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段往事

來到屋內，這是一間簡單的房間，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張床，牆邊有個通紅的爐子，爐子上的水壺正往外冒着熱氣。

老者請段刀在那張桌子的旁邊坐了下來，自己就到牆邊拿起了那個水壺，這是剛才燒好的水，他把桌上的茶杯擺出兩個，茶水就倒了下去，順勢遞了一杯給段刀。

段刀點點頭，連忙道謝。

老者也坐了下來。眼前的這位老者，一張飽經風霜的臉，兩隻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但卻透著些許悲傷，可能心中有段傷心的往事。

良久，老者才開口說話，他緩緩地張開口，說道：「打從我來到這裏，就不曾有人來過。你是從哪裏來的，怎麼會到這裏的呢？」

段刀被問到內心痛處，不禁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原本是住在這懸崖之頂，叫做幽冥谷。一直以來都相安無事，自從有次赴宴我家主人與人比武，最後勝出，遭人嫉妒。可恨的是，一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歪曲事實，編造莫須有的罪名，互相勾結，有一日，幾百號人馬突然圍攻幽冥谷。我們寡不敵眾，我家主人拚命斷後，我與其他幾個人，順着繩索來到這裏，這才得以脫離險境。」

「原來如此，這些偽君子真是可恨！」老者聽完，忿忿不平地說道。

段刀平復了一下心情，說道：「老前輩，您是怎麼來到這裏的？可以說說嗎？」

落葉秋風掃，往事不堪回。

老者低下頭，凝視着地面，久久未曾開口。往事一幕一幕在老者的腦海中翻騰。

其實，老者名叫張無痕，是一位行走江湖的俠客，平日裏經常行俠仗義，除暴安良。張無痕年輕時到過天下的許多地方，見過很多的人與事。

然而，張無痕在行走江湖的過程中，結識了一位姑娘。

這姑娘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名叫劉仙。劉仙自幼喜歡習武，也經常為窮苦百姓打抱不平。十里八鄉的人都很喜歡她，可是，她的父親是朝中官員，官職卑微，因此想要為女兒覓得官宦權貴，為自己日後陞官鋪好道路。

這不，有媒人上門說親。說的是當朝刑部尚書的公子張文才，但是聽聞張公子是一位浪蕩公子，平日裏花天酒地，橫行霸道，百姓是敢怒不敢言。

劉仙的父親只顧自己的利益，完全不在乎女兒的終生幸福，竟滿口答應了這門親事。

劉仙知道后與父親大吵了一架，在夜深人靜之時，帶着貼身丫環小花連夜翻過牆頭，逃離了家門。

紅日東升，一縷金色晨曦，穿過層層的樹葉，照進幽暗的樹林里。

劉仙與丫環小花馬不停蹄地來到這片樹林。她們下了馬，準備在樹林里休息片刻再趕路。

「哈哈，哪裏來的兩個小美人。」

「小美人兒，今日你插翅難逃，勸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萬一在反抗中傷了你美麗的臉蛋，哥哥們可是會心疼的。」一道道猖狂囂張的笑聲突然傳入劉仙和丫環的耳中。

藤蔓縱橫纏繞的林間，走出來十個中年男子。

為首的一名男子，急不可耐，踏步上前，伸手想要撫摸劉仙的絕美臉龐。

「給我滾開！」

就在此時，一道閃光劍氣破空襲來，直接將此男子一劍劈飛。

「什麼人？竟敢傷我巡府的人，想死嗎？」其中一男子望見倒在地上的隨從，原本就猙獰的臉頓時變得極為陰沉，眼中殺意湧現。

拔刀相救的人正是張無痕。

「兩位姑娘，別害怕，有我在，他們不能拿你們怎麼樣！」張無痕根本沒有在意這個男子的話，而是轉身看向驚慌失措的劉仙和丫環，輕聲地說道。

「哪裏來的臭小子，竟敢破壞我的好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那個男子繼續說道。

「哼！不管你們來路如何，今日就是你們這群畜生的死期！」張無痕摸了摸手中的劍，轉身看向幾個惡人，聲音淡漠地說道。

「一起上，給我殺了這小子！」為首的男子冷笑道。

話音未落，剩下的九名男子便揮舞手中兵刃，洶湧殺意，齊齊殺向張無痕。

他們心中雖然對張無痕有所忌憚，但卻並不畏懼，畢竟他們可是會武功的九個人。

就在此時，一抹璀璨奪目的森寒劍光在林間閃現，猶如神龍般向九人呼嘯而去，隨後九顆碩大的頭顱直接墜落在地，鮮血四濺。

太快了，直到最後一刻，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劉仙和丫環小花看見這一幕，驚訝地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世上竟有如此高超的劍法。

劉仙在丫環小花的攜扶下，慢慢站起身來，說道：「多謝壯士的救命之恩，請受小女子一拜。」

張無痕趕忙扶起正要下拜的劉仙，說道：「姑娘，不必多禮。除強扶弱是我的本分，不用放在心上。敢問姑娘，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劉仙就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說於張無痕聽。

張無痕聽完心生怒氣，說道：「天下間竟有如此狠心的父親，全然不顧及自己女兒的幸福。那接下你們有什麼打算。」

「我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劉仙無奈地說。

「要不跟我一起去江南吧，路上也有個照應。」張無痕說道。

劉仙思索了片刻，就對着張無痕點了點頭。

三人結伴往江南方向出發。

雨漸漸小了些，雨點的步子也慢了，懶散散的樣子。可是，仍然在天空中飄着，落着，也許是凌亂的，也許是有序的。憑欄望去，水天一色。

一行三人來到江南小鎮，

一進鎮，便聞到了一股江南風味。跨過龍鳳橋，信步在古街，河埠頭，三兩婦女拿着木槌捶打着衣服。岸上，煤爐冒出的縷縷白煙繚繞上升。遠處，蜿蜒的青山隱約可見，頗有「幽巷深處有人家」的意境。

三人來到小鎮的一酒館，張無痕喊來小二點了幾道小菜。

就在這時，一隊官兵把這家酒館圍了起來，其中為首的一位將軍帶領幾名兵士，衝到店內，朝張無痕三人疾速奔來，張無痕正想拔劍，官兵的刀已架在劉仙和丫環的脖子上。

那位將軍對着張無痕說道：「還不放下兵器，否則別怪我刀下無情。」

若是以前的張無痕早就拔劍反擊了，今日他不敢妄動，只怕劉仙二人會受到傷害，心中有所牽絆，就會有所顧慮。

張無痕放下手中的劍，說道：「我等三人初來貴地，不知犯了何事？」

「你犯了滔天大罪，殺了我家老爺的公子，幸得一隨從死裏逃生，這才知道了一切。」為首的將軍冷笑道。

這時，酒館門口走進來一個中年男子，張無痕定睛一看，原來是小樹林那位被劍氣所傷的男子，他竟然沒有死。

真是造化弄人。罷了，張無痕閉上眼睛放棄了抵抗。

劉仙見狀，心想，豈能讓自己的救命恩人為了她而丟掉性命。於是乎，劉仙突然站起身來，用手抓住鋼刀，大聲叫道：「張大哥，不用管我，你快走！」

押刀的兩位兵士情急之下用力抽刀，刀鋒剛好切過兩位姑娘的脖子。

頓時，劉仙和丫環小花雙雙倒在了血泊中。

張無痕見此情景，悲痛欲絕，右手一抓劍柄，隨即快速抽出寶劍，翻動手腕，左劈右刺，眼前的幾個官兵已然斃命。

門外包圍的官兵看見此人劍法高超，紛紛四處逃散。

哀莫大於心死。

從那以後，江湖上的人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張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