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流涌動
次日的清晨,昏暗的房間響起了輕微的敲門聲。
方偉民聽到聲音后在黑暗中摸索了一番,將床頭柜上的檯燈點亮了。
門外傳來得尼斯先生的聲音,他說道:「耶格先生,您醒了嗎?「
方偉民回道:「是的,得尼斯先生。我已經醒了。「
門外的得尼斯先生又問道:「請問我可以進來嘛?「
聽到這裡,方偉民忙翻身下床,藉助昏暗的燈光,走到了門前。
將門鎖解下,房門被男孩推開,只見一個站得筆挺的老人站在門外。
得尼斯先生站在門外,低頭看著眼前的男孩問道:「耶格先生,您昨晚睡得好么。「
「我睡得非常好,謝謝你的關心,得尼斯先生。「方偉民抬著頭回應道。
「我是來告訴您一個消息的,耶格先生。我們找不到您所說的阿曼的屍體。「得尼斯先生說道。
聽到對方如此說道,方偉民頓時皺起眉頭。思考片刻后,他說道:「得尼斯先生,實在不好意思麻煩你,請問您能不能載我去一下現場。」
「當然,這同樣也是我想的,公爵閣下吩咐的工作必須完成。」得尼斯先生說道,隨後他轉過身繼續說道:「跟我來,耶格先生。「
「請等一下,得尼斯先生。還有件事情要做。「方偉民叫住了他,得尼斯先生疑惑回過頭。
只見男孩指著自己身上宛如病號服一般潔白的睡衣說道:「我還需要一套出門的衣服。「
得尼斯先生笑著回道:「當然,耶格先生。「
……
水流不斷拍打著河堤,身著亞麻色西裝的男孩站在洞口朝里眺望著。
昏暗的橋洞內,只有一片灰黑色的水泥地面。男孩蹲下身,摸了摸乾燥的表面。
現在是寒冷的十二月,河面都結著薄冰,不可能漲潮到橋洞。
排除掉了被水流沖走的可能性,方偉民走進了橋洞之中。
緩步來到了屍體應該在的位置,看了看與周圍別無二致的地面,方偉民嘆了一口氣。
一時之間他不確定阿曼是否真的死去,又或是有人帶走了他的屍體,可是誰又會打一個流浪兒童屍體的注意呢。
毫無頭緒的方偉民又看了看空蕩蕩的四周,無奈地走出了橋洞。
「有什麼發現嗎?耶格先生。」得尼斯先生站車旁對著不遠處的男孩說道。
「沒有,也許阿曼並沒有死,只是當時我記錯了。」方偉民回道。
男孩順著河堤的樓梯走上了街面,他抬起頭看了看逐漸被照亮的街道。
黑暗逐漸被靚麗的光芒所粉碎的美景出現在他面前,這讓他不禁說道:
「如果他真的還活著,希望他能看到這般美景。「
他轉頭對得尼斯先生說道:「我們回去吧,得尼斯先生。「
在回去的途中,方偉民看著車窗上不斷滑過的光影,手中揉搓著車門上的皮把手。
「得尼斯先生,你覺得為什麼爵士同意了我的入職請求。「他突然說道。
突然被提問,老者思考了一陣后回答道:「自從聽過徹齊爾先生的演講后,倫納德爵士彷彿找到了自己的目標。他暫時遠離了內閣和王室的內部爭端,著手於培養新時代青年。我想這就是為什麼他同意給你這個機會的原因,並且…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是他戰友的子嗣,他不會放著你不管的,耶格先生。」
方偉民摸了摸自己的臉,
自嘲般的笑了笑,卻又沉默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車窗外就出現了莊園外圍的鐵柵欄,遠處的山坡上聳立著華麗的房屋。
車子很快就穿過大片的草坪與樹叢,來到了公爵府前。
「你是要先回你的房間還是直接用早餐呢,耶格先生。」下車后,得尼斯先生對著方偉民說道。
「我的房間?」方偉民疑惑道。
「倫納德爵士將之前你住的房間的歸屬權交給了你,只要你還在公爵府任職,那間房間都將屬於你,耶格先生。」對方回道。
「感謝倫納德爵士的好心。「方偉民略顯驚訝的說道,隨後他摸了摸乾癟的肚皮,說道:
「我還是先吃飯好了。「
……
陽光落在白皙的肌膚之上,折射著朦朧且誘惑的光澤。
混亂且昏暗的房間內,有著雪白睫毛的男人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躺著伸了伸懶腰,接著用臉在身旁女人的肩膀上蹭了蹭,引起了一聲嬌嗔。
坐起身,用打火機點燃一根香煙,男人輕輕抿上了第一口,閉上眼睛細細感受。
許久之後,緩緩吐出一縷煙霧,他將煙叼在嘴中,穿起了衣服。
床上一男一女卻似乎不想讓男人離開,他們扭動著腰肢,赤裸的身軀不斷的舞動,妄圖吸引男人的注意。
「我真的需要去工作。」男人無奈的回應道,很快他便穿好了衣服。
站在鏡子前仔細梳理完自己異樣的白髮后,男子轉身就離開了房間,留下了床上的二人。
不多時,男子就來到了單位,沒等男子走到自己的辦公室,便被人攔下了。
「納西索斯,我找了你一上午,你跑哪裡去了?」對方說道。
「輕鬆點,桑普森。早上我可是找線索去了。」被叫做「納西索斯」的白髮青年說道。
「誰在乎那些該死的線索,我們已經抓住嫌疑人了,就等你去撬開他的嘴了。」略微有點禿頭的桑普森說道。
「放鬆,我出手不是輕輕鬆鬆。」納西索斯無奈的說道。
二人很快的進入了一間審訊室之內,鐵椅上束縛著一個鼻青臉腫的男子。
看到兩個人走了進來,他狠狠地瞪著他們,甚至啐了一口唾沫在他們腳邊。
「這麼頑劣,那我就直接來了。」納西索斯看著鞋邊的濃痰,略帶嫌棄地說道。
他走上前去,解開了胸口的一顆紐扣,朝著嫌疑人露出了自己白皙且有人的鎖骨。
同時,他的身上釋放出了淡淡的光芒,讓人看到就無法將目光移開。
頓時椅子上男人的雙眼就死死地盯著納西索斯的胸口,他甚至微微吞咽了下口水。
「告訴我,是誰讓你布置的那些東西,我就讓你看的更加仔細。」
一邊說著,納西索斯一邊朝著男人的身上貼了上去。
感受著緊貼之人的曼妙身軀,坐在椅子的上的人面色通紅,不由自主地弓起了背。他不斷在心中強調對於性取向的堅定信任,可是身體卻起了明顯的反應。
眼見對方明明有了如此大的反應,卻不肯就範,納西索斯決定加大力度。
他在對方的耳邊輕輕吹氣,用手指輕撫對方剛癒合的傷疤,劇烈的刺激一次次地撥動著男人的神經。
沒過多久,坐在鐵椅上的人便堅持不住了,他磕磕絆絆地說道:
「我說,我說,是…「沒等他說完,卻見他已經通紅的皮膚底下映出熾熱的火焰。
一瞬間,他的身體瞬間崩塌成四濺的岩漿。
感覺到對方溫度急劇上升的納西索斯迅速后跳,險些被對方肉體中迸射出的高溫流體擊中。
幸運的是審訊室設在地下,並沒有燒穿樓層的風險。
納西索斯挑了挑眉,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對著自己的搭檔桑普森說道:
「看來你找的線索路徑又斷了,敵人比我想象的還要棘手許多,準確說,可以能難上好幾倍。」
桑普森從口袋中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滑落的汗滴。
……
橙黃色的火苗在壁爐中攢動,溫暖的火爐前坐著兩位老人。
「我聽說她召見過你了,你們聊了些什麼。」倫納德爵士說道。他搖晃著手中的酒杯,看著其中金黃的液體在杯中旋轉。
「她讓我從紐西蘭總理以及坎德拉總理中做一個選擇。」坐在另一側的老者說道。
「選這個幹什麼?」倫納德爵士好奇地問道。
「她想問我晚宴的時候我想坐在誰的身邊。「
倫納德爵士頓時笑道:「不會吧,她為如此小事就召見你?「
「不,我想她召見,其實本是想譴責我。「對面的老者說道。他抿了一口酒,繼續說道:
「我在前幾日的濃霧天之時依舊堅持燒煤,她和內閣估計已經想好了彈劾我的話語。可當時濃霧散去,這使她必須立即在房間中做出決定。你甚至可以看到她的眼珠一直在不停地轉動。「
「所以她當即想出了晚宴的想法是嗎?「倫納德爵士笑著答道。
「是的,真是聰明,不,不只是聰明,簡直是天才。」老者也笑著稱讚道。
突然間,倫納德爵士收斂了全部的笑容,他面色嚴肅的說道:
「前幾日的濃霧確實很不對勁,溫斯坦,就連我自己也有點不對勁。前幾日我見到了我戰友的孫子,我才發現我似乎忘了他們很久。我的記憶似乎被掩蓋了什麼,讓我不再想起他們的存在。「
被倫納德爵士稱作溫斯坦的老人眉頭緊鎖,他的面孔被黑暗所雕琢。猶如一道人形的峭壁。
片刻后他說道:「自從喬治去后我也感到奇怪,似乎有人在推動一切。但是身為執權者的我們被對方蒙蔽,他們的實力非同小可。」
倫納德爵士說道:「不知不覺中我已經成了小隊中僅存的最後一員,而他們不是戰死,病死,就是失蹤。有些人還留有身軀,而有些人卻連一點蹤跡都無法找到。溫斯坦,我感覺下一個可能就要輪到我了,你一定要保護好溫莎家的孩子。」
看著面前好友猶如託付一般的話語,被叫做「溫斯坦」男人應了一聲,口中的雪茄不斷地明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