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殿前會審，二子辨論
趙佶再次蔡鞗的時候，是在接待了遼國使者后的當晚。
「文正，聽聞你昨日當着王黼以及鄭居中這些當朝宰執的面說了江南的事情？」
蔡鞗作著揖，就一直在那裏弓著腰。
他不知道這趙佶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處理這些事情了，這不應該直接丟在犄角旮旯里嗎？
「蔡鞗，官家問你話了，你愣在這裏作甚？」在殿內一側站着的一人開口說話道。
「太子殿下，剛才想事情有些分神，還請官家與太子殿下恕罪！」蔡鞗再次作揖一拜。
「什麼事情想得這麼入迷？蔡鞗，你欺上瞞下，也就罷了，如今還公然與諸公爭執，有失大宋禮數，以後還是收收性子的好，免得日後惹禍上身。」趙桓似乎一直對其蔡家的人心中不爽，他盯着蔡鞗，隱約之間就有着那麼一股敵對之氣。
蔡鞗知道眼前的這位對於蔡家那是耿耿於懷，先是蔡京后是蔡攸，現在又是他蔡鞗。
妥妥地是一個恨蔡太子爺。
恨蔡，又很菜。
原本能夠力挽狂瀾的一個人，最終卻走向了一條不歸路。
蔡鞗瞄了一眼趙桓，他沖着這位未來的皇帝作揖道：「蔡鞗謝太子殿下教誨，日後定當謹言慎行，為人端正，為大宋盡忠。」
「太子，蔡學士處事，雖然有點大膽，但是初衷畢竟是好的，如果沒有蔡鞗與趙王上演了一場死裏逃生的戲碼，那這遼國也不會放出這麼一個信息，顯然遼國也在害怕。」這次開口的是鄆王趙楷，他這番話倒是中規中矩，並沒有偏向蔡鞗，也沒有向著太子趙桓。
蔡鞗看着眼前的這位三位，一位是當朝天子，一位是當朝太子，一位是當朝皇位的有力競爭者，三人往這裏一站，多少有些三堂會審的感覺，這番權力交錯的局面，還是蔡鞗他第一次見到。
雖然趙楷的立場早就做了坦白，可是宋徽宗趙佶，卻還是想要讓他上位。
今日的這番場景就是一種常態，太子與鄆王一同聽政。
「哼，蔡鞗年紀輕輕，就堪居學士之位，有何德何能能夠當人這等要職，出了走了老太師的照拂以及父親的恩典之外，就憑藉他的這點本事，怕是四五十歲都不一定能有這個本錢，還不如去翰林院去，從底層磨練一番。」趙桓一開口就把蔡鞗又涮了一遍。
「太子殿下，前些時日臣弟還見聞兄長捧讀三字經這等啟蒙書籍，可這書籍也是蔡鞗所著，比那話本《相途》有文學價值，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所能做到的啊！」趙楷說到這裏聲音不由的提了起來：「不過想想也是，蔡鞗也太大膽了一些，那《相途》中居然把皇家寫的這麼慘，若是遇到這種皇帝，斬殺了算了。」
蔡鞗聞言不禁一嘆，還是這鄆王說話好聽，不過這影射的老趙家，這鄆王居然沒有看出來？
裝，肯定是在裝！
「好了，蔡鞗這次做的不錯，我們能夠兵不血刃就能夠從遼國的手中奪得兩州之地，也是極其幸運的。但是現在我們遇到的一個棘手的問題就是，那趙良嗣，要不要交，你們一位身為太子，早日需要熟悉朝政，一位是在外帶兵的王，雖說只有京東一路兵馬管轄，卻也是我大宋定下規矩一來的第一位掌有兵權的王，所以說說你們的看法，這件事情我們該交還是不該交？」
「不該交！」幾乎與此同時，趙桓與趙楷同時說道。
趙佶眉頭一皺，他看着他的兩個兒子說道：「可是朕覺得應該交，畢竟是十六州之地，哪怕最後就給一半，我們大宋也不虧，在後世史書中說不定也會有如此一段記載，當然蔡鞗也會因功被記入史冊的。但是你們兩人居然都說不該交，那可以說說理由嗎？趙桓，你身為太子，可以先說說這個事情，把你心裏的想法都說出來。」
趙桓聞言回道：「父親，雖然大宋剛剛經歷了對夏戰爭的失利，這戰敗的原因之一就是指揮失利，童貫之言不可輕信，劉法差點身死也是一件事實，所以兒臣希望父親恢復將兵法，以達到兵知將，將識兵，只有這樣，我們的軍隊才能夠向靖虜軍一樣能夠逐漸強大起來。這一點，兒臣認同蔡鞗的政策，所以希望父親能夠重新推廣將兵法，這樣也能夠未來為我們伐燕打下基礎，最為關鍵的是在下一次對夏戰爭中，我們能夠一舉擊敗夏國，出橫山，直逼夏國國都。」
「在這一點上，兒臣與太子一樣的意見，將兵法需要恢復，但是朝政中的其他政策也要回復，只不過這個恢復需要良相相佐，兒臣有有一個不成熟的建議，王黼欺上瞞下，導致平亂延遲，使得方臘勢力聲勢浩大，所以接下來我們需要一個真正的太宰主持新的朝政改革，以此來推動接下來的發展，只有這樣我們在整體發展基礎的上，才能夠達到國富民強的期待，兒臣建議罷免王黼，使其到一線為官，飽受人間疾苦之後，若表現良好，便恢復其職，還請陛下應允。」趙楷看着趙佶十分誠懇地說道。
趙楷還是有些急功近利了，就算他不想爭奪皇位，但是這個態度也難免讓人不會有其他想法，一旁的趙桓一直盯着趙楷，這一番話，也讓他眉頭一蹙。
「王黼此人……」
「王黼怎麼說也是為國為民，雖然有些事情上糊塗了一些，也不妨事，倒是這段時間聽聞老太師經常想與太子走動，是不是有些過於密切了？」
趙桓想要開口，卻被趙佶直接給打斷了。
蔡太師與趙桓走動？
這個消息，還是蔡鞗剛剛知曉，但是太子趙桓一直對蔡京不感冒，甚至非常排斥，他什麼時候他們走這麼密切了？
「老太師年事已高，有許多事情，他即使說在多邊，也是無用的，畢竟這些最終都是要由父親決斷的。」趙桓說到這裏，想了想最後說道：「最重要的是王黼設置經撫房，這個部門專門負責邊事，完全不經過樞密院，這還是在鄭樞密與王黼關係良好的情況之下，若是方臘起事正如蔡鞗所言，這王黼還請官家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