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到底講不講武德?

第37章 到底講不講武德?

日頭被路過的陰雲蓋住,但半明不暗的陽光下,利美利加矮人刺出嘴唇的牙齒卻清晰可見。

劉三端著長牌,仿若夢中,剛剛,就是在剛剛,他的眼前還是一片平整的草地,草地上一個人都沒有,但似乎是眨了一下眼打了一個盹,一個利美利加矮人就出現在他的眼前。

怎麼沒有人提醒我?劉三呆愣愣環顧四周,卻發現身邊的同火鄉兵都是一樣的表情,彷彿才從夢中醒來。

就在劉三想有什麼動作時,一股嗆人但帶着點點清香的氣息鑽入鼻中,原本清醒過來的劉三隻感覺腦袋一沉,睡意再次湧上心頭。

好睏啊,頭好暈啊,劉三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來,那是什麼?花花綠綠的,啊……

「叮鈴鈴——」

一陣清楚的搖鈴聲在劉三的耳畔響起,那股子睡意像是被戳破的鼻涕泡瞬間消失不見,劉三猛地抬起頭,向後退了一步,冷汗直冒。

剛剛到底是怎麼了,邪靈就在眼前,為什麼自己會想睡覺?

「別聞那煙!」又是一陣搖鈴聲,劉三看去是陳道長,他身後跟着應急的第五火,手持一碗符水見人就含一口噴出去。

劉三這才發現,不知何時,一道若有若無的青煙在城牆上蔓延開來,這青煙的來源未可得知,現在最需解決的,是趁機爬上城牆的利美利加矮人們!

短短几秒間已然有三五個利美利加矮人躍上了堡牆。

腳踏在堅實的堡牆上,利美利加矮人們欣喜若狂,他們揮舞着手中的長刀,喉嚨中發出「呵嗤」的聲音。

一上午的時間,整整一上午,都沒有登上北邊的城牆,但南邊的城牆,在烏塔皮行者的幫助下,如入無人之境般爬上來了!

利美利加矮人們看向舉著長牌縮在兩邊的宋堡鄉兵們,露出了鄙夷的笑容,多麼誘人的鮮血氣息,多麼香甜的人肉氣味,利美利加矮人們陶醉地抬起了頭,血肉!靈魂!已經是熟透了的蘋果,輕輕一碰就可摘下了。

殺戮,開始了!

「歪——」一個忍不住的利美利加矮人再也按捺不住對鮮血的渴望,他大吼著,在兩邊的牆體上左右來回蹦跳,他帶着猙獰的笑容,臉上散開的五官都集中到了一起。

三五步間,他鬼魅一般在女牆間移動着,距離那可憐的像取暖一般聚在一起的雞子,他只有最後兩步的距離。

他一個大跨步矮身向前衝去,右腳在地上猛地一跺,以他的右腳為圓心,一陣勁風捲起了灰塵,向外擴散而去,彷彿一個微型的沙塵暴。

在踏下這一步的時候,他的身體彷彿突然又縮小了一圈,整個人都緊緊所在一起,右腿上的肌肉條條鼓動着,傳遞著勁力和來自大地的力量。

「砰!」

劉三還道是陶瓶碎裂聲,但再看,卻是利美利加矮人狗皮靴子的破裂聲。

在碎皮子四射的同時,那利美利加矮人蹦到了一人多高的位置,這一招是利美利加矮人們的絕活,無數的英勇的原住民勇士就倒在了這一招之下,今天也不例外!

他已經找到了目標,是那個端著長矛的方臉鄉兵,手中的山銅長刀瞄準了林充的脖子,帶着泰山壓頂之勢,他殘忍地狂笑着,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山銅長刀。

劈!

「噗!」

長刀哐當一聲落地。

那長矛輕輕從自己喉嚨中拔出,那利美利加矮人瞪大了眼睛低着頭,他看不見喉嚨處的破洞,只能感覺到身體的氣全部順着喉嚨上的洞飛速流出。

林充甩了甩矛身上的血:「跳起來砍人,誰教的?」

說着,他又轉過了頭:「看到了嗎?我之前告訴你們戰場上最忌雙腳離地,在半空中無處借力,躲都沒處躲,這招在街頭好用,真正戰場大槍大矛大開大合,還容得你跳來跳去?」

另兩個利美利加矮人見同伴身死,卻沒有半分怯戰的情緒,他們嘶吼著,將一把黑曜石小刀,插到了同伴身上,然後高叫着聯手向第三火衝來。

他們身材雖粗壯,但柔韌度好的出奇,步法矯健無比,動作交錯間一會兒前一會兒后,四隻腳在地面上擦出了無數的腳印。

「嘻嘻嘿嘿嘿!」

「嗚哈嗚哈!」

刺耳的叫聲在劉三等人的耳邊環繞,利美利加矮人們一邊用複雜的身形迷惑著對手,一邊發出滲人的笑聲,擾亂對手的心神。

終於,兩個利美利加矮人沖了上來,第一個矮人沒有其他花哨的動作,只是兩條小短腿賣力狂奔,他斜提着手中的山銅長斧,斧刃在地上拖出了一道長龍煙塵。

靠近了。

一桿長矛乍然刺出,矛尖的寒芒已然直逼他的胸口,這持斧的利美利加輕蔑一笑,變換一個轉身,輕鬆地躲過。

在地上一個轉身,他像陀螺一樣轉動着,躲避了長矛的刺擊,有如在打高爾夫,他狠狠揮出了山銅長斧。

斧刃劃破空氣的聲音讓他沉醉,他自信地笑着,興奮而歡愉,他自信對手薄薄的木牌脆的就和燒焦的木頭一樣。

在他鋒利的山銅長斧之下,沒有任何盾牌能夠抵擋!

事實也果然如此,在他的蠻力支撐下,僅僅一斧頭,就砍穿了木牌,半截斧刃透過了木牌的內面,反射的寒光照耀到劉三的臉上。

他抽回了斧頭,銀光閃現,正準備再砍,卻見一條標槍雁鳴般嗖的飛出,直指向自己的面門,他猝然之下趕忙回防,舉重若輕地揮動這長斧撥擋了標槍。

可如是接力一般,他才撥擋完標槍,一隻鏜鈀斜刺里拐出,兩道鈀刃架住了他的長斧,死死咬住,動輒抽出不得。

持斧的利美利加矮人惱怒地大吼一聲,先是強拉沒有效果,便先往前一送突的向後抽斧,但還沒來得及用順力道,另一柄長斧就直直砍向他的腦袋,他目眥盡裂,但只能就地一滾,想先躲到一邊。

可才滾到半路,眼角便瞧見一柄標槍破空襲來,他躲閃不及,只大喊一聲「哈」便被洞穿了左肩,鮮血在他身後的堡牆上炸出了一片血花。

伸出右手他本想握住標槍的柄,將其拔出,但此時那幾個鄉兵步調一致大喝一聲「殺!」

所有人同時向前一步,鏜鈀越過步伐濺起的灰塵,直接卡住了他的右手,將他牢牢束縛在地上。

至此,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一柄長矛在盾牌間突出,先刺穿他的喉嚨又刺穿他的胸口,接着一柄長斧轉過,腦袋滾落在地,五個鄉兵跨過他屍體繼續向前推進。

「殺!殺!殺!」

火兵張狗兒從地面的屍體上拔出標槍,將無頭的屍體一腳踹到堡外,跟在隊伍的最後一邊警戒一邊向前推進。

無頭的屍體順着長梯落到了橡子殼的身邊,把他嚇了一跳,此刻他正跟另一個奴隸死死扶住了木質的長梯,以供後來的利美利加矮人們上牆。

直到鮮血流到了橡子殼的腳面,他瞟了一眼,又瞟了一眼,這才反應過來,他望向兩人多高的堡牆,這才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怎麼,怎麼已經倒下了。

可還沒等他驚訝完,便罕見地聽到了一聲利美利加矮人的戰吼:「wuuuhuur——」

還沒等它吼完,橡子殼便見到一潑血從堡牆上灑下,十幾秒后,一具無頭屍體軲轆軲轆地滾到了地上。

橡子殼眨了眨眼睛。

「殺啊!」

「啊,我的眼睛!」

「哨長,哨長!」

「wuuuuuryyyy!」

陳赦到達時喊殺聲與戰吼聲混作一團,幾乎每個垛口都在和利美利加矮人交戰,長矛和鏜鈀揮舞成一片,血液化作一道道弧線,在半空中飛舞著。

如果血液也能反射陽光,那此時的堡牆上該有一道赤色的長虹。

「第七火,集火三十步!」陳赦帶着第七火飛速感到,他大聲下達着命令,「射完棄弩,改用短矛斧頭上陣,人呢?把短矛運過來!」

說完,他衝到了一個失守的垛口,一記鐵鐧直接敲爆了一個利美利加矮人的腦袋,白的紅的黑的,濺的旁邊的鄉兵一臉。

身後,陳騰道吃力地將一個被砍斷了左臂的鄉兵背到樓梯口,讓兩個半大小子抬着去富坤鄉老哪裏醫治。

「怎麼樣?什麼情況?」

「是對方的薩滿還是巫師啥的,用迷魂劑之類的東西迷了心智。」陳騰道喘了一口氣,接過陳赦遞來的水囊咕嘟灌了一口水:「剛剛差點失守,不過好在應急隊來得快,第三火的鄉兵也沒掉鏈子。」

「巫師?」陳赦將手中的鐵鐧轉了一圈,他的眼皮抽動着,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遍,突的重新向著一處防守薄弱的垛口,直直衝了過去。

這次他沒有鐵鐧,而是直直伸手,單手穿過了那利美利加矮人揮舞的長刀,一把鎖住了那矮人的脖子。

「咔嘣。」

這矮人抽搐著身體倒下,而陳赦的目光四處尋找著,終於他鎖定了一個帶着奇怪狼頭袍的老者身上。

此刻老者正好抬頭看向陳赦的方向,陳赦單腳踩在垛口上,吐了口唾沫,對着他豎起了浸滿紅色的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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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殷地安再次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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