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福兮禍之所倚
村民們在聽到老費舍爾的話后紛紛叫嚷道：
「怎麼就危險了？」
「危機在哪啊？」
「該不會是你不想讓村民們賺錢吧！」
「……」
對於這群被錢財沖昏頭腦的人，智慧的老費舍爾對村民們解答道：「各位，請安靜一下，我這就給大家解釋一下危機的來源。
「我們之前的情況和金石山山腳下的其他村子一樣，都很窮，窮得連土匪強盜都不願意光顧。
「但我們一旦有了錢，那些強盜土匪就會聞着銅臭味找上門來，到時候我們不僅保不住錢財，甚至連生命安全都會遭到威脅。」
聽到老費舍爾的解釋，金石村村民們跟着解釋一想，覺得是這麼個道理。
不過其中有些人還是不死心地對老費舍爾問道：「就算強盜來了，不是還有你和小費舍爾嗎？」
老費舍爾無奈道：「你們讓我再年輕個十歲我倒是有把握保護得了你們。但我已經很老了，老到連持劍都感覺有些吃力了。
「至於我的孫子……呵，你們這群不要臉的傢伙，都這麼大人了，還指望着我七歲的小孫孫來保護你們，害不害臊？」
村民們見老費舍爾和小西蒙保護不了他們，便向老費舍爾請教如何在未來可能出現的強盜來襲中保護自己。
老費舍爾給出建議：「讓你們不去發財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你們未來在賣鹽賣酒的時候記得要做得隱蔽一些，衣服也暫時不要換新的，以免被強盜們的眼線給發現。
「但這種方式只能瞞得住一時，時間一長，強盜們還是會發現我們已經發財的事實。
「所以，在強盜們沒有發現我們已經有錢的這段時間，有必要沿着村莊外檐建一道能用的圍牆。
「而且，我們還得弄一些兵器來保護自己，最好能弄一些弓弩之類的遠程投射武器。
「考慮到周邊的強盜沒有盔甲護體，且手上的武器也很爛。如果我們能整上十來套像樣的盔甲，再讓村子裏有把子力氣的人穿上它們，那來襲的強盜我們暫時應該能全應付下來。」
就在村民們覺得老費舍爾說的話一如既往的靠譜的時候，老費舍爾再度給眾人潑了一瓢冷水：
「但這並不是長久之計，因為我們村子裏的人實在是太少了，編不出什麼像樣的衛隊。
「所以，我們得在加強自身實力的同時，想辦法把周圍其他村子裏的人也合併到我們的村子裏來！
「只要我們的人口一多，再加上釀酒和製鹽提供的財富，我們就能組織起龐大的衛隊主動出擊，將那些惦記我們的強盜全都殺乾淨！
「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在這金石山下獲得長久的安寧！」
就在老費舍爾講完話后，現任村莊忍不住對老費舍爾問道：「等等，老費舍爾，如果我們把其他村子的人合併到我們的村子裏，那我們金石村不就變成金石城了嗎？」
「對啊。」老費舍爾不假思索道，「你覺得有哪伙強盜敢打有大規模衛隊和高大城牆的城市？」
……
然後在老費舍爾的思想指導下，金石村從外面看還是一如往常，但村民們卻都在悶聲發大財。
他們偷偷地將弄出的食用鹽倒賣到其他的村子或是南邊的四季城，甚至有些膽大的將賣鹽生意擴展到了東邊森林的精靈那邊！
那些精靈衛隊雖然對人類不屑一顧，但他們也是要吃鹽的，所以生意很容易就能做成。
而且，因為精靈那邊不屑使用人類這邊的貨幣，導致他們用來以物易物的東西是某種綠色的，手感和絲綢差不多的布料！
而這種布料若是拿到皇都去賣的話，就算是巴掌大小，也能賣到二十個帝國銀幣。
而那些膽大的傢伙用鹽從精靈那邊換來的精靈絲綢的面積，至少能賣到五十個帝國金幣！
對於這種對精靈而言沒什麼價值，卻在人類這邊價值不菲的布料，老費舍爾建議那些膽大的傢伙把布料藏起來，以免招來禍端。
由於老費舍爾一直以來都很靠譜，那些村民們果斷把精靈絲綢藏好，並在下一次和精靈做生意的時候約定好要換一些別的東西。
考慮到村裏的安全問題，他們遵照老費舍爾的吩咐看看能不能從精靈那邊用鹽或是酒換取一些弓和箭，如果有弩的話就更好了。
那些精靈在經過討論和向上級報告過情況后覺得沒什麼問題，但只能交易一些沒有附魔的弓胚和箭矢。
而弩什麼的，精靈那邊暫時沒有。
不過那些弓胚箭矢對於人類而言已經是很不錯的東西了。小西蒙也試着用精靈的弓胚射過一箭，並且由於這弓比較難開，小西蒙稍稍藉助了一些精神力進行輔助。
射擊的結果，還不錯，但小西蒙還是把弓箭交給別人了。
原因是這玩意雖然很不錯，但小西蒙用法師之手直接扔石頭所產生的動能已經遠遠超越這種用白板弓射箭時所產生的動能了。
就在小西蒙把弓箭交給別人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既然精靈的邊境衛隊能給金石村的村民們出售武器，那是不是代表可以用金石村的特產來雇傭這幫顏值奇高且武力超群的精靈來臨時保衛一些金石村呢？
剛想到這，小西蒙就主動去找老費舍爾，並說出了自己剛才的想法。
老費舍爾聽到這想法后也覺得有點搞頭，便去找了負責與精靈貿易的村民。
那些村民在下一次和精靈交易的時候說出了雇傭他們幫忙守護金石村的想法。
負責交易的精靈將人類的想法上報給了上級，上級在經過商討后覺得可以，就權當是邊境衛隊無聊時的消遣好了。
當然，精靈的邊境衛隊一般是不會脫離轄區的。但如果金石村有難，那金石村方面只需派遣一名傳令員來通知一聲，精靈邊境衛隊就會遵循之前的雇傭契約來打擊金石村的敵人。
如果帝國方面知道有人私通外國軍隊，肯定會進行阻止。
但在這帝國統治力所能輻射到的極限地區，只要不那麼過火，帝國那邊就不會知道。
……
有了錢財，有了合適的兵器和召之即來的雇傭軍，那接下來就是將其他村莊的人口整合到金石村。
那些和外村人沾親帶故的金石村村民們悄悄地用一些肉眼可見的利益來讓自家的親戚併入金石村。但金石村因為人口的迅速增加導致住房方面有些吃緊。
所以金石村這邊不可避免地開始了建設。
……
時間緩緩來到鳳凰歷187年的8月，秋季中旬。那些去守西境長城的金石村青壯，回來了。
但他們幾乎人人帶傷，且人數少了一大半。
村民們看着這些傷員，主動上前噓寒問暖。
而那些沒有在傷員里看到自家親人的村民則是問傷員們那些人去哪了？
其中一位瞎了一隻眼睛的傷員給出回答：「魔族入侵了，他們攻佔了西境長城，並殺了我們好多人……
「剩下的那些士兵在長官的命令下開始撤退。要不是魔族佔領了西境長城后就不再追擊，不然的話，連我們都會死在那裏。」
沒有在回來的人群中看到自家兒子兒媳的老費舍爾聽到魔族居然攻佔了西境長城后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雖然已經在心裏有所準備，但意識到自己的兒子兒媳已經戰死的老費舍爾還是感覺腦袋有點暈，然後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些村民們七手八腳地將昏倒的老費舍爾送到他家，並派人通知下田收割飛豆的小西蒙。
正在用法師之手摘豆子的小西蒙趕忙跑回家裏，然後他就看到臉色蒼白的老費舍爾躺在炕上，不省人事。
於是他問了下送老費舍爾回家的村民發生了什麼事。
那幾個村民告訴了小西蒙之前去西境參軍的一少部分人回來了。但小西蒙的父母，也就是老費舍爾的兒子兒媳沒有回來……
「我知道了，」小西蒙對那些村民們回應道，「你們先離開吧，我想和爺爺單獨待一會。」
然後那些村民就全都離開老費舍爾的家裏了。
就在他們離開后，坐在炕沿的小西蒙就這樣靜靜地看着躺在炕上留着一臉大白鬍子的老費舍爾，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位老人讓小西蒙初步認識了這個世界，也讓還未成年的小西蒙有了自保之力。
雖說老費舍爾好心辦壞事讓小西蒙成了只能使用些初級魔法的半吊子魔法師，但他還是很喜歡小西蒙這個表現得有些過於成熟的小孫孫的，至少照顧起來很省心。
……
就在小西蒙胡思亂想的時候，老費舍爾暫時醒來，並試着從炕上坐起身。
小西蒙趕忙用法師之手託了一把來讓老費舍爾能輕鬆一些。
坐起身的老費舍爾看向小西蒙，並招呼道：「小孫孫，幫我弄杯水。」
小西蒙主動從水壺裏給老費舍爾倒了一杯經過過濾和蒸餾過的乾淨的水，並扶著老費舍爾慢慢喝下。
喝完水感覺好受些的老費舍爾對小西蒙問道：「你知道剛才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知道。」
小西蒙如實回答。
老費舍爾見狀，試着對小西蒙請求道：「既然你知道的話，那你能不能答應爺爺我一件事情？」
小西蒙反問道：「是為爸爸媽媽報仇嗎？」
「不，」老費舍爾輕輕地搖搖頭，「我要你答應的，是不要去西境為他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