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成親

九月初二，吉，宜嫁娶。

自從上次廟會匆匆一見后，他們倆在兩家人的聯手下就沒再見過面。

這天葉蓁蓁起了個大早。

葉母拿著已經準備好的鉛粉，胭脂，笑呵呵地往她臉上塗抹。

葉，陸兩家都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最後東湊西湊才勉強拿出了兩支像樣的的發簪。

葉蓁蓁任由葉母給她梳洗打扮，但化著化著，她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了。

模糊的銅鏡上映出新娘子的模樣，白色的粉被敷了一層又一層，臉頰的胭脂也打的紅紅的，猛地一看還挺嚇人的。

葉蓁蓁覺得她這不是去成親了，是去專門嚇唬陸宣了。

葉母處變不驚地幫她梳著頭髮，眼中卻是淚光閃閃的。

「娘！」

葉蓁蓁止住了笑，轉過身握住了葉母的手，用手帕將葉母眼角的淚細細擦凈。

「芳兒，你嫁過去之後，好好和宣哥兒過日子。他是個會疼人的，定能將你照顧好。」

葉母的話好像怎麼也說不完，想將一切都交代，讓這個將來不再她眼前的女兒明事理，不受委屈。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道聲音：「嫂嫂，這大喜的日子就不要說這些戳心窩子的話了。」

那人推門進來，頭上插著珠花，面帶笑容，正是葉蓁蓁的二姑姑，葉芸。

葉芸走上前，將葉蓁蓁細細打量了一番，道：「真是女大十八變！芳兒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說著，她拉起葉蓁蓁的手，將自己手上的玉鐲戴到了她的手上。

葉蓁蓁連忙推拒，卻不料被葉芸握住了手。

「收下吧，算是姑姑給你添妝。」

葉蓁蓁聞言，沒再動自己手上的玉鐲。

外面鑼鼓喧天，紅綢佔滿了眼。

葉蓁蓁頭上蓋著紅綢被人從屋裡引了出來，視線被遮擋，只能看見腳邊的景象。

她走著走著，眼中出現了一抹紅。

是陸宣來接她了。

她坐上了陸宣花大價錢租來的花轎，守著規矩一動不動，沒過多久，她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沒辦法，從村裡到鎮上的路實在是有點長。

隨行的幾人都冒出了些汗，抬花轎的幾人更不用說，都是汗流滿面的。

可以說，這支隊伍中最舒服的就是騎馬的新郎和坐花轎的新娘了。

到了家中，陸宣領著葉蓁蓁朝他的父母牌位跪拜。

三拜之後，禮成。

葉蓁蓁被陸宣的妹妹帶到了喜房中，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嫂嫂，你累不累？」

「還好。」

確實還好，這可比她冊封皇后輕鬆。

「三哥在城中竟然還有這麼好的房子，他可從來沒說過。」這話葉蓁蓁聽著有些彆扭。

「這麼多年你三哥都沒來過這裡，他之前自然也不太知情。」

他爹娘離世的時候他就是年紀小啊！怎麼，你還想讓他什麼都記得？

話說，陸宣這妹妹怎麼有點問題啊！

前世的宮斗經驗讓她從這幾句交談中嗅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

葉蓁蓁蓋著蓋頭，自然不知道陸宣那妹妹已經快把嘴撇到耳邊了。一眼就能看出來她對陸宣的不滿，哪還用她嗅啊！

陸宣的妹妹，也就是陸宣叔叔的第三個孩子，陸棉確實是有些瞧不上陸宣。

畢竟當年陸宣父親可比她們家風光，結果什麼好處沒撈著，還被塞了一個拖油瓶。

一個人就是一口糧，更別提她們家本來就已經有了四個孩子。

陸棉一心認為是陸宣佔了她們家的便宜，而現在陸宣成親，一直被她瞧不起的陸宣忽然間拿出了很多錢。

不僅宴請了賓客，還重新修整了城中房子。

這讓她怎麼不嫉妒！

察覺到陸棉的意圖，葉蓁蓁不再和她多說一句。

陸棉後來又僵硬著臉說了幾句都沒有得到答覆，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等到陸宣來到喜房，陸棉才滿臉通紅的離開。

離開前，葉蓁蓁氣定神閑的說道：「年輕人，火氣不要那麼大！」

本是好言相勸，但落到陸棉的耳中就變成了明晃晃的下馬威。

她忍著咳嗽，就連碰巧遇到的陸宣都沒給好臉色。

陸宣看都不看她一眼，怎麼還會在意她的想法。

門被推開的一瞬間，葉蓁蓁立刻正襟危坐，聽到腳步聲，察覺到是陸宣進來了，她才不自覺的放鬆了下來。

紅燭影搖動，平白添了幾分曖昧的氣息。

結果，「芳兒」一出，葉蓁蓁瞬間一臉黑線，旖旎的氛圍絲毫不剩。

求你，別叫這個名字了。

陸宣將她的蓋頭一點一點的掀開，葉蓁蓁原本低垂的眼眸往上瞟。

儒雅的書生被紅衣襯得白皙動人，眉眼如畫，溫潤如玉。他用拿筆的手握著秤桿，領別有一番風味。

只是，那一瞬，葉蓁蓁有些遲疑，她將陸宣看做了崇安帝。

將那些嚇人的想法驅逐出去，待她定睛一看，她還是覺得像。

這就有些怪了！

趁她在糾結的時候，陸宣已經將她的蓋頭掀完了，並且成功上位。

葉蓁蓁被他突如其來的靠近嚇了一跳，意識到接下來要做什麼，她更慌了。

我沒有給他戴綠帽。我沒有給他戴綠帽。我沒有………

沒辦法，她覺得自己只能這樣來安慰崇安帝的在天之靈，以及自己活蹦亂跳的心。

陸宣輕柔的鬆開了她的衣帶，拿掉了她的髮飾，將她放在了床上。

葉蓁蓁緊張的閉上了雙眼，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忘不了自己在給崇安帝帶綠帽子的刺激。

呸！

我沒有給他戴綠帽。我沒有給他戴綠帽。我沒有給他戴綠帽。

熾熱的氣息輕拂在她發紅的耳邊，他低低地叫了聲：「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