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這個病秧子，居然沒死？
一頭髮花白的老太太，手拄拐杖，立在門口處，渾濁雙目死死盯着她。
原主親奶，蘇老太。
蘇綰剛吐出一字，「沒……」
蘇老太就跟瘋了般，拎着拐杖朝她衝來，
「你這個下賤的賠錢貨，死了還想裝鬼嚇人，老娘活了大半輩子了，什麼鬼沒見過？」
「今天我就打你這小鬼，打得你魂飛……」
眨眼之隙。
蘇老太已衝到蘇綰面前，手中拐杖高高揚起，渾濁雙目里閃過一絲狠戾，猛地揮舞而下。
蘇綰神色冷靜，看準機會，手探出，準備一手握住拐杖。
卻不料。
一道身影從旁側竄了出來，身子攔在她面前。
「砰」的一聲悶響。
拐杖重重落在那人身上。
蘇綰瞳孔一縮。
蘇老太也被突然竄出來的陳氏給嚇了一大跳，往後退了幾步，指著陳氏罵，「你個克夫克子的賤人，剋死了我的秀才兒子，還連同蘇綰那個小賤人裝鬼嚇唬老娘！」
「害得老娘白忙活一場，你這小賤人……」
陳氏一雙眼直直盯着蘇老太，語氣平靜打斷所言，「娘，您逼死我們娘三對你有什麼好處？」
蘇老太沒想到平日裏任她打罵的大媳婦竟敢回嘴。
一時之間愣住了。
陳氏道：「明遠剛去，您就說分家，新宅六間房，我和綰綰，青兒一間房都沒得到。」
「您讓我搬到老宅來，我們娘三搬上來了。」
「我以為我不在您跟前走動，就礙不著您的眼了，結果呢？」
「綰綰生病昏迷不醒，你對外說綰綰死了，還把綰綰賣去給人配冥婚！」
「婆婆！綰綰也是您的親孫女，您怎能做出這等喪心病狂事情來！」
蘇老太面色一變，張口就要怒斥回去。
卻又被陳氏搶先了一步，「您難道就不怕，就不怕明遠看着，看着您這般對我們娘三，心……」
蘇老太渾濁雙目猛地一縮，抬手，一個耳光呼到陳氏臉上。
「混賬東西！」蘇老太氣得渾身發抖，一手捂著胸口，一手顫顫指向陳氏，「要不是你這喪門星，我家明遠又怎會出事！」
「我打死你這個喪門星！」
話落。
蘇老太揚起手中拐杖，照陳氏身上打去。
一隻手從陳氏身後橫伸出來，輕易握住拐杖。
蘇老太愣住。
蘇綰走出來，冷眼看着蘇老太，「奶，你知道後天是什麼日子嗎？」
蘇老太使勁往回拽了拽拐杖，平日裏說句話都喘不過氣來的病秧子卻紋絲不動的站在那裏。
尤其是小賤蹄子那一雙眼，看得她心裏發毛。
蘇老太覺得自個兒是見了鬼，脊背發涼，「老娘管你什麼日子，你個病秧子小賤蹄子把拐杖給老娘鬆開。」
蘇綰手一松。
把拐杖使勁往回拽的蘇老太毫無準備，直接摔了個底朝天。
「哎喲……」
蘇老太後背一挨地，立即扯開嗓子叫喚起來。
「哎喲，我的老腰啊……」
「腰斷了啊！來人啊！」
蘇綰抬步上前，胳膊卻被陳氏一把抓住。
她回頭，對上陳氏擔憂目光，「綰綰，咱們回屋去。」
話落。
陳氏拽著蘇綰就要回屋。
卻不料。
躺在地上叫喚的蘇老太話鋒一轉，「來人啊！陳氏教唆病秧子殺人了啊！」
陳氏身軀一僵，腳步一頓。
她猛然轉身，神情焦急，語氣急促，「娘，您怎可這般……」
蘇綰冷聲打斷陳氏話，「娘，你可曾聽過一句話叫做，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陳氏愣住：？
趁陳氏愣住之時，蘇綰一把甩開她的手，轉身，一個箭步衝到蘇老太面前。
彎腰下去。
一把拽住蘇老太衣領，將其拽了起來。
「你……你想…」蘇老太想跑，卻被蘇綰死死抓住，動彈不得。
一個病秧子，哪兒來的那麼大力氣。
蘇綰盯着蘇老太，看着蘇老太神情逐漸變得驚恐。
她目光逐漸變得幽怨.
蘇老太驚恐注視下.
她緩緩俯下身子，貼在蘇老太耳側，呼出一口涼氣。
聲音幽怨，喚了一聲，「娘……」
蘇老太瞳孔瞬間放大，面如死灰，身子顫抖如篩子，「你……你……你……」
蘇綰繼續，「娘，孩兒好冤，孩兒好恨啊……」
蘇老太哆哆嗦嗦，「你……你是……你是明遠？」
蘇綰神情變得失落，「娘連孩兒都認不出來了嗎？」
蘇老太已經快被嚇死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死去的大兒子竟然上了蘇綰那個病秧子的身。
「娘，孩兒對您不薄，您為何要這般對待嬋兒？」蘇綰質問，「您為何要置她們母女三人為死地！」
「為什麼？」
「您告訴孩兒為什麼！！！」
「娘，孩兒跟爹見過面了，爹說他很想你，想讓娘您下來陪陪他……」
蘇綰幽幽說着，雙手慢慢攀附上蘇老太脖頸。
等蘇老太反應過來。
蘇綰的手已掐住她的脖頸了。
這一下，蘇老太魂都快嚇沒了，「明遠，明遠……娘……娘……」
一聲喝聲傳來，「蘇綰，你在幹什麼？」
蘇綰手一滯，循聲看去。
院門口，已圍上了一大群人。
為首的是一身形挺拔的魁梧漢子。
與此同時，從人群後面強擠出來一著青衣女子。
女子朝着蘇老太喚了一聲，「娘！」
蘇老太如夢驚醒，朝着魁梧漢子大喊，「里正，救命！」
在眾人目光注視下，蘇綰鬆開蘇老太。
蘇老太獲得自由，拔腿就朝眾人那邊跑了去。
青衣女子也迎身上前，一把扶住蘇老太，關切詢問，「娘，你沒事吧！」
女子詢問時，目光飄向蘇綰。
見蘇綰立在那裏，她眼底快速劃過一絲陰鷙與焦急，這個病秧子，居然沒死？
蘇老太一把抓住三兒媳周氏胳膊，正欲出聲。
卻見一旁蘇綰拍了拍衣袖，朝里正行了一禮，「明遠見過里正大人。」
明遠？？？？
此言一出。
在場之人面色俱變，面面相覷。
里正看向蘇綰的眼神發生了變化，蘇明遠在世時每次遇見他，都要向他行一禮。
行禮姿態與眼前蘇綰如出一轍。
難道真的是……
三房媳婦周氏一手攙扶著蘇老太，一手指向蘇綰，
「蘇綰，你平日裏裝病就罷了，現在還裝瘋賣傻起來，擱這兒，演鬼上身，你當我們在場的都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