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秦廣

九 秦廣

龍息堡的一夜溫存並沒有讓秦廣對這個偏遠的地方留下一絲的好感,與龍冉雨離別時說的那些海誓山盟的話他自己不知道對別的女孩子說了多少遍,對他來說這些女人的自我沉醉實在是令人生厭

在自己傷好的當天他就暗地裏催促着母親慫恿父親儘快離開,他實在是受不了龍冉雨那熱戀中的眼神,終於在母親一再的要求下在次日父親便拜別了龍息堡伯爵帶着他們的隊伍踏上了返回武陵的歸途

直到隊伍離開龍息盆地南部狹窄的山谷秦廣的精神才徹底的放鬆了下來,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會迎娶這個小小伯爵的女兒,那樣實在是有失自己尊貴的身份,況且他才剛成年,若是傳出大婚的消息,那整個北境的姑娘都會默默哭泣的,他心裏打定主意,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拖延這樁婚事

隊伍整整走了七天才終於在第八天的正午時分到達了武陵城

他看着這座自己最為熟悉熱愛的城市心中不由湧出一陣欣喜,他暗自慶幸自己終於是從那個鬼地方回到家來了

武陵城佔地面積五十三平方公里,雖不及武帝城可也是整個帝國七個最大的城池之一,城池的外圍皆由厚實的花崗岩堆砌,整個呈一個規則的正方形,東南西北各有四道城門,日夜都有士兵把守

秦廣隨着隊伍騎着高頭大馬從北門進入,路過城市邊緣低矮的茅草屋,穿過熱鬧的卡布羅集市,集市邊緣紅燈區的妓女穿的花枝招展,即使在北境人人都穿着棉服卻也能顯露出那讓人垂涎欲滴的身材,這些妓女不停地向這位北境的大少爺拋著媚眼,他可是紅燈區的常客,說是她們最大的金主也不為過

走過紅燈區后是精湛手藝人的聚集地,鐵匠鋪門臉外的架子上用牛筋掛滿了明晃晃的刀劍,這些刀劍閃爍著鈷鋼特有的藍芒,一看就不是凡品,裝飾考究的裁縫店不時有少女和貴婦出入,當她們看到英俊威武的繼承人時都不由掩面偷笑,路過軍官士兵的居所后再往裏走便是北境的富人區,這些富人有的做着販賣木料的買賣,有的是開辦妓院的皮條客,也有的是賭場的大股東,直到眼前出現貴族特有的高大華麗房屋后,武陵城城中央那座雄偉的大殿才出現在了秦廣的眼前

每每看到這些秦廣都顯得春風得意,因為他知道這裏所有的一切將來勢必都會歸自己管轄,到時候自己才是整個北境真正的主人

隊伍散去後父親便帶領着一家人走進了武陵大殿,家族的奴僕早已準備好了豐盛的午餐,可秦廣的目光卻沒在這些奴才身上,而是在不斷的尋找著那個他恨透了的身影

心不在焉的吃過午飯後秦廣不停的沖着母親使着眼色,母親心領神會,自然知道兒子心中所想

父親剛要起身離席,母親的抽泣聲便突然響起,秦廣看見父親的眉頭霎時皺成了一個疙瘩,他知道父親肯定又要說母親故意搬弄是非了

「大人,一路上您一直都對那個雜種犯下的錯絕口不提,難不成就讓廣兒白白受了這麼多苦嗎?」

秦廣看到母親的表演立刻隨聲附和,趕忙跪拜在父親面前用極為凄慘悲涼的語調說到

「父親大人,這一次我雖然死裏逃生可狼犯下的可都是死罪,無論是任由李洪爵士慘死還是想要將我置之死地,這兩項罪責鐵證如山,絕不能就這麼讓他逃脫責任,否則我們秦家的尊嚴何在?若不讓狼以命相抵,那李洪爵士所受的身死之冤何處伸張?如此一來李氏家族必定心懷怨恨,

恐怕難以服眾,還望父親能大義滅親,還李洪爵士一個公道」

秦廣說完偷眼觀瞧,只覺父親的臉上此刻已是籠罩上了一層寒霜

「他可是你的弟弟啊,你就這麼想讓他死嗎?」

充滿憤怒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一時嚇得秦廣不知如何是好

「弟弟?他連秦家的姓氏都沒有又何來是我兒弟弟一說,今日他敢對廣兒見死不救,那明日豈不是敢刀劍相向?他的武力何其強大,我真懷疑整個北境除了大人還有誰能是他的對手嗎?況且別忘了他才十七歲,他若不死那他日廣兒的性命必然被他所奪,這就是大人想要看到的結果嗎?」

母親哭哭啼啼,身旁弟弟和妹妹也是十分配合紛紛隨聲附和,個頂個的表明態度,就彷彿狼殺了他們祖宗十八代,秦廣對家人的表現頗為滿意,看來秦家除了父親,並沒有一個人對那個雜種有任何的好感

「夠了,就是你們背叛家族狼都不會背叛,你們這幫忘恩負義冷血無情的傢伙,既然秦廣恢復如初這件事就這麼算了,誰都莫要再提」

父親一甩袍袖便要離開,秦廣見事不好立刻向母親遞了個眼神,母親頓時面露決絕之色,竟是抽出弟弟腰間的佩刀一把橫在了自己的脖頸

「你這是幹什麼!」

父親作勢要奪刀,母親卻是手上一用力,鋒利的刀鋒立時劃破了她脖頸處的皮膚,殷紅的鮮血一下流出,他和幾位弟弟妹妹不由大聲驚呼紛紛抱着母親的腿不停勸阻

「今天你若是不肯嚴懲那個雜種我就死在你面前,到時候我看你和我的父親要怎麼交代!」

母親怒目圓睜,眉毛倒立,臉上露出一股彪悍兇狠之色,只看的父親一陣長吁短嘆

秦廣知道父親絕對不敢讓那樣的事情發生,母親是北虎城侯爵的女兒,北虎城坐擁北境王國東部奧加索丘陵,其所處地界南面平原地帶是北境最大的馬場,而且北虎城張氏家族家主有着侯爵頭銜,是秦家歷代最為忠誠的封臣,畢竟北境最為強大的北莽鐵騎所需的戰馬皆是來源於此,而且兩大家族在東海雞冠島還共同擁有着兩座海島金礦,即使父親並不在意母親的胡鬧,可母親是北虎城侯爵的長女,一旦有個閃失勢那必引起兩大家族的激烈矛盾,到時候整個北境都會陷入動蕩之中

「夫人莫要衝動,放下吧,既然如此此事我們與狼親自對質便是」

父親態度的轉變不由讓秦廣喜上眉梢,對於能否真的將狼置之死地他並不在意,起碼他有八分的把握可以將狼徹底逐出秦家

冰冷的會議大廳中父親將李洪爵士的親人和受傷的暗衛都召集在了一起,母親和弟弟妹妹也都相繼入座,秦廣已經在家奴的口中得知狼幾天前已經先一步到達了武陵城,而且除了待在自己的那間與武陵秦家建築格格不入的偏遠角落的破舊小木屋之外哪裏都沒有去,父親命人去傳喚,果然狼不多時便來到了會議大廳

這個雜種永遠都是那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身後那嚇人的大劍直叫秦廣看了一陣心寒,他見識過那武器的威力,只一劍就斬下了能將自己逼入絕境的魔化巨熊,他是從父親的口中得知那黑氣的來源的,此次事件之後讓他清楚的認識到了自己與眼前這個雜種的恐怖差距,若是這傢伙想殺自己恐怕並不比殺一隻雞困難許多

「跪下!」

父親威嚴的聲音在大廳里響起,那個雜種畢恭畢敬的跪在了地上,這傢伙陰沉的緊,想讓他多說幾句話恐怕比殺了他還難

「你被指控眼睜睜看着李洪爵士慘死,在你完全有能力以雷霆手段誅殺巨熊的時候卻無動於衷可卻有此事?」

父親冰冷的話語傳入在場的每一個耳朵中,聽的出來父親的確很公正,李氏家族的人此刻個個悲痛欲絕怒目圓睜,看樣子恨不得立刻衝下去撕了地上的雜種

「是」

狼抬起頭看着在座的眾人給出了極為簡潔的回答

「你個狗雜種,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李洪爵士難道不是北境的同胞嗎?我們李家世代效忠你們秦家,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這樣一個忠心耿耿的家臣!」

李家的家主聲嘶力竭,大聲呵斥着狼

「我想你搞錯了,據我所知我可不姓秦,充其量我們只是認識而已,而且他對我向來不友善,我為什麼要救一個背地裏罵我雜種的人?」

「你簡直是強詞奪理,難道罵你兩句就罪該萬死嗎?」

秦廣抓住機會立刻反駁

「是嗎?那你這個虛偽懦弱爛泥扶不上牆,狼心狗肺到處交配的公狗為什麼不去死?」

「你說什麼?你好大的膽子!快來人,把這個膽敢辱罵公爵繼承人的傢伙立刻拉出去處死!」

母親瞪大了眼睛扯著嗓子嘶吼著,看樣子她不敢相信這個往日裏沉默寡言的傢伙竟然敢當着這麼多貴族和公爵的面這樣辱罵自己的兒子

「怎麼?不就是罵他兩句嗎,難道就罪該萬死?」

狼冷笑着看向母親,秦廣能感覺的到母親發白的面色中透漏出了一絲他未曾看到過的恐懼

「夠了!不許胡鬧,即使他曾經羞辱過你可你也不應該對他見死不救,這件事你做錯了,北境人該心胸寬廣,如此小肚雞腸睚眥必報怎麼行?單此一條就應該對你嚴懲不貸!」

父親滿臉黑線的大吼,看來他並沒有想到狼竟然會如此的能言善辯

「你這個囂張的雜種!你絕對會為你所說出的話付出慘痛的代價,那你告訴我你當初為何執意要我求你你才肯出手救我!這就是你對秦氏家族所顯現出來的忠誠嗎!」

秦廣看着狼那如同鈷鋼錠一樣冷血的臉不由氣的渾身發抖

「你會主動救一個叫你雜種的人嗎?恐怕換了你會恨不得立刻將他碎屍萬段吧,呵呵」

狼一陣冷笑

「可惜我擁有最為高貴的血統,恐怕我一輩子都不會有這個苦難,你這個卑賤的臭蟲」

秦廣獰笑一聲,眼神里滿是嘲諷,狼的臉色更為陰沉,此時在冰原上受傷的暗衛也紛紛出來呵斥着狼的惡行,母親更是氣的咬牙切齒,看樣子恨不得咬開狼的脖子喝乾他的血才來的痛快

「肅靜!肅靜!」

父親臉色鐵青,把桌子拍的砰砰直響,大廳間一時鴉雀無聲

「狼,既然你承認這兩項罪責那就必須接受懲罰,自此日起你被徹底逐出秦氏家族,我以北境公爵的身份命令你不得踏足北境的領土,自此以後我族與你再無瓜葛,你走吧!」

父親神色有些黯然,看來做出這個決定對他來說並沒有那麼輕鬆,狼跪拜在地,冷漠的臉上浮現一絲觸動

「大人!這樣的責罰我們李家不能接受!這實在是太輕了,李洪爵士可以說是間接死於這個雜種之手,怎麼能讓他毫髮無損的離開?」

李氏家主面容猙獰曲扭,

看樣子對父親的裁定十分不滿

「父親大人,李氏家主說的不錯,絕不能讓他就這麼安然離開!不如廢去他的武道根基以示懲戒!」

秦廣面色陰狠,他最為忌憚的就是狼的武力,若是能藉此廢掉狼的根基,那對他來說實在是了卻一樁心病

「廣兒所說不錯,依我看應該以叛國罪定處此人,斷手斷腳,將他的腦袋插在長矛上置於集市之上暴晒才是真正的審判」

母親目光如炬,看上去活像一隻要吃人的母獅子,他愛死母親現在臉上的表情了

「謹遵公爵大人法令,狼認同放逐之罪」

狼對於別人的話置若無聞,直氣的在座的各位不由暴跳如雷

「我的決議不會更改!若是誰有異議可自行尋仇,狼從此刻起不在是我的子嗣,如何處置任憑諸位自由,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復仇者無論是誰有任何的死傷一概與我秦家無關」

父親大人的言語明顯偏袒那個雜種,秦廣向四方看去,一時間大廳之內鴉雀無聲,在源武帝國中對於強者的確有這種裁定,因為有時執法者都並不具備懲處狼這樣絕頂武者的能力,畢竟他一人很可能就擁有匹敵一國的恐怖戰力,這樣的存在光靠法令很難從根本上形成有效的制約

「你們就這樣看着他走出大廳嗎!還不動手!他還敢在武陵城動武不成!」

母親大聲呵斥,周圍的暗衛和李氏家族的人頓時眼神雪亮,他們自然覺得狼怎麼也不可能在他父親的面前動武,若是失去這次機會,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將狼誅殺,秦廣心中一陣嘆息,他知道這幫蠢貨實在是想的太天真了,從冰原回來之後他就知道這傢伙到底能有多狠,所以他紋絲不動,只是靜靜觀看,至於他的兩個弟弟也是有樣學樣,都選擇各自作壁上觀

母親話音一落,狼剛剛從地上站起李氏家主就帶頭沖了上去,猛烈的勁風裹挾著強大的源氣狠狠的砸向狼的咽喉,其他李家人和那幾個暗衛也紛紛出手就是殺招,秦廣看見了狼那如同嗜血野獸一般輕蔑的笑容,一聲怒吼傳來,狼渾身狂暴的血色源氣噴涌而出,直將撲向他的幾個暗衛生生震退,而後揮出鋼鞭一樣的臂肘,只一下就用胳膊肘部活活將李氏家主的腦袋砸了個萬朵桃花開,其他李家人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狼一拳一個打的血肉飛濺,被狼故意震退的幾個暗衛嚇得立時癱軟在地,秦廣身體顫抖個不停,他實在慶幸自己沒做蠢事,否則死的一定不比地上的一堆碎肉漂亮

「放肆!」

父親一聲怒吼,渾身猩紅的血氣驟然爆發,充斥整間大廳的強大源氣山崩海嘯一般像著狼壓去,狼眼神一冷,磅礴的氣勢噴涌而出,兩股同源血氣如兩隻魔獸般在大廳之中相遇,刺耳的嗡鳴伴隨着源氣激烈的碰撞產生道道血色電紋,整個大廳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逆子!你真敢對我出手?」

父親在用源氣壓向狼的同時用防禦性源氣將大廳內除了狼以外的其他人包裹在內,若不是這樣,秦廣感覺自己一定會在父親和狼的源氣對抗中被碾成肉醬

石質桌椅在兩大強者的對抗中紛紛碎裂,一道道猙獰的裂縫如同蛛網般自大廳的地面和天花板開始向著牆壁蔓延,秦廣嚇得面如死灰,他真的害怕整間武陵大殿會因此碎裂

狼並沒有回應父親的話,而是用冰冷的目光掃過除父親之外在座每一個人的眼睛,當他與母親對視時母親又一次對狼露出了那種恐懼的眼神,那眼神就如同看到了一頭洪荒猛獸,狼看樣子很滿意

「今日起我與秦家再無瓜葛,誰想來找死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擋我離去者,死」

一聲怒吼過後,那強大的怪物氣息再度爆發,轟隆巨響之後兩股血色氣息各自相抵,氣息消散重歸平靜的一刻那雜種不做絲毫停留,留下一片狼藉的大廳和李氏家族人一地的碎肉轉過頭大搖大擺的就沖着大廳之外走去

直到此時秦廣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怎麼也想不到狼會有父親一樣的氣勢,這簡直超出了他的認知,而且能在瞬息之間殺掉如此眾多的強者,甚至連背上的大劍都未出鞘,覲見公爵是不允許攜帶武器的,可狼這雜種似乎意識到了今天的局面竟然帶着武器來到了會議大廳,看來這傢伙早已有了離去之意,深切的恐懼將秦廣團團包裹,他不知道自己這麼記恨狼到底是不是個愚蠢的決定,可他確定的是從此之後他絕對多了一個強大無比的敵人,想到這裏他的心不由一陣發涼

「明日起,對狼進行全境通緝,懸賞一萬金幣緝拿這個畜生」

父親氣的臉都變成了豬肝色,看來親手教導的雜種兒子敢對自己出手讓他這是動了真怒,如今惡狼已經由狼崽子長成了尖牙利齒的猛獸,在秦廣看來父親這就是自作自受,他早說過那個雜種不值得父親那樣對他,現在看來果真一切如同他所料的那樣發生,不過對於父親發出的懸賞令秦廣覺得那實在是廢紙一張,整個北境除了父親恐怕誰都沒有那個能力,況且就這次兩人的交鋒來看,就是父親親自出手也不好說,誰知道那個怪物到底強大到了何等境界,也許那傢伙是魔鬼轉世也說不定

李氏家族的人在場活下來的唯有一個少年,此時這個少年渾身沾滿了自己親族噁心的碎肉,他褲襠下已經濕成了一片,一條碎掉露出紅白相間色骨茬的斷臂還不住往外冒着鮮血,秦廣看了差一點把午飯吐了出來,刺鼻的血腥味與尿騷味混合在一起,讓在場的人不由紛紛掩面

就在此時一個家奴火急火燎的來到了會議大廳門前,眼前的景象嚇得他一屁股就坐在了門口,手中那封火漆密封的信件也滑落在地上

「什麼事?」

父親沉悶的話語讓破碎的大廳中又填了幾分壓抑

「稟,稟告大人,剛才一隻來自武帝城的渡鴉捎來了一封信件」

家奴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站起,眼神盡量避開滿地的血肉滿臉土色的將信封呈到了父親面前

父親將信封拆開,當他看完了信里的內容之後,臉上的神色顯得更加陰沉

「怎麼會這樣?你確定這封信是剛才才到的嗎?」

父親的眼神中帶着滿滿的疑慮,家奴立刻回應

「稟告大人,確是剛剛才收到的」

家奴盡量平復著自己的語氣,顯然眼前的景象給他的觸動實在是絕無僅有

「可這封信的日期卻是很有問題,按理說在幾天前就應該到達才對」

父親臉上的疑慮更甚,不由讓秦廣分外好奇

「信上說了什麼?」

父親看了一眼問話的秦廣,不由眉頭緊鎖悠悠說到

「國王和王后已經在來北境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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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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