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劉老先生

「高兄，前幾天老師佈置的課業你可有頭緒？」

被喚做「高兄」的那個書生很是的敷衍的點了點頭，一臉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油紙袋，撲面而來的醬香讓他垂涎不已！

「喂，高兄，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剛才開口的那位一臉無語。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不屑，不就是一張餅么？看高兄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高岩不再理會他們，急忙挑起一塊餅放進嘴裏，酥脆的餅和香甜的醬恨不得香掉他的舌頭。

高岩忍不住說道：「太好吃了吧！」

「不至於吧，高兄！」

「就是。」

話是這樣說，但其餘幾人還是被那香味勾起了好奇，飛快的往嘴裏塞餅。

剛出爐的餅是熱的，麵餅的軟糯和醬的甜香被極大地揮發了出來。本就沒吃飽的幾人頓時閉口不言，一頓狼吞虎咽。

這下子輪到高岩表示不屑了，他自顧自地搖了搖頭，感覺有些渴了，這才想起他們剛才打有豆漿。

他趕緊將竹筒拿了出來，細細的品了一口。

竹筒里的豆漿被磨得很細，仔細嘗嘗還有幾分清甜，一口下去很是舒坦。

其他幾個看見高岩在喝豆漿，紛紛拿出竹筒。

幾口下肚，幾人發出了一聲喟嘆。

「這小攤做的東西不凡啊！」

「好吃！唔。」

「明日若是有時間，我們還來這兒吃！」

第一單生意成交后，葉蓁蓁又陸陸續續接待了好幾撥客人，大多數都是被醬餅的香味吸引過來的。

餅的價格說貴不貴，說便宜也不便宜，為了讓部分搖擺不定的客人下定決心，葉蓁蓁及時推出了試吃服務。

「姑娘，你這餅怎麼賣？」一位穿着得體的老大娘挎著菜籃子，站在葉蓁蓁的攤前。

「十文錢半張，十五文一張。」

老大娘聽完后皺了皺眉，十文錢半張不抵一張划算，可是她買那麼多也吃不完啊！

葉蓁蓁一眼看出她的為難，熱情地給她遞上一塊餅，讓她先嘗嘗。

「不急，您先嘗嘗，再看買還是不買。」

那位大娘接過了她的餅，吃了一口，眼睛瞬間直了。

醬餅獨特的味道讓她頓時下定決心：「姑娘，我要一張！」

叮叮，是銀錢到手的聲音。

隨着一聲「好嘞」，葉蓁蓁手腳麻利的切開了一張餅，分裝在兩個大的油紙袋中遞給了那位老大娘。

老大娘拎了拎，覺得這十五文花的真是划算，量大不說味道還好。

又送走了一位客人，葉蓁蓁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微微地鬆了一口氣。

今天她一共準備了三十張餅，到目前為止大概賣了一半，照這個速度今天她肯定是不會賠的。

「陸兄，你怎麼來了？」

「來見劉先生。」

陸宣剛到書院就遇見了買過他抄的書的書生，兩人寒暄了一會兒，說完話后互相道別，各干各的去了。

「那某就不打擾了陸兄。」

「下次見面再好好聊。」

陸宣沒再耽擱，直奔和劉先生的約定地點。

陸宣的父親曾經是這位劉先生的得意門生，他也是藉著這個關係才獲得了和劉先生見面的機會。

時候已經不早了，書院中書聲朗朗，翠竹林立，一磚一瓦都格外風雅。

陸宣被人引到了一座亭子前，在這裏，他見到了那位從未謀面的同門師兄。

年近六十，劉載德毛髮皆白，穿着一身普通的布衣，頭上戴着儒巾，臉上皺紋不少卻面露慈祥，他顫顫巍巍地舉著一本書，眯着眼睛看着。

「劉老先生，晚生陸宣前來拜見。」

陸宣說了好幾遍他都沒有抬頭，直到陸宣上前輕拍他，他這才意識到有人來了。

劉載德趕緊放下書，抬頭問他：「你是誰家的孩子？」

「晚生陸宣前來拜見劉老先生。」陸宣向他行禮。

「姓陸。」劉載德點了點頭，一會兒了他反應過來「姓陸，你是陸雲堯的孩子！」

陸雲堯，陸宣的父親，眼前這位劉載德劉老先生曾經的得意門生。

「正是！」

劉載德很是高興，他認認真真地看了幾遍陸宣后，才開口道：「真好！雲堯有個好孩子！」

劉載德一生無子，所以他對他的學生從來都是極為看重的，其中包括陸雲堯。

「你叔父找我說的事情，我已經明白了。你前幾日送來的文章，我也都看過了。」劉老先生面露滿意，「你這孩子，如今的才華竟勝過你父親幾分！我已經和院長說過了，過幾日你就能來書院上課了！」

陸宣：「多謝老先生。」

劉載德擺了擺手：「這不是因為我，也不是因為你父親，更多的是因為你自己。你若真的不學無術，就算是你父親來了，我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是。」陸宣應了一聲。

兩人又聊了幾句，劉老先生趁機考了陸宣好幾道題，越說越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