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九校園良夜詩美歌靚動心

但雨兒卻愛想那時同韓放相處中所發生過的不少趣事。有一次鄉里舉辦中小學生藍、排球比賽,韓放輔導男女生四個隊練球忙不過來,就向校領導提出要求,讓雷雨兒老師幫忙領着女生練球。雨兒是教音樂和美術的,不願接受體育課方面的任務,韓放就只好私下裏求她。但他明知說好話不一定起作用,就想了一個法子:晚飯後他手裏掂著條跳繩懷裏抱着藍球找到雨兒說:「聽說你是藝術學校出來的,不用說唱歌跳舞都是拿手戲,咱倆來個比試如何?」

「比什麼?唱歌跳舞嗎?」雨兒頑皮地問。

「比唱歌跳舞我當然不是對手,這樣吧,我是教體育的,也教過語文和歷史、地理等課,咱們各把特長使出來,我要求你表演一個節目,你也可以要求我表演一個節目,誰的本事先掏盡就算輸了!」

「輸了又怎麼樣呢?」

「輸了就得答應對方一個要求。」

「要是無理要求呢?」

「不會,咱們都是不講理的人嗎?」

雨兒想想也行,因為她聽說韓放已經定了婚,只要他不要求自己嫁給他,其它的也沒什麼可怕。何況憑自己的多才多藝,他也未必贏得了她。自己如果能取勝,她倒想提條件好好捉弄他一番。

於是他們就開始了比試。

那是個風清月朗的夏夜。家在附近的老師們晚上都回去住了,住在後院的老教導主任輕易不到前邊來,只留門房的一個佝僂老漢常大爺看門,但他也是不大管閑事的。當兩人來到操場上,韓放說:「要要好,大讓小;大男子也不跟小女子爭先後,你就先說要我表演什麼吧!」

雨兒略一思忖:「你不是拿的有跳繩嗎?就先跳跳給我看,要求是最少跳出五種花樣,時間不少於十分鐘。」

韓放在心裏說:「你想先耗盡我的體力,不怕!」他就在操場里跳起繩來,慢跳快跳,正跳反跳,單腿跳雙腿跳,最後是挽著花兒跳,一氣十二分鐘,雖額頭冒汗,卻並沒發喘打絆。雨兒由不得在心裏贊道:「這傢伙,真好身板好耐性!」

反過來韓放該提要求讓雨兒表演了,他當然是先讓她跳只舞啦,條件是:要新鮮剌激的。

雨兒點頭一笑,回屋提出錄放機,旋扭一擰,放出的是支節奏極明快的舞曲,雨兒隨着舞曲急劇地搖擺扭動起身腰,兩足爆豆般在地上迅疾地起落,那身姿動作既優美又激烈,看得韓放眼花瞭亂,心裏佩服得不得了。等她一曲舞罷,他跑回辦公室給她捧出一杯涼茶,邊慰勞邊問:「這是什麼舞蹈?我這鄉巴佬可從來沒看過!」

「這是拉丁舞,不是專業人員是跳不了的!」雨兒有幾分得意地喝着茶說。

韓放心虛了:「看來今晚我占不了便宜,只好勉為其難了。下邊讓我表演什麼吧?」

「嗯……」雨兒沉吟一下說:「打球跳高都是你的強項,難不倒你,那你就背誦詩詞吧,五首算一個節目,不為過吧?」

「行!」韓放答應得很爽快,心裏暗笑:「這在我這兒可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隨之又問:「先背什麼?」

「唐詩五首。前提是:三李各一首,白、杜各一首!」

「好!聽着,李白詩: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不行不行,你偷懶,背這些小孩子都會的東西!」

「那好,找幾首難的……聽了:《月下獨酌》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后各分散。永結無情游,相期邈雲漢。」

「一字不差,很好!」雷兒贊了一聲。

「李商隱詩《風雨》:凄涼寶劍篇,羈泊欲窮年。黃葉仍風雨,青樓自管弦。新知遭薄俗,舊好隔良緣。心斷新豐酒,消愁又幾千。李頎詩……」韓放本欲一氣呵成地背下去,卻突然發現雨兒慘白的兩頰上淌滿了清淚,他一下子收住,怔眼望着她:「你……怎麼啦?」

雨兒回過神來,凄然一笑搖搖頭:「沒什麼,你只管背吧。」

韓放想到李商隱這首詩也許太悲涼了,就搜索枯腸找到了李頎的一首《送陳章甫》:「四月南風大麥黃,棗花未落桐葉長。青山朝別暮還見,嘶馬出門思歸鄉……」見雨兒仍不歡喜,接下來就背杜甫的《佳人》:「絕代有佳人,幽居在深谷。自雲良家子,零落依草木……」沒背完就捶打着自己的頭說:「該死!怎麼都是些苦艾艾的破詩!」

「不怨你,是我……聽詩傷情……」雨兒抹了一下腮邊淚痕,故意裝出高興的樣子說:「看來你的詩詞底子很厚,真叫人始料不及。」

「我還是得把五首詩背完。等等,我得想一首好的!……下邊就背白居易的《草》吧: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後邊幾句韓放背得很模糊,他怕最後那句『萋萋離別情』再傷了這姑娘的心。但雨兒沒再流淚,倒是改變了情緒,輕輕拍了兩下手說:「真棒!往後得對你刮目相看了。」

「那你就給我唱首歌吧。」韓放趁機轉開話題。

「你想聽誰的歌?」

「我愛聽民歌,宋祖英、郭蘭英都行。毛阿敏、韋唯也中。」

「好,我都給你唱,不過不能用真嗓兒,讓外邊的人聽見湧進來就不好了。」她將錄放機里換了伴奏帶,低悠悠地唱了兩首歌劇《白毛女》上邊的唱段,接下來又唱了宋祖英的《今天是個好日子》、《想死人個兵哥哥》等歌曲。聽得韓放目瞪口呆。他想不到她唱得會那樣好,比那些大歌星也不差什麼。

下邊他只好拿詩詞換她的歌聽,兩個人你來我往,不分伯仲。看看天色已近子夜,韓放心裏暗暗着急,搜腸刮肚地想找個難題降服雨兒。多虧他看書多,倏忽間腦海中電光石火地閃動一下,想到了那副千古絕對,就得意地叫起陣來:「雷老師,我也是不得已才掏出絕活兒的,答不上也別難為情。這是個上聯,你若對不出下聯,今後就得心甘情願地為我效勞!」

「我要是對出來了呢?」雨兒擺出打擂的架勢。

「那我今後心甘情願地為你效勞!」

「一言為定!將絕活兒亮出來吧!」

「聽好了!」韓放清清嗓子,一字一句地念道:「攜錫壺,游西湖,錫壺掉到西湖裏,惜呼!惜呼!」

雨兒咋一聽覺得這上聯也並沒什麼了不起的,可當在心裏籌劃着要對下聯時,才發現這錫壺、西湖、惜呼是三個同音詞,要用另外三個同音詞去對實屬不易,何況結尾處的「惜呼」又是文言嘆詞,再找同前邊兩個同音詞相同的文言嘆詞簡直是難上加難。她上學時對文言文特別感興趣,也讀過些雲詩打對的書,自以為古漢語的功夫不弱,可今晚呂蒙正碰上文曲星,只怕要被對方難倒了……她費了總有一刻多鐘,在心裏搜索枯腸地想了好幾個下聯,都覺得對不工整,不知不覺中鼻尖上都急出了細汗。

韓放看她一會兒凝神,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又嘆氣,知道難住她了,就拍手笑着說:「咋樣?投降吧!別不服氣了。告訴你,這是千古絕對,古往今來,多少大才子大文豪還對不合適呢,你對不上來也不算丟人。」

「可我……還真對了一個,不過……算了,不說了,我甘拜下風吧!」

「吔?你真的對出來了?那就說來聽聽,果真對得好,你可算才女了!」

「嗯……」雨兒沉吟了一下,鼓足勇氣念:「隨董爺,到東野,董爺……道出……不,講述吧,董爺講述東野事,懂也!懂也!」

「啊!……」韓放輕輕嘆了一聲,盯住雨兒看着,好久沒有表態。

「咋?我對的不中吧?」雨兒不大自信地問。

「嗯……當然不怎麼樣。」韓放嘴裏否認著,心裏卻甚是佩服:「從字面上看還算工正,可從內容上看實在是西瓜皮燒火――不咋著!什麼『董爺、東野』的,南拉北扯,太牽強了!」

「那……算我贏了還是輸了?」

「當然是輸了!」

「不是『當然』,是『就算』。我知道你為了抓我當幫工,出難題高標準地要戰勝我。你這回培訓女隊的忙我幫了,可心裏並不是太服氣。我也得拿出個殺手鐧,出個難題,毀你十萬二十幾萬個腦細胞。你若答不出來,你往後的忙我就不幫了……」

「行,那你可著勁兒為難我吧!」

「唔……在古代有許多美麗的愛情故事,才子佳人情深意濃,成親后婚姻美滿,且共度白頭,你能不能舉出幾個例子來?」

韓放一笑答道:「這有何難?像司馬相如和卓文君、趙孟頫和管道升、李清照和趙明誠、陸遊和唐婉……」

「不對!這幾對夫妻都稱不上圓滿!」

「怎麼不對了?」

「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管道升和趙孟頫中間都出現過裂痕,而李清照的夫君趙明誠早逝,陸遊和唐婉也半途被廹分離。」

「但他們都曾經是十分恩愛的夫妻呀!婚姻是個漫長的過程,兩人之間出現點裂痕亦屬正常。至於一方早逝,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但畢竟他們恩愛且共度過非常美好的歲月——雖然不能白頭。」

「卓文君是怎麼用才華和智慧消彌了同司馬相如之間裂痕的?請你回答。」

到這時韓放才明白,雨兒想考量他的其實是那兩首詩。他想了想說:「司馬相如後來官越做越大,卓文君也逐漸年長色衰,他就想納個小妾。於是就給在家鄉的卓文君寫了一封只有十三個字的信:『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萬』。卓文君看了,一下就明白了丈夫的意思。一行數字中唯獨少了一個『億』,聰慧如她,豈不知這是夫君在暗示自己,無憶,他們之間已沒有過去的回憶了。她心如刀絞,淚流滿面,一連幾天無法入睡,最後寫好一封家書寄給了丈夫。

「司馬相如打開書信,先看到的是一首《白頭吟》,又叫《斷腸曲》: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

躞蹀御溝上,溝水東西流。

凄凄復凄凄,嫁娶不須啼。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竹竿何裊裊,魚尾何簁簁。

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

在詩的後面,附有一段書信:『春華競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聲代故!錦水有鴛,漢宮有水,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於淫而不悟!朱弦斷,明鏡缺,朝露晞,芳時歇,白頭吟,傷離別,努力加餐勿念妾,錦水湯湯,與君長訣!』

「據說司馬相如看完妻子的信,不禁為妻子的才華而驚嘆。他回想起過去的夫妻恩愛,感到萬分羞愧,從此再也不提納妾之事。兩人最終得以白頭偕老。」

「卓文君真是個才女!這些詩寫得真好!……」雨兒連連稱讚著:「韓老師的腦子真比計算機都好用!。

「可這首《白頭吟》是漢樂府里的名篇,究竟是不是卓文君所寫,並沒有確切的記載。」

但雨兒考量的是韓放的記憶能力,至於這些詩是誰寫的,她並不在乎。到這裏,她心中對韓放已是十分敬佩,她由衷地感到,韓放雖然只是個山鄉里成長起來的窮小子,但他的為人卻十分厚重,腹中又才華橫溢……

她如今與他做了臨時夫妻,她不是不愛他,只是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已沒了愛他的條件。但她卻想時時見到他,離開他,心中總感到空落落的。

這天慶梅芳給韓放找出兩件鴨絨衣,一長一短,長的帶着帽子,不用說是出外穿的,短的當然是在家幹活時穿的。她沒再解釋什麼,但韓放知道這又是她丈夫的遺物。他不想穿這些死人穿過的衣服,但也不便拿堂。天還不算多冷,他在家總穿着一件織得厚墩墩的銀灰色毛衣,那是妻子雷雨兒的勞作,穿在身上暖在心裏,覺得舒坦而又適意。

上禮拜韓放回了趟家。他給家裏買了個打豆漿機,想讓那婆媳倆能天天喝上豆漿。當然還買了一大袋藥物和食品。特別他聽說山東東阿產的復方阿膠漿補血補氣都有很好的效果,就每次回去都帶兩盒。

雨兒服後果然能睡着覺能吃下飯了,身體也就恢復得大有起色;還有那種高鈣片,每天一粒,吃了對孕婦和胎兒都是有補益的。再加母親經常服用的治咳喘治腰疼的葯,點眼消炎的葯,控制血壓和降血脂的葯。光藥費每月就得四、五百塊錢,不過韓放從來都認為花這筆錢是理所當然的,是他樂於承受的。

這次在家裏兩天,韓放在村子小商店裏買了兩個蜂窩煤爐子,又到鎮里煤廠拉了一車蜂窩煤,爐子婆媳倆一個屋裏放一個,並都安裝了排除煙氣的鐵皮管子。他還修整了豬圈和雞舍,重砌了軋井邊的水池子。時節將至冬天,他不能讓母親和妻子受凍,更不能讓她們生活不方便。他忙了兩天,雖然夜裏仍是各睡各的,但能感到雨兒看他的眼光喜悅而又柔和,和他的話也多了起來。

那晚他們在母親屋裏看了會兒電視,當回到自己屋裏后,雨兒就給他拿出了這件毛衣,說是親手為他織的,並逼着他穿上試試。毛衣織得針線密實,花樣款式都很新潮,穿上又再合適不過。韓放滿懷感激,想同妻子親熱,又不敢冒失。他只是含着深情的笑向她伸出手去,輕輕說了一句:「謝謝啦。」

雨兒只抿了抿嘴角,也伸出手埋怨道:「真外氣。」兩人拉了拉手,禮節性的。雨兒接着問他:「你每次回來都花那麼多錢,還總留給家這些錢,聽娘說你還每月還給她二百元的零花。你哪來那麼多錢?是有架造錢機器呢,還是做賊當了強盜?」

「怎麼,連自己老公都不相信?你說人的成熟標準是什麼?」

「什麼?」雨兒一下還真說不清楚。

「檢驗一個人成熟與否,就要看他說話做事能不能有把握。不該說的話一句不說,不該做的事一事不做,這才是個成熟的人。」

「啊……那你的錢總得有個來源吧?總不會是不明飛行物扔在你懷裏的。」

「我的工錢從這月起就漲到了六千塊;我在人家家裏什麼都不缺,也就連一分錢也不花。」

「嗯?那是戶什麼人家,雇個保姆每月就開六千元的工資,也太叫人不可思議了。」

「什麼人家咱一個外人也兜不住實底,只知丈夫原是個當官的,不過已到馬克思那裏報到去了。可看情形,不是個千萬富翁也是個百萬富婆……」他想起了舊沙發里那一箱子百元大鈔,可他卻不能給雨兒實話實說。

「哦……」雨兒很想問問那家人的姓名身份,說不定自己還認識呢。但她也不能問不能說,就裝作很感興趣地探索:「那他們家一定很富足很漂亮嘍?」

「這還用說,住的小樓別墅,還有自己的轎車。對啦,我已學會開車,當上了正式司機。」

「咦!你可真行。怪不得那家人恁的看重你。」

「是啊,我在他家既是保姆,又是保鏢、秘書、廚師、司機,一個人頂幾個人用,她開工資少了,我還不幹呢!」他有幾分得意,又象是開玩笑:「要不下個月我開小車回來接你去市裏她們家看看?」

雨兒嗔了他一眼:「才不呢,就我如今這病婆娘樣兒,咋站得到人前……」

「我媳婦就這『西子捧心』的模樣兒,略一打扮,站到女人堆里也是鶴立雞群!」他分明是在逗自己開心,雨兒會意地讓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但心裏卻是苦澀的。

韓放看她心事重重,就打開床頭的錄放機,放出一支江南名曲《春江花月夜》,他為了胎教,上次回來時特意從市裏買了古箏獨奏和民樂、舞樂等磁帶送給她的。

想到妻子,韓放心裏總有一種甜甜酸酸的感覺。這種感覺是滋潤他戰勝勞苦憂煩的最好的補藥。但當看到母親的視力一天不如一天的時候,他又心急火燎,充滿慌恐和緊迫感,到哪裏能弄到一筆錢呢?過罷年一定得趕在雨兒產期前將母親的眼睛治好,不然誰來幫雨兒照看孩子呢?

白天慶梅芳上班,有時由單位的車接送,有時坐出租,不大用家裏的車。蜓蜓上個月已拿到了駕照,正處在對車的熱戀階段,就總偷偷摸摸的將車開出去瘋跑。這讓韓放既為她擔心又無法自處。他只有將加油的事都推給蜓蜓,不然加一箱油看似沒跑幾天,實際上很快就用完了,韓放可沒法向主人交待。漸漸地,慶梅芳看出了問題,上班時乾脆將車鑰匙拿走,這等於牽走了嬌小姐的「猴兒」。

蜓蜓每天除了無所事事便是帶着不滿狠命花錢玩樂。這樣母女倆也就斷不了矛盾沖實。可突然有一天,蜓蜓九點鐘起來就對韓放說:「韓大哥,今兒中午我請你吃飯,我媽反正是不回來,咱們就去彩虹橋那兒吃燒烤和麻辣魚翅!」

「喲?大小姐莫非昨夜得了外財?語氣一下就變粗了!」

「你別管,反正本姑娘今後要與乞討日子告別了,你只須跟着沾光就是!」她將兩手插在腰裏,得意洋洋的。

韓放腦海里一下跳出了那一大箱子錢,但他又不能確定蜓蜓是動了那些錢。也許這錢已躺在那舊沙發里好多年了,既然以前她母女沒發現,現在也不可能知道。但不是那錢,蜓蜓又能從哪裏弄到錢呢?他想探問,又怕蜓蜓是個倒扭麻花--反勁兒的性子,就答應中午同她去吃飯,只好找機會慢慢觀察摸攏了。

他們果然到一個中檔燒烤店大嘬了一頓。蜓蜓的出手大方和豪氣萬丈更增加了韓放的擔心和憂慮,又不敢對慶梅芳說什麼,因為蜓蜓再三告誡他:「不準在我媽媽面前多嘴多舌,不然咱們就再不是哥們兒了!」還讓他起誓保證,與他拉鈎兒上吊,他怎能在母女二人中維持一個又得罪一個呢?

當天下午,當蜓蜓也外出時,韓放又翻看了那隻破沙發,見箱中的錢完好無損,他才鬆了口氣。可蜓蜓從哪裏弄到一筆錢呢?真是個猜不透的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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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保姆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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