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周老師的溫柔
這樣驚訝的其實不只是周老師，其他幾科老師也看到驚訝的試卷了，原本這次的試卷比較難，各科老師都做好心理準備，覺得這次分數可能不會太理想，能考好的可能就那麼幾個。
但是沒想到在改到絕望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張答得還不錯的卷子，那種感覺只有當過老師的才懂。
平時在課堂上一張強調的東西，考試的時候學生寫不出來，這種絕望導致各科老師都練就了一顆無比強大的心理。
但是看著手中這張寫得完美的卷子，誰懂他們老師的心酸呢。
各科老師把卷子改完后都彙集在班主任的辦公室。
「這次考試卷子比較難，不知道學生都考的怎麼樣了，」
「估計不太好，不過我改的時候看到一張記憶深刻的卷子，估計考的還不錯，」
班主任蔡明明剛走進辦公室就聽到有老師在聊這次考試的成績。
「蔡老師好啊，不知道這次的考試怎麼樣了，我們也只改了幾道題，整體還得看你啊」。
「對呀對呀，聽說今天下午就要開會分析這次的試卷和成績了，不知道情況怎麼樣呢」。
有老師看到蔡明明進來后，就一臉急切問道，其他老師也跟著附和。
有眼尖的老師看到蔡明明手上拿著的成績單，驚訝的問：「成績都統計出來了，我們今天早上才把卷子改好，這次效率也太高了吧，怎麼會這麼急啊」。
「不知道啊，好像學校最近有什麼大動作吧，」班主任蔡明明也很疑惑，她剛才才到辦公室，就聽到教務處喊各班班主任去拿成績表。
不過看著手中的成績表，蔡明明心情還是不錯的，平時嚴肅正經的臉上也難得帶了一點笑意。
其他老師看著她臉上帶著的笑意，頓時對她手中的成績表更好奇了，「蔡老師已經看過成績表了吧，我們老師還沒有看到呢，不知道可不可以給我們看一下啊。」
「可以，」因為心情好，蔡明明隨手就把手中剛拿到的成績表遞給剛才說話的老師。
拿過成績表后，幾個老師就低著頭看出去了。
「咦……，這於阮阮是誰啊？」教隔壁班的老師看他們幾個老師在這裡看成績，也好奇跟過來看了。
「我們班新轉來的學生，坐在自己座位上喝著茶的蔡明明聽到詢問后，隨口回答道，但是她想到於阮阮那耀眼的成績，嘴角的笑容怎麼也掩飾不住。
「這成績，也是個不簡單的學生啊，蔡老師你們班卧虎藏龍啊，以前有一個周嶼，現在又來了一個於阮阮，不讓別的班活啊，」
看著於阮阮那名列前茅的成績，隔壁班老師羨慕的說道
「不過這次你們班的周嶼要受打擊了。」
想到那個冷漠疏離一身驕傲的少年，蔡明明喝茶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說：「只有接受打擊才能成長，如果連這點打擊都接受不了，以後怎麼面對更大的挑戰呢」。
蔡明明也沒想到於阮阮回給自己一個這麼大的驚喜，一開始知道有一個轉校生要來她們班時，她是拒絕的，是校長把她以前的成績給她看過後，她才同意的。
但是後來於阮阮的父親找她聊天後說：「他們希望老師不要給於阮阮太大的壓力，只要她開心就好了，平時如果看到她看一其他的書希望老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一開始聽到於阮阮爸爸這麼說，蔡明明覺得簡直離譜，怎麼會有家長這麼要求老師呢。
但是……哎，蔡明明又想到當初在辦公室和於阮阮爸爸聊天的場景了。
「蔡老師聽到我這麼說，肯定覺得離譜，怎麼會有家長不要求自己的孩子成才，反而希望老師對她放縱一點呢。」
眼前的男人穿著一身正裝，年齡大概四十歲左右，眼角有淡淡的細紋，整體看起來溫文爾雅，但是周身的氣質很霸道，一看就是久處上位的人，家裡非富即貴。
「我家阮阮在以前的高中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但是我和她媽媽忙於工作，一直沒發現，直到前段時間我和她媽媽突然說要給她驚喜去她學校找她才發現她被校園欺凌。」
說著這些於爸爸還感到內心的痛苦，以前他一直以為只有賺更多的錢，才能給女兒幸福，
但是最後女兒被欺負了他們都沒有發現，如果不是那次突然想起學校看她，他們都不知道女兒還會發生什麼。
所以後來他調轉工作的時候，他和阮阮的媽媽就決定帶著女兒一起轉校，轉來新城一中，
剛開始他們也擔心女兒還會受欺負，所以放下工作陪了她一段時間，最後發現這裡的學生都還不錯，沒什麼校園欺凌的事，才開始忙工作，但是這次他和於媽媽決定一個忙的時候另一個就要放下一些工作來陪女兒。
對女兒的要求也不像以前那樣，要求她做什麼，做得怎麼樣，現在就求平平安安，開心就好，反正他和她媽媽賺的錢夠她一輩子用的了。
聽到於爸爸說完后，蔡明明也理解了，可憐天下父母心。
「於爸爸，你放心既然她轉到我這個班，我會多關注她的，只是我們學校實行淘汰制，月考成績不合格會被調班的，」
「這個蔡老師就不用擔心了，我們會解決的，蔡老師平時注意一下阮阮和同學的相處情況，有什麼事麻煩請給我打電話，於爸爸把自己的情緒收好，轉眼間又是那個雷厲風行的於總。
想著這些，蔡明明原本還擔心這次於阮阮的考試呢，雖然以前她的成績不錯堪稱完美，
但是來了這一個月，她發現於阮阮上課雖然認真聽講，作業也做了，但是下課就看自己的課外書去了，總體來說這一個月她表現得平平常常。
誰知道考試的時候給了她那麼一個大驚喜呢，想著著剛才在剛才在走廊遇到校長時校長的誇獎，蔡明明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了。
「好了，不要再看了，這次於阮阮同學確實考的不錯，但是我們不能只盯著她一個人的成績看，你們看一下班級里其他人，這次很多學生的成績都下降了，雖然卷子也難，但是有些學生還是下降的厲害了，你們回去想一想怎麼把那些偏科的學生拉起來。」
下午的成績分析會議上，許多老師都在討論著於阮阮的成績，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學校除了周嶼，現在又出來一個於阮阮，而且這次他們學校總體成績還不錯。
在幾所學校里，前十名他們學校就有四個，這已經不錯了，畢竟五所學校呢。
開完會後，各科老師去領自己教的班的卷子，她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各個學生的卷子情況。
周老師一直對那篇作文很好奇，一去領卷子，就好奇的翻看起來，最後發現卷子就是自己班於阮阮的。
這個於阮阮不簡單啊，看完她的整張卷子后，周老師在心裡感慨。
最後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拿著手機遲疑了一下，最後出去打了一個電話，一會後帶著滿身喜意會辦公室，然後繼續看於阮阮的卷子。
……
「哎……，你們聽說了嗎，我們的卷子已經改出來了，今天下午老師他們去開的會就是分析我們成績的。」
在下午的時候，學校通知高二年級第三節課不用上了，改成自習，說老師要開會。
自從考完試之後，班級里就在流傳著成績出來的時間，學校有點風吹草動都能引起學生討論好半天呢。
現在又不知道從那聽說了成績出來的信息，大家又聚集在一起開始討論起來了。
只有於阮阮和周嶼淡定的坐在自己的坐位上看自己的書，哦不，還有一個沈約，不過他不是不好奇，只是自從和周嶼對過語文答案之後，他整個人都不對勁了，也不管其他科考的怎麼樣，就覺得自己已經完了。
一開始在爬在桌子是嘆氣，被周嶼阻止了只后，也不嘆氣了，就單純的爬在桌子上，毫無生機兩眼迷茫的發著呆。
看著他那副樣子，原本還想嘲諷他的章媛媛都不敢說話了，就怕那一句話戳中了他的痛點，他想不開出啥事了。
最後看他實在是太頹廢了，還給他送了零食，雖然是她自己不喜歡吃的。
「真的嗎？真的嗎？」原本就吵鬧的教室，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什麼，頓時更加吵鬧了。
原本還能看下書的於阮阮徹底放棄看書了，拿過桌子上的水杯就去接水去了。
剛接完水回來坐好，章媛媛又過來了，手裡還抓著前幾天買的現在已經不想吃的小零食，不要誤會，她不是送給於阮阮的，而是坐在於阮阮後面的沈約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沈約那麼一個大男孩怎麼會喜歡吃這些小零食，於阮阮都不吃了。
送完零食后，看著沈約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章媛媛撇了撇嘴，對於阮阮說道:「我剛才聽說我們學校有一個人在這次聯考中考了第一，而且還甩了第二名好幾分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她們覺得可能就是你的后桌」。
章媛媛說到后桌的時候還斜看了一眼周嶼的坐位，剛才於阮阮接水的時候，周嶼出去了，應該是去衛生間了吧。
「是嗎？我也不知道啊，等成績出來了就知道了吧，不過學校的的效率不錯啊，」聽著章媛媛的話，於阮阮也好奇，但是她沒什麼。
等章媛媛走後，於阮阮聽著教室了鬧哄哄的聲音，端著水去了外面的走廊。
「日落跌進昭昭星野，人間忽晚，山河已秋。」
橘紅的晚霞被墨色浸染，天空慢慢變暗。
於阮阮突然想到某個少年的笑，於阮阮嘴角也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笑的時候嗎？在我看來像冬日限定的陽光，乾淨而明朗，似山間淡淡的雲月，不惹塵埃世俗。
這是於阮阮後來形容她心中的少年時說的話。
周嶼剛出衛生間，就看到站在班級門口的於阮阮，她拿著熟悉的粉紅色水杯，嘴角含著笑，雙眸在夕陽下顯得清澈無比，穿著白色校服的身影逆著光，光線勾勒出她纖細的身姿。
周嶼沒說什麼，就那樣靜靜的站在走廊的另一邊側頭看著門口的那個身姿，他該承認了，他心動了，有些條件能遏制住行動，卻遏制不住心動。
少年的喜歡坦然又熾熱，但是有些喜歡只能藏在心中，靜待花開。
於阮阮站在走廊上看了多久的天空，周嶼就站在另一邊看了他多久。
把杯子里的水喝完以後，於阮阮就回教室了，她的書還沒有看完，等把這本看完后，就有理由讓母親幫她找其他的書來看了。
周嶼等她走進教室一會後，自己也走進了教室，面色正常，只是內心發生了什麼，可能就只有他自己一個人明白。
……
第二天，於阮阮和章媛媛剛來教室，就看到班級里的人都面帶期待但是又緊張。
「好像今天出成績呢，章媛媛看著班級里的情況，悄悄的在於阮阮耳邊說道。」
看著這氛圍，就算於阮阮不在意成績，也不由得緊張，她不在意的前提是覺得自己按照正常水平發揮了，她已經自學完高中的所有課程了，所以考試的時候她覺得自己考得還行。
但是現在看著同學們這個樣子，她都不敢有什麼大動作，整個人悄手悄腳的走到自己的坐位上拿出平時的書看起來。
坐在她後面的沈約更是浮誇，已經開始求各路大神了。
只是聽著他開始求觀音菩薩之後，於阮阮嘴角抽了一下，滿臉黑線的轉過頭去對他說：「如果我沒有記錯觀音不管成績吧」。
正準備求財神的沈約聽到她的話后一臉認真的說：「現在的關係那麼複雜，誰知道各路大神之間有沒有什麼關係啊，我都求了，一個沒聽見總有一個聽見了，如果他們關係好，幫我實現了呢」。
說著開始求財神爺了。看著他那麼認真，於阮阮也不好打擾他了，和他旁邊的周嶼對視了一下，聳了一下肩，轉身回去看書了。
第一節課就是語文課，於阮阮很喜歡班裡的語文老師周老師，他身上那種文人墨客的氣質是與阮阮羨慕的，他平時上課隨口而出的典故和對文章獨特的理解，都讓她聽得如痴如醉。
「同學們，今天我們不上新課，我把你們這次考試的卷子拿來了，我們今天講卷子」，走進教室的周老師手上拿著一沓卷子。
「來，第一排的同學把卷子發一下」說著把手上的卷子遞給第一排的同學，然後他就站上講台去打開PPT了
於阮阮拿到自己的卷子，翻看著，卷子沒有改的痕迹，老師只改答題卡。
「好了，拿到卷子后，大家就安靜吧，我們來看一下這次考試的卷子，我們先講作文，」看著教室里還有一點吵鬧，周老師拿手上的卷子敲了一下桌子。
「說到作文，同學們，這次考試老師發現一篇寫得還不錯的，老師看了都自愧不如。」
說著周老師打開了昨天拍的作文，他昨天晚上在寫教案的時候，把這篇作文加了上去。
想著作文，周老師轉頭朝於阮阮坐的地方看去，發現於阮阮在看他的時候，眼角盪起了絲絲笑意，然後鼓勵的向她一笑。
把PPT調到有作文的那裡后，周老師就走下講台讓同學們自己看。
於阮阮把眼睛從周老師身上移開往PPT上看去，嗯？這不是自己的作文嗎，原本還好奇語文老師今天對自己奇怪的態度的於阮阮頓時明白了。
班裡面的同血邊看作文邊和旁邊的同學討論著，不可否認只是一篇優秀的作文，文字優美又大氣的，行雲流水般的文采。
周嶼看著黑板上熟悉的字跡，就明白這是他前桌的作文。
其他人看完后，都在下面偷偷猜測是誰的，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
大膽的同學直接問：「老師，這是那個班的同學寫的啊，我想拿去列印來研讀一下。」
站在旁邊的周老師聞言笑了一下說道：「作文是誰的，老師也不知道呢，我改卷子的時候覺得不錯就拍來給你們看一下，沒看名字。」
聽見他這麼說，剛才問的同學失望的坐下了。
聞言，於阮阮驚訝的看著周老師，她沒想到周老師會這麼說，她還以為周老師會直接說出來是誰的呢。
她看到作文的時候還以為接下來就是同學們打量的目光呢，於阮阮再一次明白了這個老師的溫柔，她很感激他，
以後希望自己也會成為像他那麼溫柔的人，看著在講台上講解作文的老師，於阮阮在心裡想。
多年後，於阮阮成為像周老師一樣的人的時候，她想起高中時影響自己頗深的周老師。
多年前你用自己的言行影響著我，造就了我，多年後我成為了你。
周老師在講解著作文，偶爾給同學們分析放在PPT上的作文哪裡寫得好，下次他們要怎麼寫，才能的到高分。
「我想教你們風花雪月，但是你們得追逐夢想。
既然教不了你們那些，那就為你們的夢想添磚加瓦吧，希望你們都成為自己想成為的那個人，不負自己。」
窗外蟬鳴陣陣的時候，周老師看著講台下一個個懷揣夢想的少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