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放逐

「小子，你被騙了。」

在灰濛濛的空間里傳來一個聲音。

文秉承睜開雙眼，驚奇的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陣法內，轉動身體左右觀察，只見周圍全是黑色的霧氣。

「小子，別看了，這是在你的識海，你看下你的身體。」

跟着聲音文秉承抬起手看到自己竟也是霧氣組成，連忙喊道，「你是誰，為什麼我在這？」

「我是犼，小子，沒想到你竟然擁有九天純陽體，難怪可以融合我的秘體精血，」犼停頓了下繼續說道，「小子你被騙了，剛才句芒在你身上畫的符是攝魂咒，後面佈置的陣法乃上古煉傀陣。」

「嘿嘿，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你現在都自身難保了。」

文秉承嘿嘿一笑，不屑一顧，心中不禁有所懷疑此話真假。

「該死的，我要吃了你。」

顯然文秉承的話刺痛了犼的自尊，犼怒吼道。

「就你現在這樣怎麼吃我，為什麼你說我被騙了，你有什麼證據，木神大人的化身還是我之前的老闆呢，騙我做甚。」

文秉承心生一計，向犼詐道。

「哼，小子，若不是我和你融為一體，我才懶得管你是死是活。」

犼冷哼一聲傲嬌的說道，畢竟現在已經和這小子共為一體，這小子再怎麼嘲諷，想要逃離這鬼地方也只能和他合作。

「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說我被騙了。」

文秉承眉頭一皺，不耐煩的說道。

「哼，我不知道你說的老闆是什麼東西，不過你剛才被句芒畫上了攝魂咒，等陣法結束你將會失去意志，永久化為傀儡，成為不知痛苦，不在擁有感情的戰爭機器，為伏羲那奸賊征戰四方。」

犼冷哼一聲平淡的說出這句話，但這句話卻讓文秉承毛骨悚然。

「你現在除了我，沒有其他人能救你，不過嘛…看你剛才這態度我決定不管了。」

犼彷彿在和文秉承說你不求我我是不可能幫你的，趕緊來求我啊。

文秉承額頭冒出黑線，對犼無言以對了，沒想到這犼看是兇狠異常，實際上是個傲嬌小寶寶。

「我無所謂，在我了解到的神話故事裏，伏羲和女媧可是聖人是救世主，你說的話我不太相信，而且你嘛，看你樣子就兇狠異常，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文秉承故作輕鬆的說道，實際對犼說的已經信了七八成了，畢竟從蓐收拋出的黑色厲鬼旗幟就可以看出不是什麼正道法器，尤其是後面冒出的厲鬼更是讓他驚恐萬分。

「你…哼」

犼怒哼一聲便沒了動靜。

灰色空間內沒有聲響，此時顯得異常安靜，過了一會，文秉承也有點忐忑不安了，心想這犼不會是個假傲嬌吧，怎麼還不說話。

「咳咳…喂，那個誰，我怎麼出去啊。」

文秉承輕咳兩聲，向犼問道。

「哼，什麼那個誰，我是犼，古獸犼，要是萬年前你們人族可是我的食物，想想你們人族的味道我到現在還意猶未盡呢。」

犼吧唧了一口嘴，聽語氣好似真心在懷念人肉的味道一樣。

「行了，你要懷念等我出去再懷念，現在你趕緊把我弄出去。」

文秉承感到一陣惡寒，若不是身體是霧氣組成，估計雞皮疙瘩都能掉一地。

「哼，小子，話我只說到這，信不信由你，等陣法結束後放空心神，你的身體我會接手操控，到時安靜看着就行，我自會讓你相信。

」

話音剛落，文秉承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隨即劇烈的疼痛讓他顫抖的睜開雙眼，原來自己一直都在陣法內從未動過，不知剛才的場景是真是假，就像是南柯一夢，說句實話還不如一直處於剛才那狀態呢。

「文秉承，汝在堅持片刻。」

句芒睜開雙眼，感覺文秉承已經清醒，低頭看向文秉承吩咐道，隨即閉上了雙眼。

文秉承無法回話，此刻就像是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經歷千刀萬剮之刑。

不知過了多久，只見文秉承原本棕色的眼珠逐漸變成亮白色卻閃著幽紅，身上長滿紫黑色的鱗甲，嘴中生出兩顆潔白的獠牙，整個面部變得竟和犼的相貌有幾分相似，雙指指甲也逐漸變長，顯得鋒利無比，而文秉承此刻也感覺不到疼痛，只是相貌變得十分猙獰。

「身體已經融合成功，句芒，接下來由汝抹去這小子的神智，伏羲大人不需要不能完全掌控的戰士。」

蓐收睜開雙眼低頭望着陣法內已經大變模樣的文秉承微微一笑，面露狠辣之色，「吾去啟動跨位面傳送法陣，這低階位面真是無趣，是該回歸上位仙界了。」

說完蓐收便隱身不見，應是去啟動所謂的跨位面傳送法陣了。

句芒聞言也睜開雙眼，低頭望着文秉承面露冷酷之色。

「文秉承，該送汝上路了，汝身體以後就為伏羲大人效忠吧，下輩子不要如此倒霉了。」

句芒雙手法決一變，下方正在運行的陣法孑然停止，隨後右手一揮，插在地上的數十個黑旗向他手中飛去，如果細看就會發現黑旗與之前有所不同，上面的厲鬼紋路已經消失不見，而且旗杆佈滿裂紋，片刻所有旗幟飛入句芒手中，右手一翻，旗幟消失不見，句芒起身墜落到文秉承對面，雙手結印隨後伸出右手抓向文秉承的天靈蓋。

文秉承驚恐的看着不斷靠近的右手，憤怒的盯着句芒，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相信句芒已經被文秉承千刀萬剮了，就在文秉承快絕望的時候腦海里響起犼的聲音。

「小子，放空心神。」

文秉承聞言立馬照做，隨後感覺自己好像以第三者的視角看着句芒。

而句芒的右手也落在了文秉承的天靈蓋，只見句芒右手閃爍著黑色光芒，片刻句芒收回右手，看着面前已經失去神智的文秉承左手一揮解除了限制行動的術法。

「從今日起，汝便是伏羲大人座下戰將上將將臣。」

句芒看着面前略顯猙獰的文秉承滿意的點了點頭。

「蓐收，是否準備妥當？」

句芒朝一處方向問道。

「可以了。」

蓐收身影浮現，朝句芒點了點頭，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喜色。

句芒環顧周圍，眼中流露出一絲解脫，面上也帶着喜色，當時在上位仙界抓捕犼後為了防止它脫離掌控，伏羲大人和女媧娘娘運用大法力打破位面之壁，將犼封印在此，而為了防止犼的氣息外泄被其他大能察覺，女媧娘娘運用補天之術修補了裂縫，伏羲大人施展河圖洛書遮掩天機，從此他和蓐收被賦予看守之責，看守犼萬年對他來說同樣一種折磨，雖說他經常化身到地面體驗紅塵，尋找九天純陽體，但在這低階位面天地靈氣日漸稀薄下，原先擁有仙王修為的他已經跌落到地仙境界，若不是二十年前文秉承的出現，過不了多久他和蓐收就會道心湮滅，從此仙凡兩別，這次成功融合返回上位仙界向伏羲大人復命，伏羲大人和女媧娘娘必定會賜予神葯讓他和蓐收重返巔峰，說不定還能更進一步。

「走吧。」

句芒和蓐收收斂心神運起術法向溶洞深處飛去，而現在的上將將臣同樣跟在後面，只是將臣的眼中閃過一絲奇異之色。

飛行片刻，只見前方出現一個血色圓形祭壇，祭壇周圍累累白骨，還倒著很多面帶驚恐存着餘溫的屍體，顯然要啟動跨位面傳送法陣的前提條件就是血祭，看來這些被血祭的不幸者大部分就是之前大地震的生還者。

「啪」

句芒和蓐收以及現在的將臣落在祭壇法陣上，蓐收左手一翻憑空出現近百個純白色的方塊玉石，蓐收眼中露出一絲不舍，不過很快就被喜悅替代，左手一甩，玉石分分插入祭壇外圈上的孔洞，隨後整個祭壇光芒四射，很快一層光幕升起祭壇發出吱嘎的聲音，看來進行跨位面傳送對這個祭壇是負重運行，這次傳送結束祭壇就會毀滅。

就在這時

「嗷～」

蓐收捂著右臂痛苦呻吟，而句芒捂著左臂轉過身臉上驚怒交加的看着將臣。

原來就在祭壇啟動的時候，本該失去神智的將臣雙目寒光一閃，雙手向面前的句芒蓐收抓去，雙手指甲冒出點點寒光，只是一下就將毫無防備的蓐收右臂抓斷，而句芒在將臣攻擊的同時就感受到後方的危機，提前運轉了秘術木塵甲，只是躲避不及左臂受了一點輕傷。

「哈哈哈哈，句芒小娃娃，你老祖宗我還沒死，氣不氣啊。」

只見將臣，哦不，應該是犼，他一擊得手面露得意之色，配上現在這相貌顯得十分滑稽，而且十分欠揍。

「不可能的，汝怎麼還活着，汝不是應該和文秉承一樣魂飛魄散了嗎？」

句芒難以置信的說道，眼前這一幕完全脫離他的掌控，甚至說伏羲大人估計都沒有預想到。

「該死，汝這畜牲竟敢傷吾，吾要汝死。」

而在句芒吃驚的同時蓐收已經被疼痛和憤怒沖昏了頭腦，左手掐訣怒吼道。

「秘法，炎如風。」

「不…」

句芒想要阻止，但顯然來不及了，只見整個祭壇內溫度劇烈升高，同時出現三個金色的火焰龍捲風向犼攻去，而犼動都沒動，靜靜看着不斷靠近的龍捲風。

而此時祭壇因蓐收的術法干擾出現了裂縫。

「你這小娃娃怎麼和撓痒痒一樣，你看，我皮都沒破，你是不是還沒斷奶啊。」

犼硬抗了龍捲風后，用手拍了拍將衣服上被點燃的火苗拍滅，無恥的嘲諷著蓐收。

句芒雙瞳一縮，不可置信的望着犼，無法相信秘法對犼竟然無法造成傷害，這不可能，要知道剛才這般威力的秘法可以輕鬆滅殺毫無防備的玄仙，難道從一開始犼就在示弱故意和文秉承融合？句芒感到一絲不安，他瞅了眼蓐收的狀態，眼中閃過一絲果斷，句芒的左手悄悄掐訣，隨後指向祭壇。

「不可能，不可能的…」

對比句芒的冷靜，蓐收已經顯得有些失態了，他不斷倒退，無法相信目前的情況。

「哈哈哈哈，小娃娃，就你們兩個也敢來算計你祖爺爺，你祖爺爺我縱橫世間的時候可還沒有什麼仙界人間之分呢，更何況你祖爺爺我拉的屎都比你們吃的飯都多。」

犼得意的在笑，很是欠揍，估計被封印了萬年，很久沒有如此大笑了，笑了一會可能感覺不暢快，乾脆雙手插著腰仰天大笑。

就在犼無恥的大笑時，句芒眼中寒芒一閃。

「那汝就去死吧，獻祭，破裂虛空，放逐。」

只見句芒右手出現一把刀影，一刀將蓐收砍成兩段，蓐收的屍體倒在祭壇上瞬間被祭壇吸收成乾屍，而句芒的左手向犼一指。

整個祭壇瞬間破裂，句芒和犼的身影已經開始扭曲，再有一瞬句芒和犼就會被傳送回上位仙界。

「該死的，竟然陰溝裏翻船了，句芒，你也別想好過。」

犼可沒想到句芒竟如此狠辣，知道沒有獲勝的可能直接獻祭了蓐收，來了個玉石俱焚，只得在最後一刻向句芒拍了一掌，隨後身影和句芒便消失不見了。

咔嚓

原來的祭壇和周圍的屍骨全部粉碎，整個溶洞頓時顯得空蕩，而文秉承和犼的旅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