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失之東隅
於是，趁著一次村裏人集體去南邊一百里左右的四季城趕集的時候，老費舍爾和其他村民一起，久違地帶上已經出現天然破傷風附魔的鏽蝕鐵劍和一些錢財，領着空着手什麼都沒帶的小西蒙去那邊找他以前就認識的一個魔法師朋友。
路上，老費舍爾和其他年長村民給隨行的年輕人科普些行路的知識。
比如走在路上的時候記得多觀察四周，以免被強盜或是野狼趁虛而入。
還有要記得觀察地面，看看路上原本被壓實的土壤有沒有被翻新過的痕迹。
如果有，那很有可能是強盜們挖的陷阱，或是埋在土裏的絆繩。
還有，如果遭遇意外情況不得不進路邊的灌木叢的話，記得要躲開獵人的繩套和捕獸夾……
……
不過這一次眾人倒是比較平安地抵達了所謂的四季城。
四季城擁有四面長約一里，差不多五米左右高度的圍牆，將那座在小西蒙眼裏面積不怎麼大的城市圍在裏面。
不過這座城在這裏的村民們眼中已經算是很大的城市了。
外城的城牆基本上由打磨成長方體石條的石磚砌成。估計還是因為不富裕的緣故，這裏的城牆沒有他前世見過的十幾二十幾米那麼高。
而且從門洞那邊看城牆厚度，估計牆厚也就一米左右。
看着打量城牆的小西蒙，老費舍爾給小西蒙講道：「我的小孫孫啊，這城牆其實沒什麼好看的。真正宏偉厚重的城牆，整個東大陸應該只有兩處。
「一處是西境防禦魔族綿延千里的西境長城，另一處則是鳳凰帝國皇都涅槃城，被人稱之為嘆息之壁的高大城牆。
「涅槃城的城牆至少有十個年輕時候的爺爺那麼高，厚度差不多是三個爺爺躺着的長度。」
「那兩處城牆的建設都有魔法師參與，不然僅憑凡人之力，想要建成那等城牆，至少得徵發大量的工人，且花費至少十年左右的時間才能建成。
「而有了那些魔法師的幫助，兩年就建完了。」
聽到這些話的小西蒙將視線從四季城城牆轉移到老費舍爾的身上，並開始了簡單的推算。
首先，將老費舍爾稍顯駝背的身姿拉直，大體得出老費舍爾年輕時的身高在一米八左右。
鳳凰帝國皇都涅槃城的城牆高度等於十個年輕時的老費舍爾，也就是十八米左右。
城牆厚度為三個老費舍爾，也就是五點四米厚。
不過也可能有一定誤差，但誤差應該偏不到哪裏去。
還有一點，就是這個時代比較先進的生產資料基本上都掌握在魔法師那裏，而且幾乎沒辦法進行大規模傳播。
因為學習魔法是要看天賦的，沒有天賦的話，基本無法入門。
而且，鬥氣也是一樣。
……
就在小西蒙坐在堆滿金石村土特產的板車上胡思亂想的時候，金石村車隊的車把式們每人在給負責守城門的衛兵交了五枚銅幣的入城稅後開始緩緩進城。
而這裏的銅幣是最基礎的貨幣，銅幣之上還有名為銀幣的大額貨幣，當然，銀幣之上肯定是金幣。
一般情況下，100銅＝1銀，100銀＝1金。
但根據老費舍爾的說法來看，還有一些特別情況。
比如在不同的地區，金銀銅三者匯率也有所不同。
而且，由於鳳凰帝國暫時無力去干涉其他諸侯國的事物，導致那些私人領地中的領主們經常私自鑄幣。
當然，這些私人鑄幣的質量參差不齊，導致在各地原本就比較一塌糊塗的貨幣匯率變得更加混亂。
不過鳳凰帝國這邊發行的貨幣規格倒是比較穩定，走南闖北的商人們也樂於使用帝國發行的貨幣來進行交易。
而金石村再怎麼偏僻，也還在鳳凰帝國境內，直接用匯率比較穩定的帝國貨幣也是理所當然。
……
等村民們完全入城后，他們果斷開始在比較寬敞的城市內主幹道旁邊開始擺攤。
而老費舍爾則是拉着小西蒙的手去拜訪老朋友。
估計是路途稍微有些遠的緣故，小西蒙得以看到城市內的部分景象。
與他想像的不同，這地方用石板鋪成的街道還算乾淨整潔，並且一些地方還有公廁的存在！
老費舍爾對此給出解答：「那是聖光教會積極推行的功勞。若是城市內的衛生條件不行的話，瘟疫就會隨之而來，並殺死很多很多的人。
「一開始有些人還不相信那群爛好人的話。等瘟疫一來，那些不聽話的傢伙差不多就被瘟疫給弄死了。而那些聽了信仰聖光的爛好人的話，保持乾淨，並嚴格執行隔離手段的城市和村莊里的人們，在五十多年前瘟疫四處傳播的時候，基本都活了下來。」
就在小西蒙知道了這個世界居然也有瘟疫的時候，老費舍爾領着小西蒙來到了一處用石磚砌成，且有着尖頂的三層小樓。
但這幢小樓和周邊其他房屋的外觀比起來也沒什麼太大差別，頂多就是高一層或是矮一層。
老費舍爾進入了這家的門前小院，並敲了敲門。
然後這扇門自己就打開了，並且從屋內傳出了另一個老爺爺的聲音：「啊，好久沒有客人來拜訪我了，讓我看看你是誰……額，怎麼是你這個老不死的？」
老費舍爾一邊領着小西蒙往屋裏走，一邊毫不客氣道：「你這老山羊都沒死，我怎麼敢死呢？」
一旁的小西蒙聽到這種對話，已經確定了這倆貨肯定是那種至交好友。不然怎麼可能在對話的時候這麼隨意？
很快，小西蒙就看到了一個戴着尖頂寬沿帽，身穿黑色長袍，留着一撮純白山羊鬍子的乾瘦老者拄著頂端鑲嵌著某種紅寶石的粗大魔杖從二樓樓梯緩緩走下。
從他面露微笑的狀態來看，這位老者對於老費舍爾的到來還是很開心的。
但他嘴上卻毫不留情道：「你這老不死的傢伙，怎麼現在才來找我敘舊？你看我，連瓶酒都沒準備。」
「敘舊什麼的先不提，」老費舍爾輕輕地將小西蒙往前推了推，「你看我這孫子怎麼樣？」
老魔法師仔細打量了一下身高已經一米出頭的小西蒙，然後給出評價：「長得倒是俊俏。等長大了，肯定和你這老不死的東西年輕時候一樣，到處禍禍別人家的漂亮姑娘。」
老費舍有些急了，「我不是問你我家孫子的模樣，而是讓你看看他的魔法天賦到底咋樣！」
「讓我給你家孫子看魔法天賦啊，這簡單。」
老魔法師隨手一招，一個保齡球大小的水晶球從一旁的桌子上飛過來，並靜靜地漂浮在小西蒙的眼前，「這是無屬性魔力凝結的魔晶石打磨出來的魔晶球，小朋友你只需要把手放上去，並根據我的引導往裏面注入精神力就可以了。」
小西蒙照做，然後那個透明的魔晶球放射出了極其強烈的白光，搞得在場三人有些睜不開眼。
老魔法師趕忙中止了探查，魔晶球上的光芒才緩緩熄滅。
伸出手揉了揉眼皮都老魔法師雖然因為被閃導致眼睛有些看不清東西，但他還是忍不住激動道：「純粹而又閃耀的白光代表全屬性親和，且天生精神力旺盛！這小子就是為了魔法而生的！
「哈哈哈哈，老夫這一身本事終於找到合適的傳人啦！！！」
然後這位老魔法師用手往前探了探，並緩緩摸到了小西蒙的頭頂。
摸到並在感知到什麼后，老魔法師原本激動的心瞬間變得哇涼哇涼的，「等等，小子，你是不是在修鍊過某種精神力修鍊法后修鍊過鬥氣？」
「是的。」小西蒙如實回答。
老費舍爾也跟着承認道：「沒錯，我教的！」
「完嘍，全完嘍！」從大喜瞬間邁入大悲的老魔法師忍不住哭喪道，「文森特·費舍爾，你這老不死的，你不知道鬥氣是會阻止人的精神力來驅動大氣魔力的嗎？」
被道出全名的老費舍爾下意識地「啊？」了一聲，顯然他不知道。
快要哭出來的老魔法師對老費舍爾叫道：「魔法，就是用自身的精神力牽引大氣魔力，並將其轉化成對應屬性來製造奇迹的方式。
「但若是魔法師在學習了魔法後學習鬥氣，那他用精神力牽引，且打算用來釋放奇迹的大氣魔力就會全都被他身上的內臟、骨骼、肌肉、肌膚等器官所截留，並用於強化自身！
「也就是說，若是在修行魔法的過程中修行鬥氣，那他除了能使用些直接用精神力驅動的簡單魔法外，這輩子都與那些大魔法無緣啦！」
聽到老魔法師的解釋后，老費舍爾的大腦瞬間變得一片空白。
小西蒙一開始也有些沮喪，但考慮到自己能帶着上輩子的記憶重活一世，只要他不死，那他就是賺的。
然後他就想開了。
估計是眼睛的狀況稍微緩過來一些，老魔法師將剛剛隨手招來的水晶球送回原處，並在之後隨手招來一個看起來挺新的獸皮捲軸，來將其交給小西蒙，
「這是我平時積累的一些符文和附魔圖解。你既然有那麼龐大的精神力，那能憑藉精神力就能刻印和用鬥氣就能驅動的符文和附魔應該能讓你在未來的日子裏衣食無憂。
「畢竟，裝備附魔什麼的，其實也挺賺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