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人神志不清的時候會說胡話
謝予晴笑道，「是你福氣好，命大，跟我沒什麼關係。」
「這些天我一直想見你，但蔣天樂說，你工作很忙，不忙的時候會來找我的。」江雪莉頓了頓，「但要不是我這手……還斷著，我早就找你了。」
看出她眉眼間的悵然，謝予晴安慰道，「你啊，就好好休息吧。我來沒什麼事，就看看你怎麼樣了。」
江雪莉握着她的手，「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謝予晴起初沒往別處想，有點不好意思，「我真沒做什麼，倒是蔣天樂，讓我刮目相看。」
江雪莉卻搖了搖頭，「我說的不是這件事。」
「那是……？」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但我當時真的想放棄了，如果不是你拉住我，我早就走了。」
謝予晴不由地安慰道，「那不是我。人瀕死時意識會發散，是你救了你自己。」
「不是的。」江雪莉卻說，「我去了一個地方，很真實，有很動聽的鋼琴聲。我那時也以為我死了，但當我找過去的時候，你突然出現了，拉着我往外跑。」
「外面是一片黑暗，但很快，就出現了一片光明，你把我推了過去，我就醒了。」
她說得認真，差點謝予晴就信了。
但鋼琴聲……
不知怎的，她莫名想到了之前做過的某個夢境——很大的古典別墅，擁有着一頭藍發的男女，動聽的鋼琴聲……
「Vita？」
江雪莉的聲音拉回了她飄遠的思緒，她回了神，順着話說，「那還挺神奇的。」
臨走前，她看了看周月瑩送過來的葯，沒瞧出什麼問題。
蔣天樂把她送到電梯口，冷不丁問了一句，「魏覺靈是誰？」
「誰？」謝予晴一時沒反應過來。
「魏覺靈……或者之類的名字。」蔣天樂說道，「她昏迷的時候，經常叫這個名字。」
微生玦淩？
謝予晴心中恍然，嘴上卻不可能告訴他，「不知道，沒聽說過。」
頓了一下，望着若有所思的男人，她又說道，「人神志不清的時候會說胡話，你應該去問Sherry才對。」
蔣天樂卻苦笑，「她不願意說。」
「那可能是你多想了。」
「但願吧。」
夜色漆黑一片，寒意逼人。
謝予晴一時興起，做公交回家。
公交車裏沒幾個人，司機似乎是個很樂觀開朗的大叔，停車的時候搖頭晃腦地哼著歌，看到人上來，也不管刷沒刷卡，繼續哼著歌。
外面天寒地凍的，公交車內卻很暖和，謝予晴坐在前排，聽那司機唱的是京劇，也忍不住拿出手機，找了一個京劇的歌單聽，但從耳機里聽總覺得少了那麼點味道，於是又作罷，難得悠哉地坐起了大巴。
玻璃窗戶上凝著薄薄的，像白蝶一樣的霜，她用手指輕輕地滑過玻璃，冰涼的觸感帶着細碎的水珠，蜿蜒地往下淌著。
心情沉靜下來，她不自覺地又想起了郁清。
他現在在做什麼呢？
會不會遇到危險，會不會……
想她呢？
回到家裏，空蕩蕩的，她居然想念起他的毒舌來。
思念是一種可怕的東西，謝予晴不想讓自己變得患得患失，便開了直播，準備轉移注意力。
沒想到剛開直播，就衝進來很多觀眾。
不一會兒，就被「Chen怎麼了」刷了屏。
謝予晴早就做好了解惑的準備，便接話茬，讀了一遍彈幕，「Chen怎麼了？」，然後回答道，「他在調整狀態，想以最好的狀態面對大家。」
「別亂猜啦，我們隊伍氣氛好得很，不可能因為輪換這種事不愉快。」
「了解你們粉絲心急，但我們一個團隊，都是為了冠軍去奮鬥的，沒你們想的那麼複雜。」
……
與彈幕互動了一會兒，極大程度上的安撫完粉絲，謝予晴打起了rank。
她的國服號是宗師，排名不算高，但勝率很高，玩的還是adc這樣的位置。
一邊玩，她還能抽空看一眼彈幕，掠過那些問她感情的，和一些陰謀論挑事的，簡單地回答幾個問題。
幾個小時播下來，很多提心弔膽了一段時間的粉絲都表示「放心了」。
教練出面闢謠澄清，多少安撫了民心。
而她一直播到凌晨三點，才下線睡覺。
第二天，謝予晴宣佈了比賽大名單，但在訓練賽開始前，她發現沈晨人不見了。
一問才知道，被陸行領去辦公室了。
她以為是老闆委託陸行開導隊員，沒有多想，直到晚上訓練賽開始，沈晨依然不見蹤影，而陸行早就下班了，她這時才感覺不對，聯繫教練組找人。
雖然心裏着急，但訓練賽不能拖，於是謝予晴讓副教練幫忙看着，自己也出去找人。
電話打不通，家長也聯繫不上。
謝予晴正猶豫要不要報警，路過街邊咖啡館，卻不經意地瞥見了他的身影——男孩坐在角落那桌，低着頭，時不時地點幾下，而他對面坐着一個非常眼熟的男人——兩年前，她在聯盟報刊上看到過這個人的照片，某已倒閉俱樂部的前CEO瓦南，曾因被曝出雇選手打假賽而被俱樂部開除，永不錄用。
認出那張面孔，謝予晴愣了一下，心都涼了。
她正欲進去，卻想起了些什麼，拿出手機遠遠地拍了一張照，發給老闆，然後才邁步進去。
「……對吧？」
依稀聽到瓦南在說一些長篇大論，隨機對方抬眼看到了她，便止住了聲。
謝予晴走到他們那桌，沒看他，拍了拍沈晨身後的椅背。
男孩轉過頭，看到她，眼中流露出了一絲驚慌的神色。
謝予晴不快地問他，「你請假了嗎？就跑出來。知不知道很多人在找你？」
雖然是質問的語氣，但其中的關切顯而易見。
沈晨有點尷尬，「我，我忘了。」
「還不跟我回去？」
謝予晴一把拽起他，動作稱得上粗魯。
沈晨卻立馬順勢起來，跟着她往外走。
全程謝予晴都沒看那個男人一眼，對方也沒開口，更沒制止她帶人走，只是直到走出咖啡館，她依然感覺到投在他們身後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