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關門和開窗
入夜，林奇站在落地窗前靜靜點了一根煙，繁華的城市夜景倒映在雙眸之中。
「咳...好久沒抽煙了，有點不習慣啊。」
「算了，煙這種東西還是少抽。」
又吸了一口，林奇將只燃燒了半截的華子按滅在煙灰缸里，身體靠在老闆椅上放空思緒。
比起他的放鬆，辦公室里的方磚、劉華強、張夢涵張小雅以及幾位部長都非常緊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兩塊巨大的液晶屏幕。
左邊的屏幕上是《夢想營》的宣傳視頻，右邊的屏幕上是林奇和張夢涵兩人的全網熱度柱狀圖。
距離節目正式放映還有一分鐘，林奇的數據在百萬左右徘徊，而張夢涵更是可憐，直接就是零。
按照業界標準，這個熱度被專業人士的分為五千萬、八千萬、一億、一億-兩億、兩億以上五個級別。
五千萬熱度就這位明星代表進入了大眾視野，人們開始關注。
八千萬熱度就代表小有名氣，在網路上搜索討的人已經不少。
一億到兩億熱度差不多就是爆紅，基本上同一個圈子的人大多都會知道這件事。
兩億以上，則被稱之為出圈，這代表著幾乎全國上下所有人都在討論這件事情，差不多就相當於前世《消愁》剛出那會兒的陣勢，就連菜市場大媽都會聊上幾句。
運營部部長譚帥給出的最低紅線是達到一億熱度，只有達到一億熱度，林奇和張夢涵兩人才能藉此機會躥紅。
林奇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笑道：「老譚，千千動聽那邊你確定好了嗎？別到時候人家聽我宣傳專輯，最後卻沒找到。」
譚帥露出一個緊張的笑臉：「確定好了少爺，我之前確認了三遍。」
「行吧。」看著眾人緊張兮兮，氣氛有些沉悶，林奇笑道：「哎，我說你們也不用這麼緊張吧，方磚叔，我那專輯你又不是沒聽過，能不紅嗎？」
「少爺，這石頭沒落地，我們實在是放不下心啊。」
「是啊，這可是我們南久最後的機會了！」
幾個老菜幫子死死盯著屏幕，林奇無語，自顧自拿了個蘋果啃了起來。
不多時，節目開始播放。
一輛小火車緩緩駛如通話般的小鎮，接著各個美女下車亮相，張夢涵本來以為這裡沒有她的鏡頭，卻不曾想導演竟然剪進去了幾個。
只見個子矮矮的張夢涵拖著行李箱，在一群大長腿中穿梭，臉上也沒啥笑容，顯得有些呆。
彈幕上評論她的人不多，偶爾飄過兩句都是「我去，那個妹子好矮啊。」「這女孩未成年吧！」「小蘿莉我喜歡」這樣不痛不癢的話。
「什麼嘛，長得矮吃他們家大米了啊！」
張小雅為夥伴鳴不平，林奇笑道：「傻丫頭說什麼呢，有人討論是好事。」
劇情走了半個多小時才終於來到導師的表演現場。
當林奇出場，彈幕明顯多了起來，不過基本上沒什麼好話。
「這種過氣藝人也請，真的搞笑。」
「他和朴根碩風格撞車了吧」
「林也配和oppa同台？」
「滾，別來蹭我家oppa熱度！」
彈幕攻擊性很強，眾人有些擔心的看向林奇，林奇只是笑笑沒說話。
雖然彈幕上大多是辱罵他的話語，但是旁邊的熱度圓柱卻是開始慢慢的往上漲，借著《夢想營》的流量加持，很快來到了千萬左右。
黑紅也是紅嘛~
林奇這麼想著。
.
南久辦公室里的人們在關注這場決定公司生死的表演，其他地方同樣有人在關注。
一所高檔小區，陳沖的妻子田媛媛正抱著嬰兒在看電視節目，忽然，她指著電視對旁邊的老奶奶說道：「誒婆婆，你看，這個不是南久的老總林奇嗎？」
婆婆挑了挑老花鏡，眯著眼睛看了一眼：「誒，是誒，是小奇，沒想到他又出道了啊。」
田媛媛：「聽陳沖說南久最近的情況很糟，估計是撐不下去了，所以他才親自下場的吧。」
婆婆點點頭：「估計是的，現在生意不好做啊。誒，說起來啊，當年你公公還在的時候和小奇的爸爸林濤可是關係非常好，而且要不是林大哥好幾次在關鍵時刻伸出援手，借錢給我們，我們家可能早就在破產了。不行，回頭我得給沖兒說兩句，讓他幫襯幫襯人家。」
「婆婆真是心善。」
「呵呵，就你丫頭嘴甜。」
婆媳兩就這樣看著電視，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沒一會兒，林奇登台了。
「狼牙月，伊人憔悴，我舉杯，飲盡了風雪~~~是誰打翻前世櫃，惹塵埃是非。」
「緣字訣，幾番輪迴，你鎖眉，哭紅顏喚不回~~縱然青史已經成灰，我愛不滅~~」
優美的歌詞，動人的旋律很快抓住了田媛媛的耳朵，她有些驚喜的抬起頭看向電視屏幕：「哇，這首歌這麼好聽？！」
「的確好聽，這幾年聽你們天天放那些吵個不停的歌曲，我這老太婆都要被吵暈了，還是這種有意境的歌曲好聽啊。」
婆婆一臉慈祥，伴隨著歌聲繼續編織毛衣，同時心裡美滋滋的，一邊因為老友的兒子厲害而感到欣慰，一邊也在為自家公司未來感到高興，還在幻想林奇再次出名后說不定自家公司的銷量也能被帶動一些，但她還不知道的是自己兒子下午剛剛才和林奇解約。
發如雪這首歌足足唱了五分鐘，屏幕前的田媛媛一臉享受，同時彈幕上也從開始的辱罵咒罵，變成了各種吹捧和震驚。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公司運營經理李明打來的。
李明？
這個時間他找我幹嘛？
田媛媛有些不明所以，接起電話：「喂。」
「田總，我是李明，陳總在家裡嗎？我打電話打不通。」
「他不在啊，說是出去應酬，估計晚一點回來吧，有什麼急事嗎？」
「哎呀！田總啊，大事不好了。」
「慢點說，不要急。」
電話那頭的人聲音很急，田媛媛感知到事情可能有些麻煩，立刻拿出了當媽媽前的女強人氣場。
「誒！是這樣的，今天撥出的《夢想營》田總您看了嗎？」
「正在看啊，怎麼了？」
「那林奇又翻紅啦！他現在的全網熱度已經衝上了一億！」
「一億？！」
田媛媛非常驚訝，她曾經是飛馬的市場部負責人，自然知道一個藝人能衝到一億熱度是件多麼了不起的事情，但她此時只是感到開心，畢竟作為飛馬男裝代言人的林奇越火，飛馬的收益就越大。
「是啊！真是急死我了。」
「急？急什麼？」
田媛媛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同樣，另一邊的李總這時也發現了可能自己老闆要和林奇解約的事情並沒有和妻子溝通！
於是他連忙支支吾吾了幾句，掛了電話。
怎麼回事？
他有事情在瞞著我？
為什麼要瞞著我？他打電話是找陳沖，所以可能是陳沖有事情瞞著我？！
到底是在職場上混了十幾年的老油子，田媛媛敏銳地察覺到了問題關鍵，她連忙給公司的幾個高層打電話一一過問，得知真相后，她面沉如水。
恰在這時，門開了。
一身酒氣的陳沖走了進來，他暈暈乎乎的換著拖鞋，嘴裡嘟噥著：「老婆，幫我倒杯水，我口渴。」
「你先別喝水，跟我過來一下。」
「啊？噢噢..」
看得出來陳沖非常懼內，雖然一臉懵逼，但還是跟著媳婦來到了陽台。
「說吧，林奇那邊是怎麼回事兒？」
「啊？！」
陳沖裝傻，田媛媛臉皮一沉，怒斥道：「還裝？！你膽兒變肥了啊！和林奇解約這麼重要的事情竟然不跟我通氣？！」
見事情瞞不住了，陳衝倒也沒有繼續裝傻，他抓耳撓腮：「我還以為是什麼呢，不就是和林奇解約嘛，那林奇早就過氣了。我知道你和媽都念舊情想幫他一把，但是現在這社會誰跟你談感情呀，記不記得去年那楊總，當年不也是受過我們家的恩惠嗎？結果怎麼著？起家之後直接在湘北地區狙擊我們，那段時間公司有多難熬你忘記了嗎？所以說啊，這年頭外人不值得信任！」
說著，他得意的笑道：「而且老婆，我也不是傻子。我和ms公司談妥了，過不了幾天那個韓智嚴就會成為我們公司的代言人！他的名氣可比林奇大多了！」
名氣大多了？
那韓智嚴不過是個剛剛出道一年，只上過一檔火爆節目的二流藝人而已，雖然人氣是比之前的林奇要高，但是現在...
看著這個就算醉倒東歪西倒，臉上卻依舊掛滿笑容討好自己的老公，田媛媛嘆了口氣。
她心中有氣，卻又說不出口。
這個男人沒什麼商業天賦和看人眼光，做人也有些姦猾，有些小家子氣，但對自己卻是極好，而且事已至此，馬後炮再去怪他什麼的，沒有意義。
「算了吧，明天再說，你先去睡覺吧。」
「嘿嘿，老婆真好。」