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異化

周圍環境在燈滅的一瞬間都開始快速異化換上了黑暗風，面前的裸屍活了過來，本來只是一根手指在顫動，接着五指都開始扭動。身體也開始顫抖，雙腿在地上不自然擺動，似乎想要重新站起來。

屍體流出來的血液越來越多，已經蔓延到谷凡的腳下，谷凡穿着警服配套的皮鞋踩在血上，血液非常粘稠，像是踩在強力膠水上。谷凡每次抬腳都會甩起大量的血滴，血紅色的汁液賤的褲腿到處都是。

周圍環境溫度下降了很多，涼氣衝上心頭，谷凡不敢再作停留，拿着書籤就往外沖。

谷凡衝到房門，握緊門把手奮力轉動，幾番努力可門卻絲毫未動。此時血液也蔓延到門口逐漸覆蓋了房門。

「該死！」谷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看着這瘮人的血液，谷凡果斷放棄繼續開門。轉頭面向屍體，右手打開槍袋套出手槍，雙手緊握。這是此時谷凡僅剩的安全感，也是谷凡最後的掙扎。

不知不覺谷凡已經滿頭大汗，豆大的冷汗不斷往下流，眼前的一切已經超過他的認知。剛從警校畢業的谷凡還是個毛頭小子，哪裏見過這種大場面。沒有癱軟在地已經算相當鎮靜了。

眼前的異化已經超過谷凡的認知，血液已經將谷凡逼到角落，谷凡緊縮在牆角，背靠牆面，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血液已經匯聚成一片血河，桌子上的裂紋也化成無數乾枯毛髮，發瘋的纏向谷凡。

谷凡來不及開槍脖頸就被毛髮纏住，一陣疼痛自脖頸處傳來，谷凡趕緊騰出一隻手去撕扯脖子上的毛髮，不斷的撕扯，可脖子上的毛髮卻越扯越多，谷凡臉色發紫，呼吸越發困難。一股強烈的窒息感直逼大腦，這是大腦嚴重缺氧的信號。

毛髮越來越緊，谷凡只能放下手槍，兩隻手一起撕扯毛髮來爭取呼吸的機會。雖然險境重生，可谷凡依然沒放棄生的希望。

「腦海中有一道佝僂身影矗立着在光影里，她只是站在那裏，站在那裏微笑。」谷凡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拉斷一戳毛髮。

每扯斷一些頭髮便有更多的黑髮如同潛行的蛇纏向谷凡，「啊，啊-」谷凡發出痛苦的吼叫。谷凡覺得自己的脖子都要被勒斷了，臉色早已化成了豬肝，而毛髮還在收緊。疼痛早已達到了極限，神經已經麻木。

血液此時也覆滿整個房間，房間的血已經蔓及谷凡的半腰。谷凡的腳似踩在沼澤里，只覺自己的身體非常重，提不上一絲力氣，彷彿靈魂被抽走了，身體已經不屬於自己。

血水倒映着被毛髮緊緊纏繞的谷凡，可臉卻是屋主人的臉。血液如鏡花般，在血液的另一端的屋主人神情癲狂宛如瘋子般在不斷的狂笑，即使他的身體在逐漸扭曲也未停止，直到他的舌頭被拉斷。現在谷凡也將體驗書籤主人的痛苦，耳邊不斷回蕩起屋主人的囈語「都得死！都得死！都得死…」，腦袋像是被鐵鎚重擊，頭痛欲裂。

就在這時血池中央一震，血花飛濺。那具枯屍居然立了起來，本來驚悚的屍體經過血水的腐蝕已經看不出人樣，眼洞裏的眼球不翼而飛，只剩下一片漆黑，鼻子也只剩下兩個孔洞。滿是尖牙的嘴巴也只剩下一半，身體到處拖拉着爛肉。屍體周圍血流上漂浮着掉落的爛肉。

屍體的頭背對谷凡，身體卻面向谷凡。卻見那屍體抬動那不協調的手握在脖子上，突然猛的一扭，頭顱在骨頭髮出一聲聲脆響中恢復原位。谷凡就這樣看着它不斷扳動自己的腦袋，這是足以讓普通人嚇到魂飛魄散的場面。這一刻夢魘般場景深刻烙印在谷凡的記憶里。

屍體也在此時看向谷凡，谷凡瞬間有種獵人狩獵獵物的危機，強烈的恐懼似一劑強心劑催促着谷凡趕快離開。谷凡目眥欲裂，被毛髮纏住根本無法動彈。身體如生了銹的機械無論谷凡如何掙扎都只是是徒勞。這時候的時間是如此的漫長，只能在煎熬中等待死亡。

望着這具活屍離自己越來越近，可自己現在被毛髮捆的跟個粽子似的，無論怎麼動彈都是白費力氣。血液也蔓延到谷凡的下巴。谷凡的心跌入谷底，活屍已經到了谷凡面前，滿是尖牙的嘴巴大開，粘液不斷在牙縫中滴落，裂開至耳根的嘴巴猛低咬向谷凡的腦袋。

「啊！」谷凡猛的清醒過來，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冷汗不斷滴落，後背也早已被侵濕了。谷凡看向手中緊握的書籤，發現上面書主人的字跡卻消失不見了，看起來就像一封普通的書籤。剛剛的遭遇還歷歷在目，谷凡相信這絕不是幻境，它太真實了令人無法冷靜下來去分辨真假，這封書籤的恐怖，讓谷凡不敢去質疑。

「谷凡，你沒事吧！」吳聲在旁邊關切的問道。

「谷凡，谷凡，剛剛發生什麼事了？」張宇從屋外跑進來，看到谷凡沒事頓時鬆了口氣，

「嗯，沒事只是想到了一些可怕的東西。」谷凡擺了擺手表示沒事。谷凡將書籤收起揣進自己口袋。

看到谷凡滿頭大汗的樣子只當他是被屍體嚇到了「被屍體嚇到了？不要勉強自己。我當年比你可慘多了，要不是隊長非拉我進去勘查案發現場，我都不敢進去。」張宇拍了拍谷凡肩膀表示理解。畢竟這屍體確實瘮人。

隊長跟在張宇後面對谷凡點了點頭，「你和張宇去安撫死者家屬，現場留我和吳聲就可以了」隊長指了指外邊。

谷凡知道這是隊長擔心自己也就沒再多說什麼。現在的他確實需要緩緩，剛剛那一幕很顯然只有自己看到了。谷凡沒有對他人提起剛剛的幻境，況且就算提了，別人也只會以為谷凡是驚嚇過度。甚至谷凡也懷疑是自己瘋了才會撞「鬼」。這對身為警察的谷凡可是不小的打擊。

谷凡不再多想，對隊長他們道了聲「謝謝」轉身走出房門。幻境的情景烙印在谷凡的記憶，剛剛的遭遇也許這輩子都要爛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