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給黃牛喂水
太陽將將落山,牛車終於在一處空地停了下來,羅氏在車后的包裹里翻找乾糧
「嫣兒快喝點水!」她一下午也沒見女兒喝口水。
「娘,我渴!」蘇遠眼巴巴地在一旁看著水囊。
「遠兒,乖!你待會兒喝啊!」張氏摸了摸兒子的頭。
「娘,你給弟弟喝吧!我不渴!」蘇嫣將水囊推給蘇遠。蘇遠的嘴唇早已經幹得起皮了,而她娘也好不了多少。
蘇遠接過水囊,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娘。
「遠兒,省著點兒喝。」張娘子有些心疼。
蘇遠乖巧地點頭。拿著水囊小心翼翼地喝了兩口。「娘,你也喝。」
蘇嫣看得心酸。才四五歲的孩子,就如此懂事。
「乖!娘現在不渴。」說罷,她將水囊又遞給蘇嫣。
蘇嫣接過水,小小的喝了一口。「娘,你趕緊也喝。」
「你這妮子怎麼就喝一小口?」張娘子有些急了。
「弟妹,孩子那是心疼你呢!你趕緊也喝兩口吧!」羅氏笑眯眯地,她話音剛落她人突然站了起來,「哎!你這孩子!少喝兩口,這水可不多了,到時候上哪兒找水去?」
羅氏和張氏說話的功夫,吳謹蘭灌了兩大口水,羅氏將水囊奪了過來。
「娘,我渴嘛!」吳謹蘭撒嬌。
「可不能多喝了,後面該沒有水喝了。」羅氏護著水囊。轉身拿出了一些乾糧分給大家。
「孩子他爹,你趕了好久的車了,趕緊也喝兩口水吧!」羅氏將水囊遞了過去。
吳清接過水喝了兩口。
「快看!他們有吃的!還有水喝!」後面的人跟了上來,不知是誰喊了一句,難民們雙眼冒綠光,拖著疲憊的身體向著馬車這邊奔來。
蘇嫣直覺情況不太好,這群人又渴又餓,也不知道會幹出什麼事來?
吳清猛得站起,從牛車上抽出一把刀,直接將一個在牛車後頭扒東西的人砍翻。
「殺人啦!」不知是誰喊了一句,難民們立馬後退幾步圍在周圍,眼前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一時間誰也不敢上前。
蘇嫣心一沉,這餓瘋的人還真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張氏緊緊地抱住姐弟倆的頭。「嫣兒,別看!」
那頭羅氏和女兒緊緊地抱著。吳清父子倆站在外頭。
「鄉親們,我們大樹村昨天才被土匪搜刮過,總共也沒剩下幾口乾糧,你們要是不怕死那就只管上來。」吳清將刀指著躺在地上那個人。
沒有人帶頭,吳清又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眾人見此也不敢上前了。
過了一會兒,有幾個膽大的難民,將那個受傷的人身上的包裹搶劫一空。
蘇嫣不由得有些后怕,要不是吳清一刀將人鎮住,恐怕他們的結果也好不到哪兒去,看樣子此處是不能多待了。
蘇嫣偏過頭,一旁的拉車的黃牛有氣無力得啃著乾草,這一天了也沒給它餵過水,這樣下去可不行,這一路還得靠這頭牛呢!
蘇嫣從行禮中找了一個碗,趁大家不注意,扯了一捧枯草做掩飾,給黃牛喂些水。
黃牛溫順地將碗裡頭的水喝得一乾二淨。
吳清他們警惕地盯著外頭的人,也沒人發現她給牛喂水,蘇嫣鬆了一口氣。
黃牛意猶未盡地將空碗舔了一圈,蘇嫣又裝了一碗水。一連餵了三大碗,她才停下將碗放進了葫蘆裡頭。
沒了水,黃牛抬眼看了一眼蘇嫣,又低下頭吃旁邊的草。沒一會兒,草也被牛吃完了。
「吳伯伯,我有些怕,咱們還是離開這兒吧!」蘇嫣走到吳清身旁。
吳清如何不知這地危險?可那頭牛拉了一天的車,已經累得不輕了,總得讓它歇歇吧……
吳清轉頭看向黃牛,牛正精神奕奕地甩著牛尾巴。
他以為自己眼花,連忙上前將牛查看一番后,才發現自己沒有看錯,這牛是真的精神很好。
「行,我們這就離開,找個隱蔽之處過夜。」吳清利索將車套好。
羅氏幾人連忙收拾東西,牛車很快就離開了人群。
他們來到一個樹林里,此時天色已暗,樹林里四下無人,吳清決定在樹林裡頭過夜。
夜裡吳氏父子倆輪流守夜,幾個女人和小孩擠在一塊睡了一夜。
清晨的陽光照在枯黃的樹葉上,蘇嫣有些擔憂他們能不能順利的追上吳氏族人。
她找了一些草,又給牛餵了些水。
等大夥都吃了乾糧,吳清這才垂頭喪氣地回來。
「這裡沒有水,我們先離開這裡,到前面再看看。」吳清匆匆吃了幾口乾糧后將車套好。
羅氏幾人利索地收拾好東西。一行人坐著牛車出發。
雖然已經入秋,可中午的太陽還是很毒辣,曬得人口乾舌燥,可此時幾個水囊里的水,壓根就沒剩多少了。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不知何時又有一伙人跟著他們牛車後面,大概有二三十個人,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
牛車拉著這麼多人和行禮走得慢悠悠地。那伙人快步跟了上來。
「快!吳伯伯,他們要追上來了!」蘇嫣忍不住出聲提醒。
吳清回頭看了一眼,立即抽了幾下牛背。
黃牛吃痛,猛地向前一衝,飛快地跑了起來。鋪天蓋地的塵土隨風飛揚,讓跟在後頭的人吃了一嘴的灰。
「媽的!給我追!」一個面露兇狠的男人抹了一把臉上的灰怒吼道。
他們迎著滿天飛揚的塵土追了上來。
吳謹蘭一回頭,嚇得尖叫了起來。「爹!快點兒!他們追上來啦!」
吳清只有不停地抽打著黃牛,心裡卻在滴血,這可是家裡最值錢的東西了。
車上的幾人緊張地回頭,盯著那幾個即將要抓到繩子的男人,張氏和羅氏緊張地拿著刀和棍棒,要是有人爬上來,她們就直接打下去。
吳謹生也來到車中間朝牛車後頭提著一把刀。
牛車的速度漸漸地慢了下來,後面有一兩個人拽住了綁行禮的麻繩,眼見就要爬了上牛車。
牛車上的幾人因車尾隔著好多行禮,他們壓根就打不到車后試圖爬上來的人。
絕不能讓他們拖住牛車!蘇嫣當機立斷,拿著刀一把將綁著行禮的繩子割斷。
「嘭!」
那些抓繩子的人立馬掉了下去。好多行禮被顛掉,將車尾下的幾人砸了個正著。幾人被砸倒在地,也不知死活。
蘇嫣眼疾手快拿了一些廚具和糧食丟進葫蘆空間。
「袋子里有糧食!」蘇嫣大吼一聲。
後頭的人立刻停下追趕,一窩蜂地都去搶袋子里的糧食。
這邊,減輕了大半重量的牛車,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跑沒了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