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棋高一著

在回賓館的路上，由晚劉峰兩人一路無語。錢德是沒的指望了，他註定了要置身事外，洪建集團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劉峰說錢德是個聰明人，力有不逮，就不趟這個渾水。

其實由晚也不想幫林立，可是他沒有辦法，只有林立上位，他才有可能拿回拉延人家。就目前的情勢而言，拉延人家是他、劉峰、陽敏三人在拉延山立足的根本，即便他願意放棄，那兩個人也決然不肯。

兩人在路過一處路口時，一輛黑色的平治越野車緩緩從身邊劃過。

夜色深沉，待兩人回到賓館時已經半夜了，剛要洗漱，只聽見房門被敲響了。由晚與劉峰兩人面面相覷，此次兩人的行程和住址是保密的，除了立明，沒有別人知道。

由晚通過貓眼發現原來是服務員，懸著的心一下子落了地。身着白色襯衫、灰色西褲，佩戴黑色領結的男性服務員朝由晚禮貌的點了一下頭，並雙手遞上一張白色小紙條，便悄然離去。

打開紙條是一行使用黑水筆書寫的楷體小字：「明晚10點賓館旁小公園內見，有要事相告。」

由晚一邊心裏犯著嘀咕，一邊將紙條遞給了劉峰，他想去找服務員確認一下是誰送來的，但是被劉峰阻止了。

「沒有意義的，服務員肯定是不清楚的，即便知道也不會說，原來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既然親自跑一趟，想必是收了好處了。」

「那我們有必要去赴約嗎？」由晚遲疑不定。他擔心安全問題，但又渴望打破目前的僵局。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去赴約，我在暗處保障。你在魯市有沒有什麼熟人，這樣人多也會安全一些，遇到緊急情況，也好從容應對。」

由晚愣了一下，認為劉峰思慮的周全，但是找誰呢？在魯市自己只認得大姐和大姐夫。於是便撥通了大姐由花的電話。

由花和黃樹已經住進了新裝修好的小公寓裏，雖然面積不大，但佈置得極為溫馨。兩人商定年底時前往拉延山與由花的父母見面。

那日夜間，由晚如約來到賓館旁的小公園內，樹蔭蔽空，月色斑駁，不遠處賓館的樓道內透出淡黃色的光，由晚獨自站在公園的小廣場上，他特地選了一處月光較為明亮的地方，這樣方便辨認來者的模樣。

大約夜裏十點十分時，一輛黑色轎車趁著夜色停靠在公園的路邊，車裏人在左右觀察一番后，後排便有三個人下車向由晚處走來。

待走到近處時，由晚發現三人中走在最前的居然是劉漢。

「好久不見，你怎麼到魯市來了。也不和我聯繫，林總應該好好接待你的！」劉漢陰陽怪氣的說。

由晚看見只有三個人，就放下心來，大膽地請劉漢在附近的一處石凳上坐下。

「我只是來拜訪一些朋友，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不敢麻煩林總。況且拉延人家的事情已結束了，林總和我的約定已完成了。」

劉漢臉色一變用不信任的口氣反問道：「是你的朋友，還是林立的朋友？」

由晚的心「咯噔」一下，他早該猜到以劉漢的聰明才智，只要他一來到魯市，劉漢就會明白其來意。但由晚還是希望維持目前的狀態，避免情況惡化下去。

「你知道，我和肖主任的關係不融洽，有時候肖主任說的一些話，並非實事。」

劉漢陰險的笑了笑，他覺得由晚還是個孩子，簡直就是刀俎上的魚肉，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從由晚口中套出林立的位置。

於是劉漢又換了套說詞：「那個姓肖的老女人我也很討厭，但那是林總派過去的，實在沒有辦法。林總老了，諸病纏身，有些糊塗了。現在需要林立來管理洪建集團。」

由晚盯着劉漢的面龐有些出神，此刻的劉漢似乎有許多改變，因夜色的掩護，由晚也沒法細細辨認，但總體的感覺是沒錯的，劉漢似乎與幾個月前相比有些流里流氣，一股小混混的氣場。

「也許林總這邊確實出問題了。」由晚暗自思忖，「否則一個秘書怎麼會如此乖張？或者是林總的授意？」

由晚兩眼又從劉漢臉上轉向其身後的兩個人，無奈的笑了笑：「劉秘書今晚是志在必得嗎？」劉漢見到這樣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遇事居然如此淡定，不禁有些吃驚。

但他並未準備好動粗，在劉漢看來，最好的解決辦法還是忽悠。既省時又省力，如果來硬的會出現難以預料的麻煩，況且和由晚一起的那個劉峰並未出現，這讓劉漢動粗的決心更加不堅定了。

「如果你願意與我合作，告訴我林立的位置，拉延人家可以全部歸你。」劉漢一邊苦口婆心一邊不時望望公園道路邊的攝像頭。這是個監控遍地的年代，路邊、公園裏、賓館里處處皆是，讓人無處遁形。也讓壞人膽戰心驚。

這樣的籌碼對於由晚來說是極有誘惑力的，當聽到「拉延人家全部歸你」這句話時，由晚心裏「咯噔」一下。旋即又清醒過來，這隻不過是紙上畫餅而已，空歡喜一場。

但劉漢表現出來的如此急迫的心情，卻讓由晚感受到林立的重要性，雖然對其中的緣故還不甚明了。摸到劉漢的底，由晚臉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

「我確實不知道林立的情況，如果知道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請放心。今天有點累了，我要回賓館了，下次我們再約時間細談。可以找一間飯店，不要在公園裏，又是晚上，讓人見了好像我們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由晚起身要走，他覺得和劉漢談不出什麼結果來了。

劉漢見軟的不行，只好來硬的，向後一招手兩個保安裝扮的人便向由晚靠近。由晚淡定的笑了笑，揶揄道：「堂堂總裁秘書居然還干這樣齷齪的勾當！」

劉漢臉上有些掛不住，只能沉默以對。

此時劉漢突然發現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十來個人，頭上套著黑絲襪，手拿棍棒。這讓劉漢真的流起汗來。好漢不吃眼前虧，劉漢只能向由晚低頭道了歉便灰溜溜的上了車。

這群手拿棍棒的人都是黃樹這些年在魯市認識的朋友，看見劉漢的車匆忙遁走後，便一齊將套頭絲襪取下，哈哈大笑起來。

由晚讓劉峰給黃樹拿了兩萬塊現金作為弟兄們的辛苦費，十幾個人分分后，便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