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好人？壞人？（1）
到了商業街，居然已經有人在等他，王風心裏打鼓，「出事了？」
一個頭髮花白的大叔站在路口盯着路人，不時和手機對照，看到王風連忙迎了過來。
「你可算來了！」大叔急匆匆說道，今天一早那些收保護費的人就來了，不砸不搶，七八個人凶神惡煞的往店裏一蹲，客人都被嚇走了，他無奈交了五千保護費，他們就一路向南收了過去，我們這些人破財免災也就是了，可是街上有個黃老，最是執拗，認準的道理誰也勸不動，千萬可別鬧出人命來。
一路向南，果然中醫館前已經一群圍了一群人，館外架子散落，藥材散了一地，幾個混混裝模作樣的掃來掃去，為首的是一個板寸頭的小伙兒，「老頭兒，你看兄弟們幫你忙活這半天了，一萬塊辛苦費不為過吧！」
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坐在太師椅上，堵著門口，既不言語，更沒有讓開拿錢的意思。
圍觀人們議論紛紛，有勸黃爺花錢免災的，有勸混混們少要些的，也有請求寬限幾日……唯獨沒有人想到報警，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這些混混頂多算聚眾鬧事，抓起來說不定隔天就放了，那他們買賣還做不做？
王風本想再看一會，可是禁不住大叔又拉又扯，擠進人群，板寸先笑了，「哎呦，我記得你，你不是街口那家的老闆嘛！」他指著大叔，「怎麼，看兄弟們辛苦，要再交一份？」
大叔連忙搖手。
「那你來扯蛋啊，滾！」板寸喝退大叔，斜眼周圍掃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王風，「你是哪位？他們請來的救兵？黃毛哪個廢物怎麼沒來？」
「我不是誰請來的，只是有幾句話想跟你談談！」
「談談？跟我？哈哈——」板寸忽的大笑，那些同夥也起鬨笑了，板寸猛的回頭，「你是哪根蔥，跟我談，有資格嗎？」
抬手指著王風，「你在下面，哥在上面，就算現在哥站在地上，你也只能仰望，趴在地上仰望！你說你有資格跟我談嗎？」見王風手足抖動，以為怕了，手指點在了王風臉上。
王風深深呼吸，他本以為可以憑藉網游中鍛鍊出來的「語言藝術」把他們將走，可是現實更加殘酷，看着面前晃動的手指，身體一下繃緊，想好的言辭也忘得一乾二淨。
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好人，只是一來沒有打架的經歷，二來也怕麻煩，有時被人譏諷了也一笑了之，可是有些事是他絕不能忍的，那就是直接的肢體侮辱，還有威脅！
忽的王風抬手握住了面前晃動的手指，用力一彎！
嘎巴一聲，板寸大笑變成了大叫，慘叫！一根食指折轉貼到了手背，突如其來的劇痛讓他瘋狂大叫，「我的手，你敢碰我，我要弄死你，弄死你全家……」
最後兩個字更是觸動了王風最大的忌諱，「啪！啪！——」接二連三的脆響聽的所有人骨頭髮麻，板寸右手五根手指全都扭到了相反的方向，不是脫臼，而是硬生生掰斷了，慘白的古茬兒刺破了皮膚，煞是滲人。
十指連心，板寸痛徹心扉，一下竟然暈了過了，王風出乎意料，愣住了！板寸帶來的小弟有人叫罵，「我操你……」，被王風一看，嚇的又憋了回去，被他目光一掃所有人不自覺的把手藏到了身後。
王風也有些懵了，可是後悔之餘又有些激動，熱血上涌，肌肉突突直跳！看看板寸，看看對面怒目而視的人群，心裏雖然後悔，可是若是因為這事禍及家人那可就完了，為今之計，只有好言好語看看有什麼穩妥的解決辦法，哪怕賠些錢也行，或者……
「喂，醒醒，我還有話沒有說呢？」王風推了推板寸，一下，兩下，沒有反應，看看周圍，伸手捏住了板寸鼻孔！
一分鐘，板寸就醒了過來，看看右手扭曲的手指，慘叫大罵，「我是張哥的人，你把我的手弄成這樣，張哥不會放過你的，你就等著家破……」
一句話把王風想好的言語服了回去，他自覺虧負父母良多，哪裏忍得了這種威脅，手中棍子呼嘯落下，一棍封口，把板寸滿嘴牙齒打碎了一半，也堵住了他最後幾個字，板寸掙扎著轉身欲逃，可是那棍子繞圈回來一掃，一下又落在他的膝蓋，手腕粗的棗木棍子硬生生斷了！板寸抱腿嚎叫！
王風一腳踩住，愣了一會才說，「我剛才想說什麼，讓你嚇的忘了！」他蹲下來，盯着板寸緩緩說道，「不過現在我只想告訴你，我這人膽子最小了，也沒有什麼本事，所以最怕人威脅，說不得只好繼續得罪你了……」說着眼睛看向板寸另一條腿。
板寸嚇得都忘了疼了，沖着小弟大喊，「你們這些s……b，還不報警！」
小弟們面面相覷，報警？讓警察來保護咱們混混嗎？
板寸帶來的人都是十七八的樣子，有的還穿着校服，哪裏見過這樣的情景，早就嚇得傻了，如果不是腿軟早就跑了，有人拿出手機，被王風一看，還沒打就掉在了地上。
王風沒有再看那幾個小子，「你不用急，我會報警的，不過在之前要確認一件事情，」他問板寸，「你們應該知道把人打殘廢會判幾年？」板寸大感不妙，「不要，我不知道，我是張哥的人，張建張哥，你真不知道嗎？」
看到王風皺眉，板寸越是有背景，他越是擔心！
板寸更是膽顫，他們這些混混最怕的就是有本事的愣頭青了，愣頭青沒有顧慮，行事無所顧忌，他右腿膝蓋劇痛，怕是保不住了，若是另一條腿再廢了，這一輩子可就真的完了！
這時人群外有聲音響起，「依照我國法律，故意傷人致殘會判處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不過，正當防衛另當別論，只要確實證據充分還可以減刑！」
板寸看到王風意動，心膽俱寒，「不要——，……我真的是張哥小弟，張哥是康城最大的老大，你傷了我，他真的不會放過你的……」
聽到王風嘆氣，他就知道自己完了！這個人看起來老老實實，但卻是他們混社會的最不願意碰到的人，你不威脅他也就罷了，越是威脅他越是害怕，為了杜絕後患就敢做出任何事來！
「對不起，我很膽小，所以——不要威脅我！！」王風沉聲向著眾多混混抱了抱拳拳表示抱歉，抄起棍子砸在板寸另一條腿的膝蓋，也不管他慘叫哀嚎，直到打斷了為止，看的眾人直打冷戰！然後王風做了一件讓所有人為之絕倒的舉動，他真的報警了！「喂，110嗎，商業街有人打架！」
方剛用力拍著桌子，因為他們計劃的突破口，自己把自己送進了監獄，雖然還沒有庭審，但判刑幾乎已成定局。
「會不會他發現了什麼？」
李福仔細回憶，又搖了搖頭，「我倒是覺得他是一時沒有收住手，後來又被威脅怕了，只能下死手！」
「那有沒有辦法補救？」
「除非公安廳直接下文，可是那樣一來太過明顯，容易引起懷疑！……或者被害人同意庭外和解也勉強可以，只不過不太可能！
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試一試，讓商業街所有租戶聯名上訴，只要證明事出有因也許可以！……不過我們不能出面。」
「讓黃毛去辦！反正這件事裏他也脫不了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