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大結局（終）

提到『華家』兩個字眼的時候，帝老爺子臉色不留痕迹地僵了下。

他看着楚凝的眼神比之前更加幽冷不少。

「這些就不用你費心了，他娶什麼樣的女人，和你沒有半點關係，是你自己走，還是讓我找人把你請出去。」

面對帝老爺子不留半點情面的驅趕，楚凝依舊好生生地站在原地，沒有離開的意思。

她雙臂環胸，那雙黑凜凜的烏眸直直地看向帝老爺子，眸底躍動着幾點暗芒。

那眼神過於的直接，甚至還帶着點戲謔。

帝老爺子似乎被她看的心頭髮毛，忍不住輕呵一聲。

「你是不打算自己走了？」

「呵。」

一聲極淡的冷哼聲從楚凝口裏溢出。

她看着帝老爺子的臉，嘴角上的笑更加輕蔑和戲謔。

「夜闌晨，你不覺得這戲演的有點過頭了嗎？」

聽到『夜闌晨』從楚凝口中說出，『帝老爺子』混濁的雙眼明顯地驚亂起來。

他雙眸輕眯，裏面明顯閃過濃烈的殺意。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這場婚禮本來就是個圈套，把你引出來的圈套，你最擅長的是偽裝，尤其是喜歡偽裝成和我走的很近的人，所以識破你的偽裝很容易。」

楚凝上前幾步，甚至帶着點有恃無恐的囂張，「我還挺想看看你在這個時代的真面目是什麼？不打算露出真身嗎？」

見他緊閉着嘴，不說話，楚凝二話不說，一掌拍向他，意識力發出，瞬間包裹住他。

對於楚凝突然攻擊，『帝老爺子』完全沒有預料到，想躲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他整個人被楚凝發出的意識力包裹住，逃不開。

很快，『帝老爺子』周身的空間出現了一層波動，露出他的真身。

等楚凝看清對方露出來的真身時，她整個人明顯呆愣住了。

「怎麼是你？」

華昕沫眼底閃過一片難掩的尷尬神色，脫口而出的話，帶着惱羞成怒。

「為什麼不能是我？你以為所有能重生一次的人和你一樣，能找到一個和你最契合的身體？

連你也瞧不起我嗎？上個知道我的秘密，還嘲笑我的人，她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楚凝，我不想殺你滅口，所以只要你乖乖跟着我離開，我可以放過帝夜辰，放過整個帝家的人。

啊，對了，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現在整個帝家都被我用一種你非常熟悉的病毒控制住了，半個小時后，如果沒有得到解決，帝家人，包括所有到場的賓客，都將會變成行屍走肉，那將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麼危害，你比我都還清楚。」

楚凝霧眸里墜滿了震驚，喉嚨里發出的聲音，低啞又緊張，「喪屍病毒？你怎麼會弄到這種病毒？」

末世里，她阻止了一場即將爆發蔓延至全球的喪屍病毒。

並且，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種病毒早已經被她給消滅，全球找不出半點病毒母株來。

除了……

楚凝輕眯起來的烏眸里，頓時漫出明晃晃的殺意來。

「當初那場喪屍病毒，是你暗中操弄的？」

病毒剛爆發的初期，所有證據都指向死對頭。

說死對頭帶有反社會人格基因，因為是私生子的身份，不被家人承認，也從來沒有感受過親情，所以便弄出這種病毒，要全世界給他道歉。

只有楚凝知道並不是如此。

死對頭性格陰鬱是沒錯，但是他不會做出這種把自己最大傷疤揭露在眾人面前的行為。

為了替死對頭擺平這個最大的危機，她耗費不少心血才把喪屍病毒給消滅乾淨。

現如今看來，當初的喪屍病毒和夜闌晨脫不了干係了。

華昕沫微微昂起下巴，不置可否地諷笑了聲。

「沒錯，我就是要故意栽贓陷害他，憑什麼他一個私生子，要搶走本應該屬於我的一切。而你，從頭到尾，眼底里都只能看到他，看不到其他人。」

說到後面，華昕沫臉上表情越來越癲狂，沁紅的眼底滿是不甘和憤怒，還有對楚凝的迷戀。

「楚凝，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跟我走，不要再回來了，我可以放過這裏的所有人。」

楚凝站在原地，不為所動。

這一幕明顯刺激到華昕沫，心裏的恨意轉瞬爬滿整張臉，抬手朝楚凝攻擊而去。

一股磅礴雜亂又陰冷的意識力，撲面而來。

楚凝依舊不閃不避，嘴角噙著冷笑，「意識力這麼磅礴，看來平時沒少搶奪別人的意識力，像你這種不擇手段的人渣，要了你的命，都是在替這個世界做善事。」

華昕沫的意識力不費吹灰之力，把楚凝包裹的嚴嚴實實。

「是嗎？」華昕沫發出一聲癲狂的諷笑來，「楚凝，你覺得你能殺的了我？上輩子，你恐怕還不知道你是怎麼死的吧？」

這句話，成功地如同一把匕首，狠狠地扎在楚凝心口上。

她雙眼瞬間又冷又沉，「你怎麼會知道？」

被楚沁潔和死對頭害死的那天，現場只有他們三人，並沒有見到夜闌晨的身影。

一說到這個，像是觸碰到了華昕沫的逆鱗般，周身的氣息開始紊亂又陰冷起來。

「我怎麼會不知道？你沒覺得這次和你一起重生過來的人有點多了嗎？你，我，還包括楚沁潔，你該不會覺得我們三人同時重生到這個世界，是偶然？」

「難道不是？」

被華昕沫這麼一說，楚凝自己都開始有點不確定了。

是啊，從概率學角度來說，這個偶然性非常低，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概率。

所以……

見着楚凝露出沉思的表情，華昕沫走到她跟前，眼底的瘋狂再也掩飾不住，無比得意地說道：「你可能不知道吧，你死對頭有個能力，特別厲害。」

「是什麼？」

楚凝心頭漸漸湧上來一股不安。

華昕沫看着她，動了動唇，分出一縷意識力改變自己周身意識形態，變成了夜闌晨的樣子。

「我還是比較習慣用夜闌晨的身份和你說話。」

這種表象只是暫時，而且需要消耗意識力維持。

他見楚凝被他困鎖住，而且意識力不如他，便沒那麼防備了。

「楚凝，你瞧瞧自己真夠失敗的，都幫他做了那麼多事，結果他連這種底牌都沒透露給你。」

「夜闌晨，我不想聽你的廢話，直接說他有什麼能力。」

「其實他這個能力一輩子都只能施展一次，算是一次性的。」夜闌晨繞到楚凝身後，朝不遠處緊閉的房間看了一眼，繼續說道：「只要用了這個能力，會給他留下很大的後遺症，要不然你覺得以他的實力，你還能好好地在這個世界安然無恙活下去？」

楚凝沒有接話，只是凝著那雙霧眸，看着前方，靜靜地等著夜闌晨的下文。

面對楚凝的沉默，夜闌晨微微愣怔了下，也不買關子，說出了楚凝最想知道的答案。

「他的能力是時光溯洄能力，能復活他身邊百米內的所有人。」

「時光溯洄能力？」楚凝垂下眼眸，喃喃自語，「他不是恨我嗎？為什麼還要復活我？」

「恨你？」夜闌晨猛地發出一聲大笑，「他為了保護你，不惜把你關了起來，讓你躲過了一場仿生人的災難，你還覺得他恨你嗎？」

「什麼仿生人災難？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不知道？」

夜闌晨猛地睜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見楚凝茫然表情不似作假，一陣陣諷笑從他喉嚨里發出，笑到流淚。

「他連這個也不敢告訴你，可見是多怕失去你，很好，很好，好得很。」

說到最後，夜闌晨本來癲狂偏執的神情，終於頹廢下來，落寞無比。

「和他相比，我終於知道我失敗在哪裏了。之前看到你為他做了那麼多事，我想着他只不過是佔了先遇到你的先機，要是我先他一步遇見你，你的眼裏便只會有我，沒有他。

你可能還不知道，在末世的時候，你不止死過一次，之前那場喪屍病毒的事件中，你用自己的意識力給大家治療，反而被病毒給污染了，眼見着即將變成沒有自助意識力的怪物，是他做出了決定，取走你的大腦，讓你變成了個仿生人。

知道這個秘密的沒多少人，偏偏你堂妹楚沁潔知道了，她為了楚家的利益，用你的安危，對你死對頭威逼利誘，成功嫁給他。

後來，她還不知足，暗中讓出家人研製出一種能對付仿生人的病毒來，要對你下毒手。

這種病毒對所有仿生人來說，是個比癌症更可怕的存在，所以為了保護你，他不得不把你關起來，讓任何人都找不到你。」

後面發生的事情，不用夜闌晨說，楚凝也清楚了。

她因為受不了暗無天日被囚禁的日子，接受了夜闌晨的幫助，逃脫出來。

要不是聽到死對頭病重的消息，她早已經在夜闌晨的安排下，去別的星系了。

不過，還有一事想不明白。

她轉眸，平靜無波瀾地看了夜闌晨一眼，「說了這麼多，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你也會跟着我一起重生過來，還有楚沁潔，她是怎麼死的？統統告訴我，我不想再死的不明不白。」

後面一句話似乎取悅了夜闌晨。

他滿意地挑起楚凝耳邊一縷髮絲，輕嗅下，「放心，這次我會讓你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可不像那個私生子，為你做了那麼多的事，卻不讓你知道他的心意，我為你做的並不比他少。」

楚凝偏開頭，對着夜闌晨冷笑一聲，「你是我見過最啰嗦的男人，說。」

眼見着離末世慘死的真相越來越近，尤其是在死對頭為她做了那麼多事後，她感覺真如帝夜辰說的那般。

眼見不一定為實。

也許，她真的恨錯了人，錯怪了他？

夜闌晨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從你很小的時候，我便認識了你，高傲的楚家人，向來重男輕女，瞧不起你，你便故意藏拙，所有楚家人都沒發現你那足以驚艷全星系的能力。

就連你母親的真實身份，楚家人也從來不關心，正是他們的漠不關心，才讓我有機可趁。

我暗中周旋，讓你父親在家主之位爭奪中丟了性命，你和你母親被驅逐出楚家，我再趁著暴亂，暗中囚禁你母親，把她的神醫能力剝奪下來，為我所用。

相比你母親的能力，其實我更想得到的是你科研能力，只是可惜，手下人不給力，在綁架你母親時，把你給弄丟了。

後來再次遇見你的時候，你變成了他的人，還用自己的能力幫助那個私生子得到了父親的認可，這樣的你，更加堅定了我想到得到你的決心。

恰好楚沁潔一心一意要嫁給那個私生子，我們不謀而合，她的目標是你死對頭，而我的目標是你。」

楚凝半抬着霧眸，思忖道：「既然如此，那楚沁潔又是怎麼死的？」

直到現在，她還記得華微苒死前那句『第二次死在她手上』。

所以，末世里的楚沁潔到底是怎麼死的？

「她怎麼死的？」夜闌晨面孔慢慢猙獰起來，咬着后牙槽說道：「因為她想殺了你，只要敢威脅你的人，我怎麼會放過？所以，在她把你騙過去的時候，我利用空間瞬移的能力，趕在你面前找她，殺了她，再用意識力變成她的樣子，想騙過你，讓你趕緊離開，沒曾想，那賤人早早在四周埋下了光子能炮，重傷了你。

在你死去的那刻，那個私生子終於趕來，你的死刺激到他，他當場爆發，我也沒逃過去。」

聽到這裏，對自己在末世里的死，楚凝已經有了清晰地認識。

原來她真的恨錯了人。

死對頭沒有殺她。

罪魁禍首是楚沁潔和夜闌晨。

現在終於得知了真相，楚凝心頭湧上一股複雜又難以言說的酸澀來。

她掙扎了好久，才顫聲擠出一句話。

「他現在的後遺症治好了沒？」

夜闌晨轉眸再次看向不遠處那道緊閉的房門，幽冷眸底藏着防備和恨意。

「幾乎消耗掉了所有的意識力，你覺得他能好到哪裏去？不過，他怎麼說也是末世的主宰者，手段多，也許正在用別的方式尋找你，保護你。」

楚凝似乎聽出了夜闌晨話里的深層次含義，順着他的目光，朝帝夜辰房間看過去。

一瞬間，楚凝福至心靈，想明白了很多之前的巧合。

所有的巧合，所有的不可思議，從來都不是理所當然的。

而是某人的處心積慮。

心中那股酸澀衝上來，淚水濕潤了眼眶。

她釋放出意識力，想要掙脫開夜闌晨的束縛，去找帝夜辰。

被夜闌晨捆縛的更緊了。

「楚凝，末世里的時候，你為了他，拋棄過我一次，這次你覺得我還會眼看着這種事情發生嗎？」

說罷，他直接抬手朝房間，藏在掌心的光子能炮對準，一束無形的能量炮發射過去。

轟地一聲。

房屋瞬間分解成碎末，包括房間里的所有人和物品。

看着眼前這一幕，不過眨眼的事情，楚凝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她瞪大雙眸，呆愣在原地，失聲地喃喃自語。

「帝夜辰，帝夜辰……」

夜闌晨滿意地牽起嘴角，走到楚凝跟前，擋住她的視線。

垂眸看着失魂落魄的楚凝，除掉帝夜辰這個心頭大患后，他整個放輕鬆過不少，連眼神也跟着柔和下來。

「楚凝，跟我走，以你的能力，再加上我的能力，我們兩人足以統治整個地球，他……呃……」

後面的話，還來不及說出來，直接瞳孔渙散，僵硬地摔到在地上，死了過去。

一擊斃命。

看着沒了呼吸的夜闌晨，楚凝身子震縮下，再緩緩提眸，朝前方看過去。

滿天粉塵的碎末里，一道模糊的身影從裏面走了出來。

光看身影，她便知道來人是誰。

可是該叫他什麼好？

是帝夜辰，還是……夜君瀾？

在她思索間，來人已經走到她面前。

不染纖塵的他抬手輕輕撫了下她的頭，慵懶矜貴聲音，染著笑意在兩人之間盪開。

「凝寶，知道了真相不是應該很感動嗎？怎麼看你很不高興的樣子？」

楚凝抬頭看向他，蠕動着雙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叫帝夜辰。」

輕飄飄五個字落進了楚凝的耳朵里，如同定心丸般。

她主動牽住他的手，嫣紅唇角彎起，笑顏如花。

「是啊，你是帝夜辰，獨一無二的帝夜辰，也是我即將要嫁的人。」

帝夜辰也跟着揚起薄唇，琉璃褐眸里是璀璨的笑意。

他寵溺地剮了下她的鼻頭。

「走吧，婚禮要開始了。」

「恩。」

兩人牽手朝婚禮宴會大廳走去，一雙相擁的背影，黑色西裝禮物，潔白如雪的婚紗，在微風吹過的地方，糾糾纏纏在一起。

如同那兩人的前世今生。

你到底是誰，很重要嗎？

這個困擾了楚凝很久的問題，在此刻才得到了她的答案。

－－－－－

感謝大家陪伴我這麼久，這篇文是我最心愛的孩子，磕磕跘跘中，終於長大成人了，雖然有很多不足，也還有些沒有完善的地方，但依舊給了我很多的經驗和啟發，由於篇幅有限，一些細枝末節沒有再去詳細開展了，下本我爭取努力，寫出更加好看的故事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