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起義軍拿下滄州城

來者乃是李艷，她手中拿着越女劍，鋒利無比，能將無敵道士的手齊齊砍斷。

李燕自從跟了李文高之後，基本都被安排在後方做後勤工作。但是她這等遊歷江湖，武藝高強的女子，怎麼安心與其他人一起洗衣服做飯呢？所以她這次女扮男裝，混進了軍隊里，甚至打了前鋒，比李文高先一步進入滄州城。

她的目的也很明確，她要殺幾個領軍人物，讓她三叔看看，她也是能上戰場殺敵之人。

越女劍鋒利，李燕又自幼跟隨南俠展春堂學武，幾乎招招能找到對方要害。無地道人不敢迎接，不過他的武功已入宗師化境，隨手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木棍，單手將越女劍擋了下來。原來李燕畢竟是女子，氣力不夠。那木棍又是精木所作，兩件兵器每每碰撞一次，越女劍便會被卡在木棍里再被拔出，導致李燕的招式越發不流暢。而反觀無地道人，一手持棍，一手用掌，打得遊刃有餘，眼看就要佔據上風。

肖國安緩過神來，立刻下場，與李燕配合有序，壓住了無地道人。場中五人打得難解難分，一時間看不出誰有優勢。

最先出現破局點的，恰恰是武功最高的無地道人。他本就瞎了雙眼，而且之前中毒自己將毒素逼出，耗費了大量內功。最要命的是，無地道人的年齡是在場上最大的，之前應對官兵，然後將所有武功高強的敵人打了一個遍，明顯有些體力不支了。

無敵道士的棍子慢了半拍，被肖國安看準機會，一刀砍斷。李燕再無所顧忌，使用越女劍用了一招天花亂墜，自其頭頂處刷著劍花倒掛而下。無地道人沒有辦法，只好用雙手去接，結果被砍得血肉模糊。肖國安瞅准機會，一刀捅進了他的胸膛，狠狠地攪合了一下。

無地道人，本名圖遠，是邊境上的草原人。草原人與中原有世仇，圖遠貪婪中原武功，偷偷拜師學藝，一學便是三十年。藝成歸來時，本以為能保護部族，幫家人擴大地盤，結果族人都認為他拜師中原有辱草原人的身份，將圖遠逐出部落。

圖遠空有武功，窮困潦倒，餓得剩皮包骨頭時，在西門關被巡邏的高世奇所救。那是圖遠見過的世間第一流人物，長相英俊不說，武藝奇高，一身銀甲威風無比。偏偏那人還沒有架子，還稱讚了圖遠：「你有這麼好的武功，寧願餓著自己也不願去打家劫舍，足見你的良心。圖遠，中原萬里河山，總有你的安身之所。」

圖遠有意留下幫忙，但那時戰事未起，大燕軍隊常常與草原人起衝突，各自沾了不少的血。高世奇知道圖遠是個念舊的人，擔心他難做，所以放他過境，讓他去武館鏢局去討營生。

沒想到，沒等圖遠找到營生，一個叫如意的道人看中了他。讓他出家做了道士，承諾酒肉色錢皆管夠，只是幫他打架便好。如意道人對圖遠的武功極為稱讚，說他無地可居，無敵可打，便取了個無地道人的名號。

這些往事，一晃，十幾年過去了，自己也老了。高世奇當年若是不收留他，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麼個下場？

無地道人嘆息一聲，倒地而亡。

李燕瀟灑落地，哼道：「武功不咋地，搶人頭倒是挺快。」

「我見你是公子的侄女，才再三忍讓」肖國安怒道：「我們怎麼了？我們難道不是公子的軍隊？沒有我們的幫忙，你們敢攻打滄州城嗎？李燕，咱倆官職一般大，你別欺人太甚！」

李燕找不到反駁的話，瞪了他一眼，急忙去幫羅志成，生怕敵人的人頭再被搶掉。肖國安更加來氣，這個人頭他還非要搶。

無天道人面對羅志成一人還苦苦支撐，更別說另外兩個年輕高手也要來幫忙。他大喝一聲，不退反進，直接越過了羅志成，直直撲向手無縛雞之力的李三元。臨死也要帶走一個，這是無天道人的內心所想。

無天道人本名潘修正，原本是個大燕的武官，但因為貪財好色，好大喜功，被高世奇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壓，此人品行不端，但能力是有，所以一肚子怨氣。高世奇死後，如意道人入關，優先啟用昔日被貶官員，甚至給了潘修正官兵以調配，讓他過足了官癮。

如意道人為其觀相，說此人目無法度，心高於天，即取名無天。無天沒有辜負如印道人所想，以最快速度發展道教，讓境內百姓各安其事，無心造反。

只可惜，今日之後，他再也不能胡作非為了。

無天道人沖向了李三元，剛想拿下，一旁的毛銘卻反映了過來，他伸手硬接了一掌。李三元雖然被驚下馬，好在身體無恙。無天道人被阻礙一下，再想上前時，羅志成已經趕到，一刀砍掉了他的頭顱。

眾人皆圍了上來，毛銘呼呼喘氣，嘴角流血。他有武藝不假，但多年貪圖享樂，已經荒廢不少。更何況就算他年輕全盛時期，接下這一掌也十分吃力。羅志成上前為其探脈，搖搖頭說：「內臟已經毀掉，無力回天了。」

「開玩笑，你們這些人就是喜歡誇大其詞」毛銘勉強站起來，說道：「走，帶我去見一見李文高。」

滄州城之戰基本塵埃落定。此戰以大燕部隊投降而告終。李文高實行寬恕政策，想回家的，發路費，不想回家的，可以留下來參加起義軍。毛銘是大燕北面防線上最後一支能打大仗的軍隊，如果李文高想繼續往南推進，那麼接下來他們不用擔心會再遇上自己人，因為那都是毛銘的心腹在駐守的地盤。

程雲、牛天保、朱紅英等領導班子紛紛入城。他們的工作有很多，一方面收攏部隊，清點傷員，一方面要籌劃讓起義軍搬進滄州城內，想要起事，手中總要有個像樣的城池才行。這中間的磨合，需要很大的工作量。還好如許婉兒、柳雅樂這樣的年輕人已經成長起來，可以幫上很大的忙。

李文高之前奮勇殺敵，身上也披了許多輕傷，此時當了個甩手掌柜，全權交由程雲調度。他則在太守府中，見到了奄奄一息的毛銘。

毛銘笑道：「這樣的結局你是不是很滿意？滄州城是你的了，我這個眼中釘不用你出力就一命嗚呼。」

李文高搖搖頭：「眼下我正缺少治理之文人，毛大人恰好能派上用途。而且天下反燕的人現在還不算多，死一個少一個，老實說，我很心痛。」

毛銘說道：「我也不是反燕，我就是覺得，天下不該是這個樣子。我也是讀過書的，算是半個儒生，拿道教那一套來治國，久而久之，人人麻木，天下豈不是好生無趣？」

「不止如此，一旦外敵入侵，還未打便先認命，豈不是子子孫孫世世代代，都要做人家的奴隸」李文高說道：「起碼，我不會讓它變成這個樣子。」

「所以，三元，我們這一代人受苦，是為了讓你們這些下一代享福」毛銘點點頭，嘆息說：「天下苦大族久矣，李文高，你不如高世奇，但現在，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就讓滄州城，做你起義軍的國都吧。」

「你要讓這個國家，變得好一點，儘快與異族人斷了聯繫，剷除世家豪族，抵禦北方聯盟。」

毛銘走了，他生前無論功過，但對於李文高來說，是有恩的。李文高主持將他厚葬，余者都贊同。毛銘子嗣盡在京城之中，今日過後想必也將不會好過。李三元便充當他的兒子，將他的父輩們一起下葬，也好在黃泉路上有個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