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報案人

劉諸突然說道：「公子，我們先去公堂，跟這裡的父母官通告一下。如果張志富同意你留下來查案，那是最好不過。你覺得怎麼樣？」

隨著話題落幕，太司懿跟在劉諸的身後，一直向前走去，不久之後，太司懿和劉諸來到公堂。

京師衙門的大人是一名男子，已經知命之年，名字叫張志富，焦急地站在審案桌和木椅之間。

「張志富，我來啦！」劉諸一邊笑容滿面，一邊說著話，「我給你帶來一個幫手。」

太司懿對著高高在上的張志富微笑，行了一個禮。

張志富不搭理，走下擺放審案桌和木椅的檯面，然後說道：「指揮使大人，您來的正是時候，要不然我一直在公堂裡面走來走去，完全不知道幹嘛？」

劉諸上前一步。

「指揮使大人，關於您的身份，我作為京師衙門的父母官，沒有半點質疑。至於這件命案，我完完全全的交給您處理。如果您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吩咐我和衙役去做。」

「不錯，協助調查的態度很積極。但是，我想留下這位公子，這件命案可否交由他來處理？」

「可以，指揮使大人。」張志富這才正眼過去，「他是？」

「哦，我還是給你介紹吧！這位公子是鬼人谷的第二個徒弟，名字叫太司懿。張志富，你現在就能好好的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

張志富離開了公堂，露出放鬆的表情同時，對太司懿的能力產生質疑。

接下來，劉諸和太司懿再一次走進義莊。

劉諸說道：「仵作，請你坐下來，我們再聊。」

李寶慶看了看義莊裡面，並沒有桌椅板凳，只好出了門口，來到院子裡面坐下來。

劉諸和太司懿緊跟其後。

正當長相漂亮的女子跨出義莊的門檻，劉諸一邊坐到李寶慶對面的石凳，一邊開口：「仵作，你是到過案發現場的人，應該了解案發當時的情景，現在跟我們說一下吧。」

太司懿站在石桌和石凳的前面，變得沉默不語，安安靜靜地聽著李寶慶陳述。

「好。」李寶慶點了一下頭。

劉諸先發表自己的看法：「在狩獵時，王峻的娘子發現王峻和一名女子云雨一番，怒火沖昏了頭腦之下，選擇用箭射死自己的相公。然後王峻的娘子跑回家裡，帶著七歲的女兒離開了京師。」

李寶慶一邊搖搖頭，一邊反駁：「不不不！指揮使大人，我的想法和您的想法不是一致。第一點，王峻的娘子從哪裡得來弓箭？第二點，王峻的娘子怎麼知道自己的相公和一名女子云雨一番的地方？第三點，王峻的娘子是一名柔弱的女子，怎麼可能拉開弓箭？而且射的那麼准呢？」

「王峻的娘子有什麼可能做不到呢？」劉諸也反駁，「如果王峻的娘子一氣之下，喚起身體裡面的潛力，也許她可以拉開弓箭，把自己的相公射死。」

太司懿突然開口：「指揮使大人，仵作，我還是堅信我的說法。認為兇手是一名男子，而不是王峻的娘子。」

「哦？公子，你之前說的話我一直銘記在心，你還有什麼憑證嗎？」劉諸一臉疑惑不解。

「有。就從王峻的娘子帶著女兒回老家這件事情來看，正如仵作所說，王峻的娘子是一名柔弱的女子，並且膽小怕事。她不敢殺害自己的相公，這名女子往往藏不住事，很容易暴露出來。」

李寶慶點點頭：「對對對！還有一件事情，

那就是，如果王峻的娘子是兇手，她為什麼不把和自己相公雲雨一番的女子一起射死？」

「這個……」

李寶慶打斷劉諸要說的話：「我們衙門又通過書信往來，得知了另一件事情，就是王峻的娘子當時和楊叢善待在一起。」

劉諸深吸了一口氣：「如果是這樣子，事情就變得不簡單了。」

「仵作，您再說一下，是誰發現屍體的呢？」太司懿問道。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身。她背著竹簍進入茂密的山林，在撿柴火的時候，發現王峻死在被壓扁的草叢上面。她撒腿就跑，來到了衙門報官。衙門的父母官找到我，也就是張志富，想讓我接手這件命案。然後我就走在街道，遇到了……」

太司懿點了點頭：「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劉諸露出疑問的表情：「仵作，王峻的娘子知道自己相公被殺的事情嗎？」

李寶慶點點頭：「不知道，她親眼看見自己相公和一名男子云雨一番，然後冷漠的離開，帶著七歲的女兒去了老家。」

劉諸轉向太司懿一看。

「指揮使大人！」太司懿舉手抱拳，「我知道您要說什麼話，但，我依然相信王峻的娘子不是兇手。如果王峻的娘子露出那個冷漠的眼神，這就代表了她已經知道自己的相公和一名女子在一起的事情。」

李寶慶突然站起來。「王峻的屍體我已經探究明白了，我得帶著她出去一趟，回見。」說完，就把長相漂亮的女子領走。

「仵作，謝謝您的配合！」太司懿一邊揮揮手，一邊喊道。

李寶慶和長相漂亮的女子走出衙門。義莊的院子裡面，只剩下太司懿和劉諸。

「對了，你現在已經學會推理，對於這件命案有什麼看法嗎？」劉諸提出問題，「另外，這件命案雖然是我接下來，但我交給你處理了。」

太司懿身體彎曲成九十度，形成一個禮束。

「公子，請你不用那麼客氣！」

「好吧。」太司懿抬頭挺胸，「接下來，我們只能調查的清清楚楚。首先，我們要去核實一件事情，就是案發當天，背著竹簍進入茂密的山林裡面撿火柴的老身。她是這件命案第一個進入案發現場的人。」

劉諸大聲一喊：「來人！」

一個衙役跑過來。

劉諸繼續大聲一喊：「你去把報案人帶來。」

衙役點點頭，然後跑出衙門。

太司懿鬆了一口氣，站在原地沒有走動。

「不在玖局辦案就是不方便。」劉諸開始嘟嘟囔囔，「真的太麻煩了。」

太司懿一笑而過。

「對了，你還有什麼看法嗎？」劉諸問道。

「由於案情斷斷續續，我現在的腦子裡面很亂。指揮使大人，您也知道，又出現了一名有嫌疑的男子，那就是跟王峻的娘子待在一起的楊叢善。他在這件命案裡面扮演什麼角色呢？我一概不知。」

「我們先說一下王峻的娘子，你真的認為她不是兇手嗎？」

「不是。」太司懿露出堅定的眼神。

「但是，她也可以拉開弓箭啊！躲在很遠的地方，把自己的相公射死。」

「從您的角度來看，事情的真相是這樣子。」

「公子，你覺得王峻的娘子不是兇手，你還有什麼說法嗎？」

太司懿緩緩的移動腳步，離開石桌和石凳旁邊，還不忘記回應：「您辦案的經驗比我豐富，您肯定知道一點，那就是王峻的娘子曾經有想過殺死自己的相公。她產生這種念頭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相公和一名女子私底下在一起，還有雲雨一番的事情，也許之前就發生關係了。但是，我覺得她不會殺死自己的相公。原因有兩點，第一點她的身體素質不行，第二點她不想背上殺人犯的罪名。」

劉諸點了一下頭：「嗯，你說的有道理。如果她隱藏自己會武功的這件事情呢？」

「如果您的猜測沒有錯誤，倒是省了很多調查的時間，我們直接把她緝拿歸案。」太司懿停下腳步，站在石桌和石凳很近的地方，繼續說話，「如果這件命案這麼簡單的話，我肯定高興，畢竟第一次接觸命案不到半天，就可以偵破了。」

午時，太司懿和劉諸換了一個地方，想在公堂裡面辦案。

此時此刻，衙役帶著一位老身走進來。

老身一邊瑟瑟發抖，一邊小聲道：「真是太可怕了！真是太慘了！王峻那麼好的人，既然被殺了。殺害他的人肯定是嫉妒他的人！殺害他的人肯定是羨慕他的人！」

「老人家……」劉諸從木椅上面站起來，給衙役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快點拿木椅，讓老身坐下來再說，「我們正是想要聽您這樣說的話，還有一件事情，案發那天您究竟看見了什麼？」

老身一直在瑟瑟發抖，不敢坐下來，唯唯諾諾的觀察著周圍。

但是，太司懿微微一笑，來到老身的旁邊，把衙役從師爺的的位子拿來的木椅擺正。

老身終於坐下來，然後說道：「啊！案發當天，我背上了一個竹簍，慢慢悠悠的走進茂密的山林，裡面道路崎嶇。大概兩個時辰以後，我站在被壓扁的草叢旁邊，上面躺著一名男子，已經死了。」

「您進入茂密的山林……」劉諸停頓了一下，「在此期間，您有沒有看見其他人？」

「比如一名衣著不整的女子，一名冷漠表情的女子，一名騎馬射箭的男子。」太司懿補充道。

「抱歉，幾位大人，我一個人也沒有看見。」老身搖搖頭。

「哦，我不是大人，是這件命案的受理人，叫我公子就行了。請您再回憶一下，那時候是什麼時辰？」

「我從家裡出來，大概用了兩個時辰，我抬頭看天上的時候，太陽高高掛起。很是抱歉，我並不知道是什麼時辰？」老身說道。

「沒有關係，那我說一下。您可以選擇其中一個答案，來回答我的問題！第一個答案是午時，第二個答案是午時三刻。」

老身猶豫了一下：「午……午時。」

「如果您的回答沒錯。」太司懿說下去，「我現在得出另外的死亡時間，也就是午時之前，王峻遇害了。」

「老人家！」劉諸坐回擺在檯面的木椅，「您在案發現場逗留了多久？」

「大概半刻鐘。」

「您逗留那麼久幹嘛？」

「哦，我想救他。」

「怎麼說來，您認識死在草叢上面的王峻，而且，案發現場只有您一個人。」

「大人，我沒有殺他。」

太司懿笑道：「指揮使大人沒有說您殺他，只是陳述您當時的情況。」

「哦！」老身鬆了一口氣，「我看見周圍沒有人，接下來，我就確定他到底有沒有死，並且需要救他，所以逗留了半刻鐘。等到我知道他沒有氣息的時候，心裡才感覺害怕，背起竹簍往家跑去。」

「您當時真的沒有看見其他人嗎？」

老身搖搖頭：「沒有。我想把他活救之前，眼睛一直在觀察周圍，除了大風呼呼的刮來之外，人影和動物都沒有。我覺得越來越奇怪，當心裡產生害怕的時候，撒腿就跑，頭也不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