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正妃之禮下葬

太后細細打量遍墨雲恆全身，確保他沒有受傷才安心的坐在榻上。

「皇奶奶，雲恆沒事，是曦兒….曦兒她為孫兒擋了一箭，已經…..」墨雲恆控制著臉上難以掩飾的悲傷之情。

「曦兒是個好孩子。」太后嘆了口氣。

「所以雲恆想以正妃之禮下葬七王妃，請皇奶奶成全。」墨雲恆說罷便雙膝跪地。

「恆兒，你快起來。」太后連忙起身去扶墨雲恆。

今日受傷而亡的若是七王爺，恐怕老人家也要茶不思飯不想，甚至都可能會隨他一起去了。

雖然七王爺與王妃成婚不到一年，但這個孫媳的乖巧、孝順，老人家也是看在眼裡的，她心裡又何嘗不難過，可是她又不得不為七皇孫墨雲恆做更長遠的考慮。

「恆兒，你對王妃的深情皇奶奶理解。可是，如若你此生僅僅做個閑雲野鶴的王爺，以正妃之禮下葬也就罷了，他日無非就是遷入王陵。可如若….」太后揮了揮手，屏退了身邊的宮女。

「如若你成就千秋大業，未來七王妃就要遷入皇陵母儀天下，而她的身份，你要天下百姓如何說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說罷太后便起身朝內室走去。

「皇奶奶….皇….」

任憑墨雲恆在身後如何呼喚，皇太后都沒有再回頭。

在墨雲恆的記憶里，這是從他記事起皇奶奶第一次拒絕他。

從慈心殿出來，墨雲恆就直奔皇上的養心閣。

雖然他心裡知道此去結果會一樣甚至還有可能惹得帝怒，可是他必須試一試。

「皇上，七皇子在殿外求見。」北梁王身旁侍候的蘇公公輕聲道。

北梁王把頭從桌案上輕輕抬起片刻，又低下去。

「不親眼看到他平安無事，朕心裡總是放心不下。可此刻朕又實在不想見他，想必他剛從太后的寢宮過來也是碰了壁的。七王妃剛剛離世，朕在此時千萬般不願拒絕他的請求，可是朕和太后的心意他又何嘗明白？當日他能成婚若不是太后懿旨，朕也定不會答應他，這些年若不是他無心社稷，還執意娶了名滿京城的舞藝，朕早就立....」北梁王搖了搖頭。

「皇上，七王爺才智出眾，與王妃夫妻鶼鰈情深，您也不要太擔心了。」

「可就是這份情深是帝王家最不該有的。」

「皇上，恕臣多嘴，您對宛妃娘娘不也是.....」

的確，時光穿梭二十載，後宮的新人一茬接著一茬，如同花園裡爭奇鬥豔的百花，開了又謝，謝了再開，循序往回，卻無人能再如當日的宛妃一樣，一顰一笑都牽動北梁王的心。

「恆兒的心性也是隨了他娘，看淡權勢，與世無爭。這幾年朕的皇子們私下結交大臣，聚斂錢財，朕很多時候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唯有恆兒每次來看朕都是真心關心朕的身體起居。」北梁王欣慰的挑了挑嘴角。

「七王爺孝順，以王爺的才智，想必皇上日後只要多加提點，王爺必定不會辜負皇上所託。」蘇公公應承著。

「你替朕去看看，他無恙，朕就安心了。今日刺殺之事，給朕查清楚。」北梁王揮了揮拿著墨筆的手，便繼續批閱起厚厚的奏章。

「請蘇公公再替雲恆通傳一聲，兒臣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請奏父皇。」七王爺墨雲恆略帶懇求。

「王爺，您請回吧，您的來意聖上都明白，聖上說只要您平安無事，他就安心了，今日朝政繁忙，請安改日再來。」蘇公公回復。

「兒臣不僅僅是來請安的，今日....」墨雲恆語氣有些急促。

「王爺，請回吧。」蘇公公說罷就轉身徑直朝養心閣快步走回。

墨雲恆心知肚明皇上此刻是有意不見他的，遇刺之事以及他現在所求想必聖上都是知道的，可是終究最多的寵愛也不能遂了他此刻的心愿。

墨雲恆垂頭喪氣，轉身抬眼望著偌大的皇宮，紅磚青瓦，玉石台階緩緩下沉，一眼望不到盡頭，中央巨大的玉台上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龍紋，一扇扇朱漆大門緊閉，透不見半點光亮，正如同他此刻的心。

難道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這麼難嗎？墨雲恆坐在回府的馬車上想著。本王心裡從沒有想過與誰人爭奪這帝王江山，本王只想與心愛之人舉案齊眉，可本王不為刀俎，他人就將我視作魚肉任意宰割。

難道只有稱帝追封這一條路可走嗎？墨雲恆想著。這是他二十年來第一次動了成就帝業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