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論上京的十遇九難

「你說你，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真不但心要是被甩下馬背會如何嘛？」

邊教訓著白英，邊用手絹給她仔細擦著花臉。

乖乖聽訓了幾句之後坐不住的白英，拉著茯苓的袖子甩了甩，嬌憨道：「花花，人家知道錯了嘛，我下次絕對不會這麼做了，我保證。」才怪，默默再心裡補上了一句。

又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無奈瞪眼片刻后還是饒了她，『算了，我多加看著些就是了。』

耳根子總算清凈下來的白英，吃著滿嘴的綠豆糕，靈動的眼珠子左右轉動個不停，一看就知道又想到什麼鬼主意了。

茯苓倒了杯茶水遞給過去，叮囑著：「慢些吃，小心噎著。」

『咳咳咳』

話音剛剛落下，白英這倒霉孩子就被嗆著了，撕心裂肺的咳了好一會，才總算順了下去，「花花，你烏鴉嘴，看我給咳的，咳咳。」

尷尬了一秒的茯苓沒好氣看了眼自己吃東西不專心嗆著還推脫責任的白英，搖了搖頭，沒有管搞怪的白英，只是將手中遞出去的茶杯又收了回來。

「誒呀，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茯苓別生氣啦~我要喝茶~」

沒有理會撒嬌的白英，高冷的撇了眼桌上的其餘茶杯，在眼巴巴的白英的注視下將手中的茶水給喝了個乾淨，又重新倒滿了一杯。

「茯苓~」

最終眼巴巴的白英，總算得到了茶水喝，一杯飲盡后，舒暢的嘆了口氣，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拿著小巧的白玉茶杯玩弄著，半嗑著眼睛聽著茯苓彈奏的優美琴音，陶醉在其中。

又是匆匆而逝的幾個日夜，忙碌了幾日的白英今天總算是停歇了下來，豪飲一杯茶水后，悠閑的靠在椅背等待著什麼。

一聲破風聲響起，一個穿著藍色勁裝的高挑女子出現在她身後，「小姐，已全部搞定。」

白英慢慢睜開眼睛，閃過一絲疲倦，「好，你先去準備，明日準時出發。」

高挑女子應聲過後，施展輕功踏風而行，一個眨眼人就不見了。

從躺椅上起身的白英，活動了一下身體，手中拎著一個小包裹，便向著大門走去。

「茯苓~茯苓~」

人未見先聞其聲說的就是白英本人了，茯苓停下手中筆，放置在一旁，隨即理了理衣袖走出了書房，「阿英，這呢。」

一見茯苓白英一個滿懷飛撲了上來，她不得不伸手攬下，生怕白英沒站穩給摔了，深深吸了口帶著墨香的茯苓后，才道明了來意。

見白英站穩后，才吩咐身份的小丫鬟先出去，領著白英進了書房關上門后，「好了，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該說了吧，神神秘秘的。」

「嘿嘿，當然事好事啦~」

甩了一下寶的白英總算坐正了身體，「茯苓，我們去上京吧。」

聞言愣住的茯苓，瞬間想到了在上京的人，眼眶又有些微微發紅，「我都打點好了，只要你同意，我們立刻就能出發。」

茯苓壓下更咽的喉嚨，努力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詢問，「阿英怎麼想起去上京了？」

「我看不得茯苓再為那渣…那人傷神了，我知你心中所想，所以茯苓，我們一同去上京吧，你想見他，便去見，我幫你。」見過之後我再把渣男的狗腿打斷。

「阿英…」

百般忍耐終究還是無法控制，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從白皙光滑的臉上滑落，她緊緊抓著白英的手，更咽著：「謝謝你，謝謝你。」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白英安慰著傷心哭泣的茯苓，「我們之間何須說謝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說過了，我們要做永遠的好姐妹，我會永遠站在你這邊保護你的。」

時間彷佛回到了十年前，她們之間的初遇，小小如花仙子一般漂亮的茯苓，站在花叢中望向看待了的白英，慢慢走進了她，牽起了小小的小白英，「妹妹可是迷路了？」

「花、花花。」

「?」

兩人相牽著手，不是親姐妹感情卻比親姐妹還要深切，一路互相陪伴成長至今，沒有人比她們更了解彼此了。

「茯苓，聽我說，我們要去上京的事，肯定不能讓其餘人知道，不然我們怕是去不成了，我阿娘那邊我已找到借口要去陪伴師傅幾日，至於阿爹那邊，反正阿爹都待在軍營也管不著我，就是你這邊…該如何是好？」

茯苓低頭沉思片刻，「無妨，母親一向潛心禮佛，沒有大事不會出來的，至於其餘人，也不必擔心，自我記事起便開始管家，沒有我的允許，他人便不會說，只是母親身邊的雲嬤嬤每隔幾日來看望我一下，倒是有些麻煩，不過我能辦法應對。」

「這般便好，那明日五更我在後門等你，我們要趁著天微醺趕緊出城。」

兩人偷偷在書房中約好定下計劃便離開了。

茯苓背過身子看著逐漸暗下的天色，慢慢堅定了心中的想法，趕著晚飯前去探望了母親，等她回到房中屋內早已點上了蠟燭。

一番洗漱過後，抬手打斷了要服侍她脫衣入睡的流蘇等人，「大家先別忙活了，我有要事交待你們。」

丫鬟們面面相覷，委了委身子行至茯苓眼前一米處低頭等待囑咐，「大家不必拘謹，茯苓只是心有所感，在此謝過各位姐姐一直盡心的照顧。」

「郡主，不可呀。」

流蘇急急打斷了茯苓的話語，她們是仆，照顧主人家是本分，更何況茯苓一直對待她們不錯，是個好伺候又待僕人寬厚的主子，「能侍候郡主才是我等的運氣。」

「流蘇。」

看著眼前一直照顧著自己的貼身丫鬟，想著自己就要離開一段時間了，心中思緒亂飛，糾結片刻終還是張了口，「我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我不在的時候，我要麻煩大家一間事…」

「郡主，不可呀，公主不會允許您這麼做的。」

定定看著流蘇，拉過她的手握住，「我知道，母親不會讓我離開邊城，所以我要瞞著她，我需要你，流蘇。」

滿眼糾結的流蘇，最終敵不過打定主意的茯苓，被她說服了，答應留下來幫她隱瞞府中人及幾日來看一遍的雲嬤嬤等人。

天剛剛微醺，做男子打扮的茯苓背著流蘇收拾的包裹在幾人的掩護下從後門偷偷溜了出去，外面接應的馬車早已到位，待到茯苓一上車，便慢慢向著城門口而去。

流蘇站在後面，擔憂的目送著馬車離去，『郡主，流蘇不在您身邊照顧您，可要好好保重身體，您放心，流蘇會幫您隱瞞住的，一路平安。』

馬車搖搖晃晃混在一群商戶裡面早早出了城，無人發覺這小小的馬車裡面藏著的身份尊貴的兩位姑娘。

馬車一路向著東走，離了邊城十幾里才停下。

「阿英，怎麼停下了？」

白英探頭出去片刻收回身，「茯苓，我們要準備換馬車了，拿上東西，我們走。」

帶著疑問下了馬車，見到另一駕外表更加簡陋的馬車，直到看到一人時，恍然大悟，「金子？「

一身藍色勁裝的做男子打扮的金子，十分俊俏，特別是那雙大長腿，筆直修長有力，一下子撞進人的眼眶，「郡主。」

時間緊迫，白英打斷兩人你來我往的見面禮，拉著茯苓上了馬車，收到指示的金子，坐在外邊驅趕馬車，一鞭子下去，烈馬嘶鳴一聲踏步向前而去。

馬車裡面別有洞天，茯苓仔細掃視了一番，又問起看起來很緊迫的白英：「怎如此著急？

一邊從馬車裡陶著什麼的白英，一邊回復：「我從我大哥那偷了匹烈馬，我怕他反應過來追殺我，所以呀，趕緊跑路。」

想到白英大哥的急脾氣，茯苓趕緊認同，確實該趕緊跑路，「這些是？」

拿著瓶瓶罐罐的白英，一臉炫耀，「這些都是我們能用上的，茯苓放心，有了這些，哼哼，誰都看不出來我們原本的面貌，茯苓~來吧~「賊笑的拿著膏狀物靠近茯苓。

吃驚的茯苓瞪著美目，被白英用暗黃色的膏狀東西糊了一臉，鼻尖傳來一股不知名藥材的清香味，還怪好聞的。

一番操作下來，茯苓再次拿起鏡子，都被鏡中的自己嚇了一跳，鏡中人膚色暗黃，雖五官還是原來的五官，但是被點綴了幾筆，認真看還真看不出來本來的樣貌，茯苓現在的模樣只能說是一名膚色暗沉，略顯粗糙的清秀男子模樣，一點也看不出原來的絕世傾國美貌，她不經感嘆：「真是太神奇了。「

「這就是化妝術的神奇啦~而且我保證哦，原材料可是無公害的，起的作用絕對只是護膚鎖水保濕，絕對不會對皮膚造成什麼傷害的。「

一臉傲嬌的白英，對著鏡子搗鼓著自己的臉，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順口而出的話語，別人聽不懂。

不過茯苓早已習慣她不時蹦出來的奇異話語了，倒也沒有過於糾結。

兩人裝扮好自身之後，對視一笑，現在的兩人都有了跟以往不同的模樣，這樣看起來還有些滑稽，她們此時早已離開邊城境地，在前往上京的官道上，偶爾掀開帘布看看途中經過的風景，好不悠閑自在。

當然前往上京的這一路，可不知是全然是這些。

在艱難的走了一個月有餘的路程后，三人總算是看到了上京城的城門口，灰撲撲的三人感覺總算是熬到頭了，這一路除了剛開始的短暫歡樂時光外，其餘的一切真是不可說啊不可說。

白英想著這一路的遭遇山匪就算了，有金子這個一打百的高武力值在，再不至還有她各種坑人的藥物在，山匪對她們來說不直一提，但是能防的住明面上的壞人，卻防不住假意的壞蛋，光想想她都火冒三丈，被騙錢，扮作流民引誘同情心，身上的盤纏都被偏光了，她們才回過神來，壞人早就批了另一層皮跑遠了。

因此這一路算的上是十遇九難了，不僅銀子都散沒了，連馬車都賣出去換錢，這才支撐著她們走完最後半程路途來到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