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寧缺毋濫
宋曉軍站過來跟他耐心解釋道：
「這個偵查班是現在的叫法，放在古代啊就是斥候、探子、探馬，主要負責大部隊的安全警戒和消息偵聽，是部隊指揮系統的千里眼順風耳，首長會根據我們探聽的消息做出軍事部署，責任非常重大呀。還有想問的嗎？」
「這個，這個……我還是不去你們班了吧，我，我還是想去主力連隊。」
王猛說話時吞吞吐吐的樣子，眼神有意無意間還瞟向了二連長站立的方向。宋曉軍疑惑道：
「王猛啊，我們偵察班的武器裝備，還有伙食可不比其他連隊差啊，你可想好嘍，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前一陣，我們偵查班長招人，來了五個，走了四個。現在啊，這幾個啊腸子都悔青了，不信你可以去打聽打聽。你剛到部隊，還不了解情況，昨天的戰鬥我們偵察班可是立了大功的。為啥我們班先挑人啊，這是大隊領導給我們班的獎勵。我們偵察班的實力咋樣還不夠明顯嗎，你有啥可猶豫的？」
宋曉軍這一通思想工作做下來，王猛臉上陰晴不定明眼可見，他又瞟了一眼二連長的方向，正想下決心站出來的時候，忽然聽見一聲劇烈咳嗽。王猛聽見咳嗽身體一激靈，剛伸出去的腳又縮了回去。
宋曉軍警覺起來，扭頭看向咳嗽的方向正是二連長傅四海，見宋曉軍看過來，趕緊若無其事一樣一會兒看看天空，一會兒又裝模作樣的跟身邊的人低語幾句。
宋曉軍這時對心中的疑惑大概有了了解，趕緊湊到阿雲嘎耳邊說道：
「阿雲，恐怕我們讓人給算計了。」
「算計？算計啥啊？」
「你還沒看出來嗎？你挑的這個王猛啊恐怕已經被二連搶先收買了，他不會跟咱走的。」
「還有這事？不行，我問問王猛。」
「你問他管啥用啊，他不會說的，傅四海肯定早就給他交代過了。這叫暗箱操作，明白嗎？」
「咱八路軍的隊伍還能搞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嗎？我不信。」
「當然表面上是不能這麼搞了，那還了得啊。問題是他在背後使壞啊，你又抓不到把柄。抓不到把柄你就是告到部隊首長那裏又有什麼用呢。以他傅四海的智商怎麼可能讓你輕易抓到小辮子呢，這個他早就想到了。這個二諸葛啊還真是好手段啊，剛才進門的時候這傢伙噓寒問暖、稱兄道弟的，合起來全是煙幕彈啊，我們差點被他給蒙蔽嘍，厲害，厲害啊！」
「那咱怎麼辦，就這麼認慫了？」
「現在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人他都打招呼了，我估計他二諸葛不至於傻到這種程度。這種背後許諾的偷偷事兒成本太高，王猛素質不錯值這個價，可是放到別人身上就未必了。如果這麼分析的話，應該還有漏網之魚，不過，這些漏網的應該也會是他的有意而為，我們一個人挑不著，恐怕這事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吧，他還不至於把事做的太絕。但是，悲觀的是，他放棄的那些估計素質不會太高，你得有個思想準備。」
「哎呀，曉兵哥，讓你分析的我腦袋都疼了。我就不信了，我相中的還能都讓他給收買了。」
「你不信就再問問。」
正在此時，傅四海在前面嚷了一嗓子：
「哎，阿班長，你可得抓緊時間了，咱這肚子都抗議好幾回了。」
阿雲嘎心中有氣，凌空白了傅四海一眼。不想理他，繼續開始挑人。結果又問了幾個看着順眼的，還是沒有人願意去偵察班，其他看不上的她都懶得問了。
宋曉軍的分析是非常準確的，阿雲嘎徹底沒脾氣了，一副相當沮喪的樣子。宋曉軍看出阿雲嘎情緒不對，上前低聲安慰道：
「算了，咱不生氣。剛才來的時候不是說了嘛，寧缺毋濫！」
「行吧，咱去挑裝備，這裝備總不至於也被收買了吧。」
「那才邪了門了。」
好巧不巧，還就是邪了門了，凡是一些比較搶手的武器都缺重要零件，沒有這些零件根本無法正常使用。阿雲嘎又去問蔣伯通，蔣伯通兩手一攤道：
「各連隊交上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的，你不願要可以挑其它完整的裝備的嗎，大活人還能讓尿憋死嘍！」
阿雲嘎氣道：「簡直太欺負人了。既然他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你想幹啥？」
「聽我的，就挑缺零件的，咱到底看看誰着急！」
宋曉軍嘿嘿一笑，好像明白什麼道：「好，就這麼辦！」
就在幾個連隊交頭接耳的時候，阿雲嘎走到兩門迫擊炮跟前，拍了拍炮筒子故意高聲道：
「輔導員，我看這兩門小炮不錯，咱就挑它了！」
「哎呀，班長，這迫擊炮不錯是不錯，可惜沒有炮架啊？」
「沒炮架咋了，找個人抱着一樣打！」
「好嘞，班長，聽你的，咱就挑它們哥倆了！這小炮好啊，一炸一大片，那叫一個痛快！」
兩個人一唱一和，一人抱着一個迫擊炮就來蔣伯通這裏登記。蔣伯通看着這兩個人滑稽的樣子，再看看他們懷裏的迫擊炮，正經道：
「你們班確定只要這兩門炮了？」
「那當然，您受累給登上！」
「缺零件也要？」
「不算啥大毛病，能克服！對了，老疤瘌、小豆子，去搬炮彈，所有的炮彈都帶上，一個也別剩啊！有了這兩個小傢伙，咱還怕小鬼子幹啥，改天咱們班也打鎮南縣城去！」
蔣伯通向遠處瞄了一眼，然後挺了挺腰板，提高音調說道：
「行嘞，既然你們班想要，我就給你們登上。別說打縣城，你們就是去打東京也隨你！」
「等會兒，蔣處長！」隨着聲音望去，原來是二連長傅四海着急忙慌地跑了過來。陪着笑臉繼續說道，「不着急，不着急。我先跟阿班長聊兩句。」
「趕緊的啊，都忙忙的。」蔣伯通故作生氣道。
傅四海將阿雲嘎拉到一旁，低語道：
「兄弟，你這是幹啥呀。剛才不是說的好好的嗎，你們偵查班要這玩意幹啥呀？」
「哎，傅連長，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們要它還能幹啥，就是打鬼子唄，還能摟着炮筒子抽大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