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維克蘭德奪糧事件

第24章 維克蘭德奪糧事件

法拉法河並不是一條大河。它從莫爾克勒斯南部的丘陵中發源,從潘德爾多恩平原的最尾端繞了個小彎,而後徑直鑽入維克蘭德半島,順着遞減的地勢流進了海洋之中。此地少有的幾片可供大面積種植的區域就分佈在法拉法河的沖積平原上,離入海口不過幾里地而已。從聯邦來的學者們一致認定,如此環境下的土壤,根本無法種植農作物。然而那些田地里鬱鬱蔥蔥的綠植,卻讓他們瞠目結舌,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

「因為你們這群南方佬的心中,從來都沒有需要感恩的對象,自然也得不到大地的賜福。」

伊娜坐在一顆橡樹下,眺望着遠方山谷中那隨風波動的田野。那些作物被叫做「堅草」,可以拿來做蔗糖,但是品質跟甘蔗沒辦法比,困難時期也會有人去吃它們,但是這種東西吃了會如何,伊娜是知道的。如果吃了,就別想再弄出來,幾乎沒法消化,只能給予人們虛假的飽腹感。

至於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就是因為哪怕是再怎麼貧瘠的土地,這東西照樣可以種植。因而這種作物往往是為那些走投無路之人準備的,它能夠為貧民們提供最後一個選擇,好讓他們不至於因為缺少土地而忍飢挨餓。這大概也是人們將其稱為大地給窮人的贈禮的原因吧。

她倒是也希望能像那些草一樣堅強,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存活下去,尤其是考慮到現在的情況......

「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伊娜?」傑拉德低聲跟她說道,「這傢伙真的感覺不靠譜。」

來都來了,上了賊船現在想跳的話也有點晚。她翻了個身,趴在地上,順着地勢向下方觀察。今晚的月光很大,她能夠依稀看到樹叢中那些與環境不相容的黑影,蹲伏在一顆又一顆的樹旁。佈滿車轍的土路在最下方橫貫而過,而在一旁,法拉法河正靜靜地流淌著,一艘木船緩緩地在那裏浮動,烏棚中閃爍著淡淡的燈光。

這是個蠢主意,是種相當愚蠢的戰術安排。即使是自己並沒有擔任過戰場指揮的職位,但是伊娜照樣知道,把這麼一群生疏的農民工人兵分的這麼散,多半會被逐個擊破。

「再看看吧,」伊娜抱着槍,躺在了滿是枯枝敗葉的山坡上,「如果事情真的會像他想的那麼順利的話,我們可能不至於一開打就集體崩潰。」

現在想想,那個「跟大家熟悉」一下的詞眼簡直就是個笑話,或許連潘德爾自己都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的發生。按照他的原話來講,上級的指令就像是無中生有一樣,憑空傳遞到了他的頭上。不知道那些傢伙哪裏來的情報,說什麼香腸臉戈麥斯花下了重金,從莫爾克勒斯購進了最後一批糧食,似乎是想要賺取一筆暴利。他的車隊恰好在今晚經過法拉法河谷,進入馬克爾港。戈麥斯打算賣出多少錢這類事,他們並不關心,但既然有錢人想要恰爛錢,加格蘭斯自然就沒有放過他的道理,順道可以得一個劫富濟貧的好名聲,而這正是他們現在所缺乏的。這樣一想,這突如其來的行動指示似乎不無緣由。

但潘德爾似乎並不是很贊同這個決議,不僅僅是在質疑情報的來源與準確性,更重要的是,他並不認為自己的人有一戰之力,哪怕任務僅僅是打劫一隊連護衛隊都沒有的馬車。這一點伊娜倒是持有着相同的想法。當他們到達科米諾要塞時,那些穿着各色各樣的民兵們正在城牆之間訓練。可那幾乎可以撐起兩個連的人數,卻並沒有讓伊娜驚訝分毫,

道理很簡單,哪怕隊列走的再整齊,潘德爾也沒法保證打起來時,這些不是農民就是工人的傢伙會不會臨場開小差。

可到現在,還能讓她繼續留在這裏而不是腳底抹油的原因,竟是她對一場戰鬥抱有着些許期待......

一聲尖細的鳥鳴劃破了夜空,在法拉法山谷里不斷回蕩。這是在前方的哨兵傳來的信號,車隊已經通過了離此地相當近的蘋果樹山口,即將到達他們的前方。伊娜將傑拉德留在了原地,慢慢摸下了山坡,跟其他幾個在路邊灌木叢中等待的傢伙匯合。在他們的前方,河面上的木船也熄滅了自己船篷中的燈光。

這是進入維克蘭德的道路中路況最好的一條,但他們所在的路段十分接近蘋果樹關卡,維克蘭德本地的聯邦佔領軍一直駐紮在那裏。因此,按理說這裏並不是最佳的伏擊地點。雖然潘德爾選取了隊伍中有經驗的尖兵來擔任前鋒,但即使是他們也不能保證完全沒有人可以逃離,只要漏掉了人,不出十幾分鐘,關卡便會派出援軍,即時,情況將會迅速變得棘手起來。

「瘋了,這該死的傢伙......」伊娜默默念叨道。

她抓着絆馬繩的繩端,用那對大耳朵不斷捕捉著空氣中傳來的每一絲輕微的聲音。僅僅是劫車的話,潘德爾只需要他們這些會打的人就可以了,可他似乎想做的事情更多。法拉法山谷的此地段雖然距離敵軍的營地極近,但卻呈現出開口小、腹地大的趨勢,用那傢伙的話說,這裏特別適合來上一場「殲滅戰」。

伊娜知道,潘德爾對自己手中有什麼牌是心知肚明的,但他還是要賭一把。維克蘭德佔領軍是典型的偏師,經過兩年半的時間,什麼仗都沒打過,還享受着相當優厚的待遇,戰鬥力可能與聯邦陸軍的平均水平相差甚遠,兵力也僅僅只有不滿編的一個營而已,與自己幾乎是對等的,再加之為了對付他們,對方可能不得不被迫分兵,這樣反而是自己佔據優勢。他一定得賭上一次,哪怕得冒着自己的隊伍潰散的風險,但如果能夠吃掉佔領軍的一半兵力,自己以後不管幹什麼,壓力都會驟減,而且也能夠為部隊帶來寶貴的經驗。

贏的機率是對半開的,而且會付出慘重的代價。伊娜並不是這次戰鬥的指揮者,但他希望潘德爾那傢伙能夠清楚這一點。她並不在乎這些傢伙的死活,但是她不希望自己和傑拉德會在一場災難性的潰敗中,被一起搭進去,因為他們倆的運氣已經在阿爾提斯用光了。

本來還指望在科米諾要塞解決完事情后,能夠回去休息休息的,現在看來,怕是不行了。伊娜朝背後摸了摸,確認自己的抓鈎繩索之類的都還在它們應該在的地方。遠處,木輪的咯吱聲已經能夠依稀聽見了。她身旁的那些人類隊友們仍然還沒有進入狀態,這並不奇怪,因為他們的聽力水平並不及伊娜和其他的非人種族。

人類不管在體能水平,還是魔法敏感性上,都是最糟糕的那一檔,幾乎沒有任何優點......

「真不知道這群南方的傢伙有什麼資格瞧不起我們,切——」

可話又說回來,這個世界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便佈滿了人類的腳印,人類不管在哪裏,都是佔有優勢的種族。說到底,人類才是勝利的那方。而伊娜也同樣對那支人類軍隊抱有着發自內心的恐懼,不只是她,在場每一個曾經在阿爾提斯島戰鬥過的人,心底里其實都不會希望與聯邦陸軍正面對抗。

可既來之則安之,潘德爾想在這裏吃掉敵人,他們這些戰士們就不得不奉陪到底。

馬蹄聲越近,就越能感受到那些傢伙的匆忙。重重的蹄鐵踏在地上的聲音就如同鼓點一般,瘋狂地在顫動着本應寧靜的夜晚。月光的映照下,遠處的馬車車隊下方始終有一層棕黃色的灰塵如影隨形地跟着他們,金燦燦的麥粒滿滿地從那些貨艙中堆了起來,隨着馬車的抖動而不斷晃動。

但隨着他們接近,隊伍里有些傢伙的身影立馬讓伊娜警覺了起來。車隊的前後中三段,似乎分佈着一些護衛,他們穿着閃著光芒的鋼製拋光胸甲,腰間掛着刻有雕花的馬刀,黃銅製成的裝飾覆蓋着他們的鋼盔表面。這可不是私人能夠請來的騎士,至少伊娜在維克蘭德呆的這二十多年中,還沒有這樣的雇傭兵。

是龍騎兵,聯邦陸軍的多面手。這些傢伙不出意外的話,很可能是最近進駐的十七軍團中的人手。難道他們也會和當地的富商同流合污嗎?可聯邦議會已經命令禁止位於殖民地的軍隊貪腐行為了,那麼又是怎麼回事呢?

不管答案是什麼,既然已經處在了暗處的伏擊位置,伊娜不會有放過他們的道理。聯邦軍隊的心靈感應探測技術需要固定設施的支持,她就不信這群傢伙能把那些法陣搬上車。

當兩匹頭馬帶着煙塵從伊娜的側前方奔騰而來時,她和伏在道路邊緣趴着的隊友一同抓起了繩頭,絆馬繩刷地一下抖掉了上面用來偽裝的灰塵,淺淺地橫在了路面之上。即使是眼尖的騎兵看見了突然出現的絆馬繩,但此刻想要勒住身下的馬已經完全來不及了,隨着抬起的馬腿被繩索絆住,兩位前鋒的坐騎就像是腐朽的桌子一樣,跟着桌腿的崩塌一同陷到了地面上。前進的慣性讓他們猝不及防,像是皮球一般被甩到了前方的地面上,摔了個狗啃泥。

那倆已經被解除戰鬥力的傢伙自然會有人去處理。伊娜還沒等後面的馬車完全剎住腳步,就立馬從路旁的灌木叢中跳了出去,如一道閃電般翻上了一輛馬車的車頂,順手一腳將坐在前面的馬車夫踢了下去。四周反應過來的騎兵們紛紛從馬側的槍套中掏出了短管燧發槍,想要對準伊娜,而他們注意力的轉移,卻成為了自己所犯過的最後一個錯誤。很多騎兵甚至沒能開始瞄準,就被黑暗中鑽出的繩圈勒住了脖子,粗暴地從戰馬上扯下。

但一處山崖卻遮擋住了車隊的末尾,讓那裏的傢伙們得到了庇護。雖然他們並不知曉前方的情況,可卻已經開始採取行動。伊娜看到已經有人騎着馬朝着路的反方向跑去,而剩下留下來的傢伙們則拔出了馬刀和燧發槍,下馬小心翼翼地朝前摸索,並且已經發現了自己同伴們的悲慘遭遇。

伊娜自然不會給他們開槍的機會。她在馬車頂上不斷跳躍,在短短數秒內就抵近了那兩三個漏網之魚的身旁,甚至沒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機會。還在從山岩后探頭、舉著槍瞄準的他們發現伊娜時,她已經從車頂上飛躍而起,如同箭矢一般朝着其中一人落下。驚慌失措的士兵嚇得忘記舉起手中的火槍,讓伊娜抓住了破綻,當她落地時,只見那個傢伙的喉嚨上已然多出了一道可怖的傷口,鮮紅的血液正從中噴涌而出。

一股興奮感突然充斥着她的腦袋,伊娜沒有多做遲疑,立刻直起身子用肩膀奮力撞向最近的一個士兵,將沒有反應過來的他撞倒在地,而後迅速反身撲向了最後一個敵人。見到伊娜伸出爪子朝他飛來,這個面貌年輕的士兵雖然驚慌,但依舊記得步兵操典里所教的內容,他抓緊手中的火槍,將伊娜的第一記攻擊偏轉,鋒利的指甲從他的頭皮上刮過。看來聯邦的士兵並不是空有架子而已,這麼想着的伊娜抽回自己的一隻手,從空隙中鑽過去,試圖給他致命一擊。但小腹上突然挨上了一記提膝,令她不得不又縮了回去。

她能夠感知到身後的殺氣正愈發濃重,即使是自己和這個傢伙剛剛的搏鬥真正持續時間不過兩三秒,但那個被擊倒的士兵爬起來顯然並不會需要太久。如果被兩麵包夾,她並不會佔到便宜。但哪怕是思考這一個念頭,她的臉上就挨上了一拳,從而被對方一口氣推了開來。鼻血流進了她的嘴中,那股鐵鏽味徹底激起了她的怒火。她轉身使出了一記迴旋踢,將那個還沒完全站起來的傢伙又一次踢到在地,而後瘋狂地沖向之前那個士兵。對方面對着毫無章法的衝擊,把伊娜的意圖當作是要奪取自己的武器,於是便將火槍抵在了前面,而她也像是順着他的意思一般抓住了槍柄,跟自己僵持在了原地。

這個傢伙的爆發力似乎很強,伊娜並沒有感覺在拉扯中佔着多少優勢,但她並沒有打算靠力氣取勝。她揚起臉,對着滿臉青筋暴起的士兵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對方還在疑惑著這笑容的意義,卻突然感到雙手上灼燒的感覺。他轉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伊娜的雙手突然冒出了火焰,並且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朝他手上鑽去。他急忙鬆開了火槍,痛苦地尖叫着,不斷朝身上拍打,可這不但沒能熄滅手上的火焰,反而將火苗帶到了自己的大衣上,一瞬間,爆燃讓他整個人變成了一大團火球,在一旁的地面上不停地翻滾尖叫着,焦糊味沿着晚間的微風飄散到了附近的每一個角落。

而後,她將令人恐懼的目光轉向了還倒在一旁的最後一個士兵身上。狼狽地倒在土地上的他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穿着胸甲,華麗的鋼盔隨意地掉在了一旁,看見同伴的慘狀后,他再也不能控制自己,哪怕是拿着刺刀對準伊娜,手上也會止不住地顫抖。

「離我遠點......你這怪胎!」士兵驚恐地叫喊著,腳上不停地亂蹬,發自本能地不斷向後退去。

「你在害怕什麼?」伊娜帶着哂笑說道,「你難道會害怕......你們口中的異族嗎?」

她的笑聲讓這個傢伙再也無法維持自己的精神防線,嘴裏不自覺地發出叫喊,手上的刺刀在空中亂舞。但一切都是徒勞,伊娜就像是一匹餓狼般猛地撲向了他。士兵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手中的刺刀刺入了她的肩膀,但這怪物就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般,毫無反應地看向他。

「你為什麼害怕啊,因為我嗎?哈哈哈——」

她揚起了爪子,絲毫不顧對方乞求憐憫的眼神和不斷搖動的雙手,一把拍了下去,將他的鼻子和嘴唇整個對半割了開來,裏面的血肉就如同剝去腸衣的香腸一樣,向外翻了開來,這讓他那尖叫聲變得更加劇烈,甚至於驚起了附近棲息的鳥群,讓它們撲騰著翅膀飛向夜空。

「讓我看看你到底在怕什麼吧——」

伊娜並沒有理會他的反應,從腰后拔出了自己的匕首,徑直捅進向了他的胸脯。那力道之大甚至無視了胸甲的防禦,直直地穿透了進去,完全扎進了他的身體,讓他翻著白眼,口中如同噴泉般噴吐著血液,陷入了休克之中。可伊娜彷彿並不打算僅僅止步於殺死他,她將匕首向下拉去,堅硬的刀刃材質勝過了鋼板,將胸甲分割開來,而後又割開了下方的整個體腔。

那股莫名的衝動不斷地催促着她更近一步地探索。於是伊娜瘋了一般地伸出雙爪,伸進那長長一道的傷口之中,不斷將那些叫不上名的臟器像是天女散花般朝着周圍撒去。碎掉的肉渣掉在周圍,將身旁的土地染成了紅色。伊娜的馬甲和袖子上已然全部都是大小不一的紅色斑點,講述着她可怕的所作所為。

這不是第一次了,但前兩天的體驗,卻完全不及這一次那般讓她這麼地興奮。似乎每一處感官都在向她傳遞著快樂的信號,她感覺自己再也無法抑制那些毛髮,無法抑制藏着的尾巴,無法抑制牙齒轉化成銳利的犬齒。她感覺到了無比的自由。

「要吃掉他嗎?」

這個奇怪的想法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腦中,讓她呆在了原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要嗎?要嗎?真的要這麼做嗎......」

也許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此刻正慢慢地低下頭,嘴巴朝着那堆混亂的血污上靠去......

「夠了,這傢伙已經死了!」

潘德爾大吼著,把伊娜從屍體上拽了起來,推到一旁,撞在了馬車的車輪上,這才讓伊娜反映了過來。她看了看周圍,其他人已經走出了暗處,正手把手將屍體朝着河岸邊搬運。潘德爾此時又穿上了那身不合身的軍裝,拿着燧發槍,不停地朝着其他人發出指令。

「喂!你們幾個,去通知馬歇爾穀倉的人,讓他們出發。如果晚到了的話,戈麥斯的下手可能會警覺的。」

伊娜咳嗽了幾下,剛剛的興奮狀態竟讓她有些許喘不過氣來。她隨手抓起了旁邊屍體身上的衣服碎片,擦著自己手臂上到處都是的血漬。

「叫大家把這裏清理清理,就準備撤退了吧。希望你準備好了藏住這些糧食的地方。-」

「當然,那些小夥子會把馬車帶過去的。但是我們剩下的人並不撤退。」潘德爾回答道。

這個答案讓她有點驚得說不出話來了。哪怕是知道這批馬車車隊的來頭並不像他預計的那麼簡單,但這個傢伙還是執意要進行一次軍事冒險,只不過......

「混蛋!」伊娜衝上去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按在了馬車旁,「你他媽拿的是我們的命在搞這事,懂嗎?你明明知道這裏面摻著有可能是十七軍團的人,難道還要我們繼續冒險?」

他掙扎著解釋道:「葉菲姆小姐,冷靜!我知道有不對勁的地方,要不然我為什麼還得專門安排一批假馬車去走接下來的路程!十七軍團不會聽到風聲的,哪怕會,他們來之前,我們就已經開溜了,不會有事的。」

伊娜把他甩到了一旁,指着他憤怒地說道:「要是待會這群傢伙頂不住,別指望我能給你擦屁股,這都是你自找的。萬一我們被你害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潘德爾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他跟伊娜沒什麼好爭論的,而且現在也不是時機,於是只得做了個鬼臉,然後跑去幫忙搬運屍體了。

她看着西北方向蘋果樹山崗聳立的山峰,微弱的火光照亮了綠林覆蓋的山坡。她還能記得那時候的戰鬥,記得那些傢伙給他們留下了多麼糟糕的回憶。

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再一次面對那些可怕的傢伙。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心底里的另一股聲音在不斷低語,並暗自期待着那些與那些傢伙再次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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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耳娘的戰後生存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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