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人生知否柳明暗（8）

梓墨六百歲生辰，落痕問他想要怎麼過，梓墨調皮的翹了翹鼻子，伸出兩隻小手要父君抱抱，落痕有些無奈，「小墨，你已經大了，不能總是讓父君抱你。」

「那是因為沒有娘親疼愛，所以只能依賴父君了!」梓墨揪起了小嘴巴，鼻子也上翹著，小小的鼻樑有了輕微的褶痕，但那精緻漂亮的小臉掩不住青澀和可愛，落痕心頭一軟，「那過了生辰就要獨立了哦!」

「這次生辰我們去人間遊歷好不好？」小孩揚起小臉，堆滿笑容。

落痕颳了他一下他的小鼻子，「好，都聽你的。」

人間的繁華，熱鬧的街市都讓小傢伙新奇不已，落痕怕他走丟了，緊緊牽着他的小手，小傢伙揚起小臉問他：「父君從不讓我來人間，是不是怕我被人間的事物所吸引，不肯再回家了？」

「當然不是，人間是最有人情味的地方，我和你娘親相識就是在這裏，如果找到你娘親，我希望我們一家三口就留在人間，平平淡淡我就知足了。」

小傢伙噢了一聲，捶了捶自己的小腿，「哎，就是不能飛，走了好久，腿都走酸了，父君，我要抱抱！」

看着他撒嬌的可愛表情，像極了紫檀含笑的神情，落痕無奈的一彎腰，將小人攔腰抱在懷裏，「今日過了你的壽辰，你就是大孩子了，以後可不能老是讓父君抱，知道嗎？」

「那好吧！」梓墨還頗為不情願，噘起了自己的小嘴，但下一刻，小嘴卻湊到落痕的臉頰，吧唧了一口。

他們在人間自然化成凡人的模樣，掩去了周身的仙氣，但依然掩蓋不住落痕的脫俗之氣和小娃的天真爛漫，路人頻頻側目，對他們投去矚目的眼光。

「小墨，你呆在客棧哪兒也不要去，知道嗎？我去見一個老朋友，很快就回來，」落痕出門前叮囑道。

舊樓包廂里，落痕倒一杯濁酒，推給對面的人，又倒了一杯給自己，輕抿一口，才緩緩開口，「最近過得如何？」

「你問的是哪一方面，生活還是感情？」寒水恪有些漫不經心，搖晃着杯中的酒。

「不知道，只是隨便問問，」是啊，自己的生活都有缺憾，何況別人呢，又聽寒水恪道，「怎麼不見我那可愛的小墨墨，上次見到他時他那個小模樣可真是俊俏，也不知現在會迷倒多少人。」

自從將那靈丹給了戰神，水深與戰神的關係竟變得熱絡起來，兩人能一起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聊天這已實屬難得。

「我怕被你帶壞，讓他留在客棧了，」落痕看着窗外的人來人往，「不知道我還要等多久，她才會重新出現...」

寒水恪知道她說的是誰，曾經他也喜歡過那個讓人如沐春風的女孩，「她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你要有耐心，就好像我，不顧天帝和魔界的反對陪在小蓮身邊，我會一直等，等到她回心轉意，等到她不再怨我，這樣的一生一世也算圓滿。」

「會的吧......」落痕看天色也不早了，與寒水恪道別。

「經此一別，大概很久都不會再見，各自珍重！」寒水恪拱手，瀟灑而去。

待到落痕回到客棧，卻沒有找到梓墨，原本淡定從容的臉上也露出了隱憂和焦躁，到樓下尋那掌柜的，掌柜的抱歉道：「這剛才我一直在點錢，沒注意到什麼小孩啊？」

落痕想起自己給梓墨身上佩帶了點翠香，只要循着這個味道一定可以找到，小墨天資聰慧，他不怕他會遭遇什麼危險，但是這是阿檀留給自己唯一的念想，他不可能不聞不問。

梓墨也是被香味吸引出去的，不過是好吃的，他盯着一串串又紅又圓的東西很久了，不知不覺就跟着那個小販走出了半里地，他看有許多孩子都買了，吃的甜滋滋的，嘴巴上還粘了黏乎乎的東西，這一切新奇的事物都讓他很感興趣。

「小孩，想吃嗎？」那個小販察覺到了他的跟隨，回過頭來問他。

梓墨點點頭，伸出手來想取下一根，小販拍掉他的手，兇巴巴的道：「想吃就先給錢，你家大人呢？」

梓墨本想幻化出一個銀子，背後卻響起了一個甜美的聲音，女聲清脆，溫柔，「我幫他付了，你又何必為難一個小孩子呢？」柔弱纖細的手掌心攤開，兩個銅板靜靜的躺在手心，順着手掌往上望去，卻更驚艷於女子姣好的面容，平淡無波的眸子倒映着自己的容顏，梓墨既覺得陌生又覺得熟悉，好像很多年前的故人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