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婆娘

「這魚怎麼賣？」

「一條三文！！！」

「三文...這一共有多少魚?」

「九條！！！」

「好說，一條三文，這裏有九條，今個我家三爺開心，三十文錢，把這些魚送到趙三爺府上！！」

雜亂，叫賣，亂嗡嗡討價還價的漁市中，突然傳來了一道問價聲。

葉來抬頭一看，只見旁邊漁攤前，突然出現三四個嘴角掛着一絲yin笑的男子。

這三四個人，還能是誰，不正是在漁市臭名昭著的地痞無賴。

他們在漁市犯下的惡行，罄竹難書。

問價的是一名，身形高大，聲如豺豹，相貌極其醜陋，滿臉橫肉的光頭男子，從他的左眉骨斜貫到右嘴角，有一道猙獰的刀傷，隨着發紅的臉色，臉上彷彿爬著一條活過來正在蠕動的蜈蚣般觸目驚心，腰間還挎著一柄普通的長刀。

凶神惡煞的大漢，身後站着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他便是大漢口中的趙三爺。

普通的漁民，怎麼可能斗得過欺街霸市的地痞無賴。

葉來旁邊有個漁攤，所謂的攤位，很簡陋，幾個盛滿水的大木盆，或木桶，便成了漁攤，走過路過的百姓，可以清晰的看到鮮活的魚兒在木桶里活蹦亂跳，一有什麼風吹草動，驚的魚兒在水中亂竄，水花四濺。

葉來在漁市殺魚已有三載，見慣了這裏的百態，這三載倒是憑藉一門殺魚絕活，過的穩穩噹噹，沒有什麼起落，他的殺魚攤，仿若一根扎在這裏的釘子一樣，風吹不動，地痞無賴因為忌憚那些賞識葉來一手絕活的大人物，倒是沒人敢去找他麻煩。

倒是周圍的漁攤，在地痞無賴的三番兩次的sao擾下，苦不堪言，像雨打梨花一般換了一芽又一芽。不久前，上一任攤主，實在交不出賣魚的笑敬錢，被這幾個地痞無賴逼得沒辦法經營，現在換了一個芳齡不過十八的漁妹。

這漁妹出身地地道道的漁民之家，無權無勢，她每天賣的魚兒，是老父親從海上捕回，她一早拿到漁市售賣，只為了趁魚還活着的時候，買上一個好價錢。

這漁妹雖然穿着樸素，出身極差，卻難以掩飾她那一張純古典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容貌，她有一張圓潤的鵝蛋臉，麵皮白凈，膚若凝脂，瓊鼻櫻唇，一雙清澈婉約的眼眸，笑起來像一對十分好看彎彎的月牙一樣，透著幾分扣人心弦的靈氣，任誰瞧上一眼不覺得頭暈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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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閉月之貌，放在攬月樓，那便是人人爭搶的花魁，就是這麼一個小女子，卻出生在一個普普通通的漁民之家，家中只有一個血氣枯萎，年老體衰的父親，此等極品，在權勢威逼下，定然是在劫難逃，她的閉月之貌，要麼淪為大戶人家的小妾，要麼淪為地痞無賴調戲的對象，要麼成為青樓中的女人供人享樂，可惜了那貞潔的清白之軀。

周圍賣魚的攤主，聽到這話的剎那，眾人的心也是咯噔一下，暗呼不妙！痛心疾首，在心裏痛罵趙三爺這畜生不如的傢伙，仗勢欺人，只恨老天不開眼，為虎作倀，上次趙三爺在漁市相中一個女子，就是用這種辦法，逼迫一個姑娘去他府內送魚，當天晚上，那姑娘才淚流滿面，衣衫不整，失魂落魄的從趙三爺府內走了出來，轉頭便投河自盡，洗刷屈辱。

現在故技重施，趙三爺又瞧上了漁妹，傻子都清楚，一旦按照大漢說的去做，那幾乎是羊入虎口，下場和投河自盡的姑娘一樣，被趙三爺糟蹋。

可即便如此，眾人還是苦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就在剛才，眾人看到欺街霸市的趙三爺大搖大擺的走到漁妹的攤位前，眾人便驚的倒吸一口涼氣，不用想，眾人也清楚，以趙三爺為一夥的地痞無賴，十之八九是沖着漁妹這個人去的，可憐的一個黃花大閨女，才芳齡十七八！！

看到這一幕，果然應驗，眾人也是敢怒不敢言，他們都是無權無勢的普通漁民，靠着賣魚為生，得罪了趙三爺，這裏便沒有了他們容身之地，就等於斷了一家老小的生計，誰也不敢替漁妹出頭，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趙三爺奸計得逞。

大漢令她把魚送到府上，這句話，轟地一聲，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在漁妹的腦海中炸開，令她嬌軀一僵，臉色慘白，她的完璧之軀，是留作新婚之夜交給白頭偕老的心上人，自然清楚這一去的結果，可...趙三爺的惡名在漁市人盡皆知，如果她敢違背，那她在漁市便沒有了容身之地不說，甚至會連累到家人。

「一條三文，九條，小女子只收取十八文錢，多一文不收，而且家中還有老父，等著小女子伺候...」

可即便如此，面對着凶神惡煞的地痞無賴，明知惹怒趙三爺的後果，漁妹還是用貝齒咬着晶瑩的嘴唇，忍受着嘴唇破開，鮮血直流的疼痛，要守住自己的清白。

她相信這天底下，還有一片朗朗乾坤，容不得趙三爺為所欲為。

每次殺完魚，葉來都會坐在攤位前，在等待生意上門的功夫，面前擺上一塊磨刀石，鋥鋥！！一遍又一遍的磨着手中的殺魚刀。

「呵呵，這魚今個你不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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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送，敗壞了三爺的興緻，這後果你可擔待不起！！！」

凶神惡煞的大漢一聽這話，嘴角抹過一絲殘忍的冷笑，立即發威一腳踢翻漁妹面前的木桶，頓時哐地一聲，水灑了一地，連木桶里的魚，也順勢淌了出來，在地上撲棱，一開一合的張著嘴巴，貪婪的呼吸著空氣。

「還有沒有王法？」

漁妹雖然氣的嬌軀直顫，但面對這些無惡不作的地痞無賴，她此刻眼裏已經是一片死灰，覺得自己在劫難逃，如果真到那一步，她寧願一死，也不願讓地痞無賴得逞。

「三爺就是這裏的王法！！」凶神惡煞的光頭大漢，一臉獰笑道。

就在漁妹心底一片冰涼時，忽然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傳來。

「好說，好說，這不是要去趙三爺府上送魚，多簡單的事情，在這爭執不休，生意都快被攪黃了，有錢不賺白不賺，你個婆娘愣什麼楞，快把三爺要的魚用草穿上，俺這就把魚送到三爺府上！！！「

葉來這時笑吟吟的站起身，把殺魚刀往身後一放，走到漁妹的攤位前，把地上撲棱的魚兒，一條又一條的拾起來。

漁妹一看是葉來，明眸一亮，心裏是喜極而泣。

「殺魚的，該你什麼事？」

凶神惡煞的大漢一瞅是那殺魚的，他臉上頓時閃過一絲遲疑之色。

這殺魚的可不簡單，一手殺魚的絕活，可是入了不少大人物的法眼。

別說三爺，就是雙頭蛇都拿這個殺魚的沒辦法！！

「這是俺婆娘，不懂事！！！」葉來咧嘴一笑，道。

那大漢一聽這話，那剛到嘴邊的話，頓時被噎了回去，瞪大眼睛看着這個殺魚的，「呸，你一個殺魚的，能找上這等婆娘？」

「好了好了，三爺突然改胃口了，今個不吃魚了！！」

那尖嘴猴腮的趙三爺，一瞧殺魚要替這漁妹出頭，這梁子算是結下了，他立即擺了擺手，敢在他三爺嘴裏掏食，恐怕在這漁市還沒幾個人。

他趙三爺能在漁市招搖過市的活到今天，是仗着雙頭蛇的勢，雙頭蛇才是漁市的地頭蛇，而雙頭蛇又是仗着魚劍山莊的勢。

而這殺魚的小子憑藉一手殺魚的絕活，深受一些大人物的賞識，那些大人物並不是他趙三爺敢惹的，動了大人物賞識的人，沒他趙三爺什麼好果子吃，至少趙三爺現在不敢光明正大的發泄心中的一口惡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