取出,雙手呈送給他,態度甚是恭敬。

秦天澤拿了玉卻不看,只遞給了林燕芝。

聽她「哦豁」了聲,便問:「如何?」

她舉起那塊雕蓮的墨玉就著光線看了會,又呈了回去,回道:「大公子,此玉色澤上成雕功精巧,是人瞧見了都會心喜想據為己有。不過玉看過了,現在在下比較好奇的卻是堯杳姑娘的手。」

堯杳當下愣住,問:「我的手?」

林燕芝眨著雙眼盯着她的手反問:「在下瞧堯姑娘如此風姿,掌上卻起了繭子,心中實在心疼,可是遭到了外頭那小廝苛待?」

外頭本站的筆直,紋絲不動的男子身形當下頓了頓。

聞言,她眉眼彎了起來說:「姑娘說笑了,這只是奴家常年搗鼓些小玩意,才起的繭子。」然後揚起了聲音說,「那小廝也不敢苛待我。」

林燕子聽罷頷首,對她的前半句話,心裏頭卻是不信的。

突然想起秦天安那話,便目光灼灼地又問了句:「曉姑娘何不摘下面紗,姑娘的容貌,大公子和我定不會與旁人說。」

堯杳回:「此面紗不能隨便摘下,奴家的容貌可不是任何人都能瞧的。」目光卻看向秦天澤。.ν.

他卻仿若未聞,說了別的:「本公子實在喜愛此玉……」

「公子拿去即可。」未待他說完,堯杳即爽快道。

秦天澤也不客氣,收好了墨玉,然後毫不留戀地轉頭對林燕芝說:「我們也該走了。」

「啊?就、就這樣走了?」她不禁瞪大眼睛訝然問。

見他反倒一臉不解的表情,她又說:「大公子,能跟堯姑娘一聚甚是難得,外面那些公子哥都爭不來,您不多坐也不好奇佳人的真容,不想瞧一眼再走嗎?難不成您真的……」

秦天澤不解:「真的什麼?她剛不說了面紗不能摘。」

林燕芝嘆了一口氣說:「沒什麼,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有外人在場,對女子不感興趣這句話她當然是不敢說出口的,幸好及時煞住,不然估計她和堯姑娘的人頭就得搬家了。

在回去的小舟上,林燕芝偷偷拉了下秦大澤的衣袖,待他側耳,即悄聲說:「殿下,臣覺得那堯姑娘並非只是歌女那麼簡單。」

秦天澤學她輕聲細語地說:「我亦有所感,只是林大人是如何察覺出來的?」

「臣剛憑着印象比照了一下殿下與二皇子您倆的手,堯姑娘掌上分明是長年練劍才生出的繭子,只是她不欲多說,平白無故的,臣也不好追問。」

聽完,他卻沒了興趣:「林大人好眼力,不止對本宮和二弟,對陌生的人也能如此注意。」

她趁機表起了忠心:「當然,臣精著呢!況且出門在外,臣得仔細點,免得有人要對殿下您不利。其實剛殿下說要走的時候,臣心中也是舒了一口氣,就怕這堯姑娘有什麼企圖。殿下要是生出個好歹,臣也不獨活。」

能獨活才怪!出門一趟,太子要是發生意外,她這跟在身邊的還能好好活着?就算歹徒願意放過她的小命,太子的老爸老媽肯嗎?

此時的秦天澤心中好笑之餘也泛起了些暖意,柔和地說:「林大人的拳拳之心,我自然知曉。放心,有我在。」

言談間,小舟已劃到湖邊,一艘小船也同時停在了他們的邊上。

而另一邊,畫舫上的男子目送兩人後,便轉身入內坐在堯杳旁邊吃了塊糖藕。

還未開口,就聽到堯杳笑說:「你這小廝怎麼敢跟我平坐?」

男子不應,反問:「太子殿下把墨玉取走了?」

堯杳點頭說:「池遠你說……她會不會是未來的太子妃?」

池遠一本正經:「殿下的心思,你我怎能胡亂揣測。」

堯杳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別這麼無趣,我瞧着她的機會很大。哎!要不咱們打個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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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社畜在東宮舉步維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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