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周文王

第一章 周文王

我這個夢境是從一次漫長的跋涉開始的。

從黃海處開始,一路西行,順着黃河往前走,追尋它的源頭。黃河的源頭,歷史的源頭,一路漫漫到宇宙的盡頭。也許有點誇大,可是我覺得那應該是所有疑問的答案,找到了,夢想就散了。或者,又是一個大大的「?」。沒有地域的限制,時間是混淆的,因為這是一個夢。是不能按常理的認知去解釋的。

一路向西,背離姜子牙的臨淄,漠視中原的煙花,繁華在身後。進而向北出發后,才發現一切都變得陌生。這裏,是兩個世界的邊境,之後的日子裏,不會再有文明的喧囂。因為城市逐漸稀少,唯有高山,唯有高原,唯有一望無際的草原和奔騰的馬群。河東還有零落的城市,沿河而上,還有一個喚做朝歌國都。本來是記不起這座城市的,為什麼提到?是因為我被周文王的軍隊俘獲。

不知道怎麼的就被他的軍隊抓到?迷迷糊糊的被押到一處營地時,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營地主賬的爭吵聲很大,押解我的小頭目進帳后未敢說話,我們幾個就獃獃的站在旁邊。

「紂王的軍隊由費仲統領,有五千人,一百乘四馬戰車,就在這片窪地駐紮。我們八百人被困在這個高地,四周沒有樹木草叢隱蔽,硬是突圍的話我們非但不能過河回到西岐,反而會全軍覆沒。這樣的話,非但對不起侯爺,也會辜負大公子的一片孝心。」紂王?侯爺?西岐?這一系列的人名與地名出現,我才想到裏面這個滿身歲月傷痕的老人是未來的周文王。大公子?那不就是伯邑考嗎?

老人對着沙盤轉個不停,來來回回也拿不定個主意,只能眉頭緊鎖,不知道思考着什麼?也不卜卦問蒼天了。我看着那個沙盤。長方形的沙盤,一頭是一個四四方方的高台,周圍一片斜坡,是光滑的砂岩。高台上有個陶瓦做頂的亭子,然後就沒有了,光禿禿的。另一頭是低洼,有樹有草,旁邊一條河流經過。如果沒猜錯,低洼應該就是費仲圍困的據點,高台就是被困八百人的地方。老人還是不知道如何突圍?只能低頭踱來踱去。

「怎麼辦呢?怎麼辦呢?難道上天真要亡我西岐嗎?」說着,已有更咽聲,拭淚不停。老人旁邊那個小頭目好像有了策略,不過我比他更快的說了出來。

「用石水,用石水。」老人聽到這句話抬頭看着我們,隨即問道抓我的小頭目什麼情況?小頭目上前耳語一番,竊竊私語說完,老人便要讓小頭目把我拖出去斬殺。當聽到被他人斬殺時,腦子一時空白,我就找個答案而已,怎麼會被人斬殺,而且還是被賢德著稱的文王。急中生智,說其他的理由諸如穿越之類的必然被殺,只能用鳳鳴岐山這招了。大約記得這個部族信奉鳳凰。

「姬昌,你就這樣對鳳鳥派來拯救你的使者嗎?」要託大,就不能自降身份。何況還是信奉的神鳥。老人聽到這句話擺了擺手,讓幾個士兵退下,。周邊的幾個隨從緊跟上前,說道:「你是神鳥的使者?還派來救侯爺?你就一個人?有何憑證?」

「這事關重大,豈是你們凡夫俗子所能知曉的,要憑證是吧?我有,不過只能給姬昌一個人看。」說完便不再看那幾個隨從,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人。老人看了看,沒說什麼,隨後讓幾個隨從出去。那幾個隨從進言到他們出去后我會如何加害於他,老人說到有人會拿自己的性命看玩笑嗎?紂王底下是沒有這樣的死士的。

隨從們出去后,我從包里拿出手機,沒有網,有提前下載的關於龍鳳的視頻,還好能搪塞過去。隨後,我給老人介紹到黃帝升天成仙的那條龍,神仙下凡拯救蒼生成功后,都以鳳鳥出世出現祥瑞。現在紂王無道,神仙不易插身這凡間紛擾,鳳鳥看你有難,託夢與我助你脫困於囿境。看完后老人比在沙盤踱步更加激動,差點就跪了,幸虧扶住了。待老人平靜后,叫進來幾個隨從,證實我是鳳鳥使者的身份。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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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不知道使者剛才所說的「石水」是為何物?我等竟然不知?還請賜教。

「剛才進帳前,看見營地有幾百罐盛轉的黑色液體,那玩意就是石水。遇火就燃,附着衣甲,水浸不滅。我軍可誘敵登台上與我交戰,待敵軍五千人馬至半山與我相聚十丈時,可命軍士將這百罐石水扔出,順坡而下。再擲出火把若干,屆時,就是侯爺脫困之時。此計若成,還需兩點,一是侯爺要立於軍前,利於誘敵也可激勵士氣。二是決戰時薄暮時分最好,到時天一黑,點燃石水后,敵在明,我在暗,利於戰士殺敵。」

老人幾個隨從聽聞要姬昌立於軍前,跪着哭喊著不同意,哪怕是讓自己代替姬昌都可以。不過文王還是有膽略的,說到「鳳鳥使者都說話了,我都不懷疑。你們還懷疑什麼?難道神鳥還能讓它的子民死無葬身之地嗎?」看到幾個隨從不在言語后,又問到「你們誰能告訴我,這些石水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一個隨從說道:「這是大公子在高奴尋找那三個進獻給紂王的寶物時無意發現的,高奴那地方缺草少林。當地部落都缺少生火的柴火,煮飯烤肉時,多是婦孺在山石間搜集這種黑色的水,用來生火。大公子覺得這個不錯,當時就和當地部落多換了一些。這次進朝歌,本來就兩手準備。一是紂王收了我們三件寶貝,放侯爺回西岐,那就算了。如若收了寶貝不放侯爺,大公子就命人用這些石水在朝歌四處放火,趁亂救侯爺出城回西岐。本來以為沒用上,結果還是緊要關頭用上了。總算沒有辜負大公子的一片苦心啊!」聽完又是大公子,姬昌和帳內的其他人也不禁落下淚來。想想也是,姬昌胃裏的肉羹已經消化,內心的肉羹該如何消化啊?

定好對策后,老人安排其他人下去部署,命令孔子給我安排住處。也許是走的累了,腦袋一碰枕頭就倒了。那夜對我來說太短暫了,睜眼閉眼的功夫就完了。可是對文王來說就太漫長了,漫長的如同冰封的河面緩緩向前。對於那場獻血與火如花盛放於黑夜的戰鬥,也是在第二天孔子告訴我的,當然孔子也是從倖存三百人中的某一個人聽到的。因為他所在的那個小隊十個人整夜守護在我的帳外,說是侯爺安排的,要寸步不離保護好使者。說是保護,跟監管有何不同?

「昨夜,侯爺安排二百人一人兩個火把急匆匆的趕往河邊,造成一種急渡河的假象。侯爺騎馬在隊伍中央,好讓費仲的探子看個清楚。結果費仲果然中計,士兵還沒有出陣。數十乘戰車先行追了上來。侯爺見此,馬上掉頭退向高台,還不時的讓身邊的士兵挑釁後面的追兵。待費仲追上時,聽到殘兵的冷嘲熱諷,頓時讓所有的士兵出陣,欲一舉拿下高台,血洗恥辱,獻侯爺於紂王階下。追到高台下時,侯爺還沒有登上,費仲讓所有士兵追上前,自己和數十乘戰車台下督戰。其餘戰車在高台周圍不停穿梭,防止侯爺趁亂突圍。佯裝突圍的二百兄弟,回來八十三人,其他的都在掩護侯爺時為爭取時間,衝下去與追兵廝殺一起。待侯爺上台時,追兵已經距我們不足十丈,趁時將石水傾泄而下而後點火。費仲那時估計也嚇傻了,只見從發火從台上蔓延向下,一時半會,他的人馬都葬身火海中。剛好一聲驚雷,稀稀落落的有了雨點,但是大火還是燒向他們,並沒被撲滅。那些士兵在火中的哀嚎與慘叫不時在撕裂費仲剩餘人馬的耳膜和心臟,水不能滅火,費仲差點倒在車下。紂王剩下的人看到這等景象,以為侯爺有上天幫忙,顧不得費仲,匆匆逃往朝歌。費仲看大勢已去,也顧不上當時收我們的那些金玉了,僅剩數乘戰車敗往朝歌。待今晨天亮時,我們還剩三百一十人,想去收拾那些兄弟的屍骨,下去才發現已經找不到了,他們已經和紂王的士兵不分你我了。只得將他們統一安葬在高台下的一處山洞中,還好洞挺大的。不然這些屍骨我們幾天都忙不完。對了侯爺說是等你醒了,讓我通報一聲。估計侯爺一會就來了!」

聽完孔子的話。久久不能言語,瞬時有一種坐立難安的窘迫。幾千人就這樣被我一句話沒了,儘管這是夢中,可是那種罪惡感還是會剎那間掏空自己的一切,彷彿一切都已經看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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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身無可戀。哪怕這是救助一個賢德的王。善與惡的定義,不應該用這些生命的逝去來解答與檢驗。還沒多想,文王已經來了。

「多謝使者搭救,不然我姬昌必將步入父親季歷後塵,被紂王囚禁終老。此次大恩,我姬昌與西岐永世不忘。」說完,擺手讓孔子退去,帳內只剩我倆。「使者使命完成,不知接下如何打算?」

「我從遙遠的營丘而來,只為尋到這大河的源頭,已不知走了多少日夜。沿大河一路而西,至西繼而折北時,鳳鳥託夢於我,拯救一個未來的王,消滅一個最後的皇。既然使命已經完成。我還是繼續尋找這大河的源頭吧!」

「使者是要效仿夸父追日的壯舉嗎?若是這番,我寧願帶使者回西岐榮華一生,也要斷了這番念想。」

「西伯侯,天意不可違。既然我的使命已經完成,那我還是回到最初的路上吧!如果你非要對這件事有心結的話,那就請未來一天你登上王位時,將我的家鄉賜給你最重要的人做封國。我的家鄉遙遠的東方,順大河而下,到大海時,那就到了。」

「如果使者硬要推辭,我也不強人所難,今晚我們就要渡河回西岐。如果使者要尋這大河的源頭,我還有一條捷徑可以告知使者。昔日我兒伯邑考來朝歌看我時。與我說起過,說是尋求進獻紂王的三件異寶時,根據太陽和星辰辨別方位時,發現大河在西岐周圍是一個『幾』形。現在沿大河北行,多半是高山深谷。大雪天更是寸步難行,隨時都有覆亡的危險。現在是葉落時節,馬上就是大雪封山,從河西走,往西北而行,一路平原。每日薄暮時分,記住太陽落下的方位做好標記,第二天沿標記的方向前行,可省不少時間。你看這樣可好?」

「那我豈不是要和你們一起坐船過河?還不是跟你回西岐了?」

「使者若不去西岐,可過河后就與我等分道揚鑣。你往西北,我們向西,彼此互不干擾。可好?」

聽完周文王的話,想想也多,畢竟草原冬天的雪災也是挺可怕的。聽到我肯同行的消息后,文王也是立即安排,讓我和孔子同乘一船。隨即叫孔子進來,安排一切,然後讓我繼續休息等晚上再走。說完就帶孔子出去了。

到了晚上,我同他們在河邊登船,剩下的士兵分開登船前行,文王的船在中央,我們的船在最後。呈梭子形過河。船至河中央時,孔子突然朝我跪下來,連聲說對不起。還不等我反應過來,周邊的幾個士兵用斧鑿鑿船。船進水了,我被幾個士兵按住,動彈不得。河水灌到嘴裏,有話說不出來,只能嗚嗚不停。然後就聽見了孔子的聲音。

「文王交待,不能讓你過河,雖說鳳鳥託夢,可是誰知真假?你不能回西岐,也不能去朝歌。紂王再抓到你,誰知你又不會弄個託夢對付我西岐,回西岐也會對侯爺卦象的權威產生威脅。畢竟你也不能無緣無故的消失,所以我們幾個兄弟陪你一起走,在西岐,這也是大夫的待遇!」

不一會兒,我就又陷入無盡的黑暗。叔齊看到後面的船沒有動靜,問道文王。文王簡單說道「孔子太不小心了,怎麼會讓使者葬身魚腹呢,現在河流太急,紂王的追兵又不知什麼時候到?還是繼續前行吧!念在孔子同使者一同殉難,算了,回去封孔子一個卿吧!」

待我從無盡的黑暗脫困時,我才剛從門衛室的桌子上醒來,看見門房大爺還是聽着秦腔搖著蒲扇。然後說到「周叔,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我要去黃河的源頭。結果碰見你成了周文王,還在紂王追兵手裏救了你。結果把你救了,你還讓孔子把我殺了。」

「救我,不是,救姬昌的不是雷震子嗎?你在夢中變鳥了?再說你去黃河源頭幹什麼?真是的。沒睡醒的話繼續睡。」

有次聽我媽和我妹說起過,說是黃河長江的源頭有政府重兵把守,所以就突然想去看看。印象里的黃河源,界碑在一片綠色的濕地里,碑下,有一個牛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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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夢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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